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背後靠山 你信他能有幾分清白?(2 / 2)

穿回古代搞刑偵 曆青染 11214 字 9個月前

這一大清早他們就出現在監牢裡,卻沒有對他動刑,也沒有強烈審問他的態度。

他與庭淵二人配合胡謅了一番,讓劉宗主動跳了出來,由他打破了僵局,此時的劉宗已經急了。

庭淵才開始步入正題,沒按照劉宗的預期行動,而是直接跳出了劉宗所預想的情況,讓劉宗意識到,自己根本走不出這監牢,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庭淵將事情的高度上升到了整個西府百姓對農神的信仰層麵,又通過這些事情把整個劉家糧肆給卷了進來,徹底摧毀了劉宗的幻想。

若隻是金陽縣劉家糧肆的事情,他劉宗確實可以一力承擔,可上升到西府,劉家糧肆都要完了,他劉宗拿什麼來承擔,即便他想承擔,也輪不到他。

伯景鬱不得不佩服庭淵的思路確實清晰。

若按照他們尋常的審訊方法,直接動手暴打,將劉宗打到不得不認慫,確實有很大的機會能夠問出一些東西,卻也從側麵證明他們手裡沒有足夠的證據,劉宗完全可以咬死是自己一人所為,與其他的劉家糧肆無關,他們要想往背後查,就得接著抓人,耗時耗力。

庭淵采取攻心,把劉宗套進了他的思維邏輯裡,讓劉宗誤以為他們手裡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讓他意識到自己必死,這時的劉宗隻有兩個選擇。保命,舍命。

之前伯景鬱還擔心劉宗不說,到了這一步,他完全不擔心了。

庭淵適時起身,“看來你是不想說了,那就準備好上路吧。”

“我說,我說。”

劉宗扒住欄杆焦急地喊著:“彆殺我,我說,我都說。”

庭淵看了伯景鬱一眼。

伯景鬱:“說吧。”

縣令立刻安排專人記錄。

“偷農神祭的糧食,確實與我們家主下達的命令,劉家糧肆至今已經存在三十五年了,農神祭前身是在糧荒時代出現的,用女子和嬰兒祭祀,後來官府不允許用活人祭祀,西府民間仍有許多這樣的祭祀,開始改用牲畜,家主見崇信農神的百姓非常多,就開始帶頭搞農神祭,隨著我們劉家糧肆畝產越來越多,收成越來越好,更多的人相信真的是農神顯靈,農神祭就這麼開始在西府傳播。”

庭淵冷笑:“這背後少不了你們推波助瀾吧。”

劉宗點頭:“不錯,百姓往農神鼎裡投的糧食,對我們糧肆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一家一碗米倒也不多,累積起來收益卻非常可觀。”

“豈止是可觀。”

庭淵剛從堂叔手裡接管過家業算賬時就算過,一年家中各種生意的純利潤五千多兩,而他們隻用了七天,就淨賺九萬兩,毫無成本穩賺不賠,要是將來農神祭改成一季一次,一年搞四次,輕輕鬆鬆一年淨賺三十萬兩銀子。

然後再用這筆錢大量地購買土地,壓榨百姓手裡的糧價,終有一天,他們能靠著這潑天的富貴把生意做到整個中州乃至整個勝國。

靠著老百姓的血汗糧起家,反手壓榨百姓,再靠壓榨百姓的血汗發家致富。

若真到了那麼一天,他劉家遲早能影響市場的糧價,到那時候,受騙的西府的百姓,苦的卻是天下的百姓。

除了西府,其他地方的糧食產量並不高,許多家中不富足的得買糧食吃,糧價稍微波動一點,可能就有人因買不起糧食餓死。

若真遇到個天災人禍,豈不能讓他們富可敵國。

伯景鬱不信這麼大的事情,整個西府官場毫無作為放任不管,問道:“就沒有人發現你們利用農神祭偷糧食?”

劉宗道:“不是沒有,而是沒人敢管。”

“為何?”

劉宗:“因為我們劉家在總府有官員幫襯。”

伯景鬱料想如此,可真從劉宗的口中說出這話,他心中還是會有些震驚,問道:“是誰?”

劉宗搖頭:“我是劉家旁支血脈,主家的事情我並不清楚,隻是知道背後有人給我們撐腰,卻不知道是誰。”

來西府之前,通過聞人政被殺他就猜測中州的官場可能出了問題,如今不僅查到了賀蘭筠被殺,聞人政或許是被冤枉的,現下就連農神祭背後都有中州官員參與其中,實在是讓他氣憤不已。

庭淵也覺得納悶,他曾聽哥舒璡堯說過勝國官員體係方麵的構架。

為了阻止官員結黨營私,這些官員在某一個州最多可以連任三級,並且每次升級都會調換不同的政府,從而避免官員勾結。

在這樣的製度下,他們是怎麼做到勾連的?不斷有其他府或州的官員互調,難道這些官員就不會發現有問題?所有人都能瞞下不報?

