97一根繩子 就像發現了一座寶庫。(2 / 2)

莎朗·溫亞德小姐嘴唇顫抖了一下。她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從背後升起,這份相似,應該不是巧合吧。

——當然不是巧合。

白野月見放下手中的抹茶。

還記得宮野誌保來找她時,她正好在私人電影院裡看貝爾摩德所出演的電影,一部接著一部。那部為貝爾摩德拿下大獎的文藝片自然也在其中。

不覺得很有趣嗎?曾經自己當作消遣的演戲,如今在現實中真實重現了。恐怕那位擅長用演技示人的千麵魔女絕不會想到這個吧。

白野月見眯起眼,欣喜地舔了舔嘴唇。

“你看上去就像一個發現寶庫的小孩。”今井蓮看到她的模樣評價道。

白野月見勾了勾唇。

“是讓你想到了過去嗎?”她扭過頭,像一個天真的孩子笑著問道。

今井蓮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有些複雜:“您真會說笑。”

白野月見還是微笑。

這時,今井蓮看到房間裡人影晃動。他轉過頭,看到貝爾摩德從裡麵走出來,剛才那位和服女人跟在她身後,兩人側頭交流著什麼。

“您還會來做客嗎?”今井蓮聽到女人這麼說著,也不知兩人在裡麵談了什麼,女人對第一次見麵的貝爾摩德態度好的不得了。

是血緣上的關聯吧。他想,因為體內流淌著同樣的血,哪怕是第一次見麵,她也會下意識地把貝爾摩德劃入自己這一方來。

那麼,貝爾摩德呢?

今井蓮忽然想到。對和服女人來說,血脈上的關係會讓她天然親近貝爾摩德,那麼……對貝爾摩德來說,是否也是這樣?

他盯著她,然後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了震撼。

從昏暗的房間裡走出來時,貝爾摩德其實就有了一種預感。

她一步步走出來,走進明媚的院子,陽光灑下來落在她身上,心臟跳得飛快。她看到角落那條木質走廊上整齊地坐著三個人,其中白野月見和琴酒,都在用平靜的目光看著她。

相同的平靜。

千麵魔女沉默不語。

然後突然間,她的喉嚨裡發出了壓抑的笑聲,低沉的,仿佛拂動羽毛一般沙沙的。身旁重逢的親人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她,她抬手做了個手勢,搖搖頭說:“沒事。”

這句其實是謊言。

怎麼可能沒事呢?

今天這裡出現的一切,都是一個局,是白野月見為了自己而精心設計的一個局。

待到貝爾摩德踏入這個家,她才算是徹底入了局。貝爾摩德用自己的眼睛看到這裡的一切,接觸了所有人,被熱情款待了。那麼,她會對這群真摯誠懇的親人,做出怎樣的回應呢?

貝爾摩德又想到了她演過的那部文藝片。

那部為她摘得無數獎項的電影,結局算不上多麼美好。那是因為獎項會更偏愛這種反應了苦難的深刻電影。

電影的時候,女主角背著沉重的福袋,獨自一人沉溺在水裡,而現在……

貝爾摩德抬頭望去,那對隱藏得很好的小情侶靠在一起,依舊在看著她。那雙冰冷的墨綠色眼睛帶著篤定,似乎已經知道她下一步的行動,那雙淺灰色的眼眸則帶著淺淺的笑,輕鬆寫意,就像發現了一座寶庫的孩子。

“哼。”

貝爾摩德發出一聲輕哼,眉眼卻慢慢舒展開來。

可不是發現了寶庫嗎?

看啊,在這裡,這座房子裡麵,竟然藏著那麼多、那麼多的寶貝,一個接著一個,遍地都是。

這個寶庫,對貝爾摩德來說,就是名為愛、血緣和親情的地獄。

她會喜歡的。

畢竟,這就是她留在組織那麼多年的理由。哪怕失去最後的哥哥,她也沒有離開那個令人生厭的地方。

她這一生追求著的,無非就是那些東西。

所謂的光明,真摯的感情,純潔的天使。

所以現在,她得到了。

白野月見從曾經某個案件犯人口中得到了這座隱居於關西的混血家庭的信息,並且選擇在這裡把它慷慨的贈予他人。

嗯,我可真是個大善人呢。

白野月見眯著眼,帶著點沾沾自喜的得意。

貝爾摩德看到她對著自己,嘴唇微啟,說了一句什麼。

貝爾摩德勉強認出那句話。

她在說,恭喜。

恭喜你。

以前永遠遊蕩在組織之外的,自由自在的千麵魔女,也終於在走進這個房子之後,被連接上了一根名為軟肋的繩子,徹底失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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