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景鬱雖然是個莽夫,但他有的是力氣,抱人很穩,庭淵也不擔心自己掉下去。
驚風看到這一幕,那叫一個氣,“殿下,你尊貴之軀怎麼能抱他,我來抱。”
伯景鬱:“就這樣吧,讓他睡得舒服點。”
人是他自己求來的,走時他也答應了舅父要好好照顧庭淵,自然要好好對他。
像庭淵這種身體不行腦子好用,他們又需要庭淵幫助,若是再不把庭淵當人看,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
伯景鬱可不能容忍這樣的行為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與驚風說:“你與他置氣這麼久,也差不多得了,他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半夜把他拉出來查看屍體,跑前跑後費時費力他一句怨言都沒有,對他彆太苛刻。”
驚風:“……”
回到客棧,一進門,中堂裡許院判平安和杏兒都在,還有那個被他們砸暈的店小二。
看他們回來了,氣呼呼地拽住驚風的胳膊:“我要帶你去報官!”
驚風一記眼刀子丟過去,“你給我老實點。”
不然他不介意再給他一手刀。
小二感覺自己脖子一疼,趕忙鬆手。
杏兒和平安連忙朝伯景鬱這邊走來,問道:“我家公子怎麼了?”
許院判也趕忙起身,“這是怎麼了?”
就庭淵這個四處漏風的身體,是真的禁不住折騰。
彆人傷一補一,庭淵傷一補十都不一定補得回來,到頭來折騰的還是許院判,他自然要比任何人都小心庭淵的身體。
伯景鬱道:“這是太累了睡著了,我抱他上樓去休息。”
臨上樓前,伯景鬱交代驚風,“好好和這小哥道個歉。”
畢竟出門前是他讓驚風把人打暈的,確實做得不對,該認錯認錯。
驚風倒是聽話,不僅和店小二認了錯,給了他五兩銀子作補償。
拿到銀子,小二再看驚風,哪還有半點生氣的感覺,都快把他當財神爺了,恨不得他多給自己來幾下。
一年工錢也就五兩銀子,多打幾下,那就是幾年的工錢。
驚風沒在樓下多待。
伯景鬱將庭淵放回房中的床上,將被子給他蓋好,和跟進來的杏兒與平安說:“照顧好他,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
杏兒:“不用王爺操心,我們定會好生照顧好我家公子。”
平安也道:“王爺還請出去,莫要在這裡打擾我們家公子休息。”
伯景鬱:“……”
伯景鬱從房間裡退出,順帶把門關上,無奈地搖了搖頭。
正巧這時驚風從樓下上來,伯景鬱道:“你跟我來一下。”
驚風跟著伯景鬱進入他的房間,順手將門關上。
驚風問伯景鬱:“殿下,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
伯景鬱道:“丁嬌兒這個案子牽扯出了林玉郎,林玉郎又說出了賀蘭筠,你去總府查一下賀蘭筠的死,再與颶風和赤風傳信,讓他們快馬加鞭來金陽縣與我會合。”
驚風一聽這話,忙道:“殿下,我走了你的安危怎麼辦?”
伯景鬱:“我一時半刻不會離開金陽縣,庭淵這身體沒兩三天緩不過來,巡查隊伍按行程應當也快到總府了,把他們調過來,再挑幾個得力的禦林軍隨行,要查聞人政的案子,賀蘭筠是個突破口,現在身邊能用的人也就隻有你,我會留在金陽縣,征調縣令的人手,順帶查一下這農神祭背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驚風:“遵命。”
伯景鬱:“你騎踏雪,踏雪速度快。”
驚風:“是。”
“去休息吧。”
驚風叮囑道:“殿下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在颶風和赤風沒到之前,不要犯險。”
伯景鬱點頭。
若非此次出行人手沒帶夠,他也不會讓驚風單獨去查賀蘭筠的事情。
伯景鬱此時有些後悔,路上應當與巡查的隊伍會合,征調一些人手。
事情的發展遠超乎他的預料。
驚風走前,特地交代了許院判,讓他好好照顧伯景鬱,無論伯景鬱去哪裡他都要跟著。
如今他去總府,伯景鬱身邊可就無可用之人了。
伯景鬱中午用了飯後,打算前往縣衙,找陳縣令調人。
許院判見他要出門,忙跟上問他:“殿下,你要去哪裡?驚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不管你去哪裡,我都要跟著你。”
伯景鬱道:“我要去一趟縣衙,你要想跟著,那就跟著吧。”
許院判也是充滿了好奇,“殿下,你們昨夜出去乾什麼了?怎麼天亮了才回來。”
伯景鬱:“路上說吧。”
到了樓下,伯景鬱突然停住腳步,想到了樓上的庭淵三人,覺得還是得打聲招呼,不然庭淵醒了看到一個人都不在。
於是他又返回樓上,敲響了庭淵的房門。
開門的杏兒,她問:“王爺有什麼事嗎?”