聞人政被殺就好像是在一潭死水裡扔下一顆石子,蕩起了一圈圈漣漪,不斷擴散,像極了多米諾骨牌,輕輕一推,傷亡一片。

庭淵想到了一句話,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隻怕伯景鬱繼續查下去,會撼動整個中州官場。

中州官場從上到下,足足有十五萬官員,若真如此,參與其中的官員有多少。

莫說伯景鬱,就是熟讀曆史看過無數王朝更迭的庭淵,也很難不感到震驚。

走出牢房,無人敢出聲響,生怕伯景鬱此時發火。

陳縣令更是害怕,劉宗一句話,便將中州官場都卷了進來。

伯景鬱猛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身後低著頭謹小慎微的陳縣令,滿腔的怒火在眼裡熊熊燃燒,“你在金陽縣為官四年,這農神鼎糧食被偷,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陳縣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饒命,我隻是一個七品的縣令,無力與他們對抗,卻也從不參與其中,大人饒命。”

伯景鬱抽出侍衛的隨身佩劍架在陳縣令的脖子上。

庭淵見伯景鬱的怒氣要壓製不住了,驚風不在,還真無人敢在此時上去阻攔,也真怕他一劍砍了這縣令,暴露了他們的行蹤,這後邊再想調查可就難了,他按住伯景鬱的手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你現在砍了他,也隻能解一時之氣,不要衝動。”

陳縣令分毫不敢動。

伯景鬱一劍揮動,將陳縣令的官帽打落在地。

庭淵心頭一驚,低頭一看,還好隻是將帽子打掉,沒真一劍將這人給砍了,鬆了口氣。

伯景鬱將手中的劍紮在地縫裡,“今日你聽到的一切,都給我把嘴巴閉緊,縣衙裡的人也都給我管住了,膽敢往外透露一個字,我誅你九族。”

“若我日後查出你參與其中,你的下場隻會比旁人更慘烈!”

陳縣令連忙發誓:“下官一定守口如瓶,絕不泄露半個字,謝欽差大臣饒命。”

伯景鬱看向其他人,“都聽清楚了嗎?”

其他人連忙道:“清楚了。”

伯景鬱對陳縣令說:“暫且將劉宗羈押在獄中,待我查清一切再行發落,泄密者,誅九族。”

誅九族在勝國一百七十年的曆史上,並非沒有發生過,因此很有恐嚇力度。

伯景鬱,“召集人手,前往各個鄉村,抓捕偷盜之人。”

“不可!”庭淵出聲製止。

伯景鬱看向庭淵,“為何不可?”

庭淵道:“如此抓人,必然引起旁人注意,難以控製,到時傳入西府或總府,事情必然敗露。”

“那也不能放任不管。”

“現在他們吃進去多少,將來都得吐出來,不必爭一時,秋後算總賬。”

如今他們的身份,確實不適合展開任何大規模的行動。

現在已經有了劉宗的口供,這事背後的指向已經有了方向,若是大張旗鼓地開始抓人,要不了多久上麵就能反應過來,到時候他們的行蹤暴露不說,也容易打草驚蛇。

巡查隊伍已經快到總府,想必總府那邊已經收到了消息,若他們這頭再大張旗鼓,有腦子一想就能明白他們是個什麼身份。

庭淵總感覺順著糧食這條線往後查,會查出很多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

無論是聞人政還是賀蘭筠又或是農神鼎,這一切的一切都與糧食有關,他們現在摸到的很可能隻是冰山一角。

要想把隱藏在背後的勢力連根拔起,證據必須充足,再者,他們也需要給京城足夠的時間反應,即便參與的人數隻有三五百,對官場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影響,要從彆處調官員過來填補空缺,哪有那麼容易。

因此不到證據充足時,絕不能貿然動手。

伯景鬱冷靜下來,認真思考後,覺得庭淵說得很有道理,“你說得對,這事急不來。”

庭淵拉住伯景鬱,“隨我來。”

兩人往沒人的角落走去,不許旁人跟上。

伯景鬱見狀便明白,庭淵這是有話要說。

庭淵壓低聲音道:“當務之急你應當書信一封告知君上,此事背後的牽連必然不少,得儘早做準備。”

“我不信聞人政僅僅是發現了農神鼎的事情便招來殺身之禍。這陳縣令的話不能全信,他們都在西府這條大船上,這農神鼎背後牽扯總府的官員,他既知曉此事,你信他能有幾分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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