伯景鬱往裡頭看了一眼,庭淵還在睡,他道:“我們要出門一趟,你們彆離開客棧,需要什麼讓小二給你們送上來。”
杏兒點了個頭:“知道了。”
伯景鬱:“……”
驚風對庭淵不友善,平安和杏兒對他不友善,伯景鬱也是無奈。
許院判叮囑杏兒:“你家公子醒了,記得讓他吃藥。”
杏兒嗯了一聲:“會的。”
伯景鬱與許院判一起前往縣衙。
沿街步行,白天的街道熱鬨非凡,有許多賣點心的鋪子,點心做的看著可口,還有些做小吃的,伯景鬱買了一些,讓人給他送到客棧,告訴小二送上天字乙號房。
這些吃食是他買給庭淵的,他不知道庭淵喜歡什麼,一路走過來也沒見庭淵特彆喜歡吃什麼,一樣給他買了一些,讓他試試。
許院判:“公子對庭公子挺好的,但他家兩個仆人卻總拿你當敵人。”
伯景鬱:“庭淵此行舍命陪我,對他好些是應該的,至於他的仆人,就不必計較了,庭淵都為了豁出命了,他們有氣也是應該的。”
許院判:“公子真大度。”
大度嗎?伯景鬱不覺得自己是個多大度的人。
隻是這些在他眼裡都是小問題。
金陽縣的縣衙比居安縣的縣衙修得漂亮多了,到底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金陽縣的百姓生活看著就比其他縣要好得多,街上的女子也多,一路走來這麼多縣,他也能看得出來,越往中州富裕的地方,百姓生活越好,思想越開放,街上甚至有女子做茶點。
伯景鬱想若是庭淵看到這一幕,應該會很高興。
進入縣衙,衙役將他們帶至後院縣令院子的正堂,讓他們稍坐片刻,縣令很快就來。
陳縣令倒也是個踏實乾事的官員。
從農神殿回來後,就一直在處理後續的事情,直到伯景鬱他們來,他才吃上幾口飯,得以休息。
陳縣令來到正堂,沒看到庭淵,隻有伯景鬱和一位老者,他有點失望,走上前去。
伯景鬱起身:“陳縣令。”
陳縣令點了個頭,“公子來找我所為何事?”
伯景鬱亮出自己的腰牌,上麵寫著欽差以龍紋雕刻的銀龍令。
陳縣令接過令牌仔細看了又看,確實是真的銀龍令,他趕忙彎腰,“不知是欽差大人,先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伯景鬱:“不知者無罪,我也並未表明身份。”
陳縣令一想也是,欽差使所到之處,奉皇命行事,官員再大,也大不過欽差,“謝欽差大人使體諒。”
欽差與三院有所不同。
三院現在固定每年都會安排很多巡查使前往各地三人一組巡查,巡查使沒有高低之分,他們可以監察除帝王以外所有官員,包括王爺的行事行為,職權非常大,不過這種職權都是有時限的,以令牌行事,回到三院令牌上交,他們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差役。
巡查使上麵還有三院院長,總院長,再遞給帝王。
欽差多數都是帝王身邊的侍衛或朝中得力的朝臣,拿此令牌,所至之處,如帝王親臨,有便宜行事之權。
陳縣令問道:“不知欽差使大人來我縣衙,有何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