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買田怪象 隻怕他們一家已經被滅口了(2 / 2)

而這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劉家莊。

呼延南音家中共有田產八萬畝,家裡生意靠的是工會帶來的收益,而劉家莊背後的劉家糧肆與他們家截然相反,完全靠的是農田收益。

據他所知,這劉家糧肆在中州各地的農田共計有六百五十萬畝,一年的收成大約在兩千六百萬石糧食。

而他們呼延工會掌控了西府兩千五百萬畝的土地,糧食一年收成大約在一千九百萬石,並不如劉家糧肆總的營收多。

一個小小的劉家莊就能私占五百多畝的土地,那在整個西府,他們又侵占了多少土地?

若是聞人政真的是因為發現劉家莊的事情而喪命,劉家這條船上不知道有多少中州的官員落馬。

三十年前他的父親曾跟隨伯景鬱的父親平定西州叛軍,三十年後他又輔佐伯景鬱整治中州官吏。他預感這個案子會成為震驚全國的大案。

驚風沒能趕上城門關閉之前入城,於是在城外的客棧休息了一晚,隔日一早入城,找人打探了一下衙門的位置,落宿在衙門旁不遠的客棧,準備等到天黑再入縣衙,去翻田冊。

店夥計為他準備開好房間。

驚風往樓上去,正好在樓梯上遇到了出門的颶風。

兩人均是一愣。

颶風問他:“你不在小路村,怎麼也跑來春熙城了?”

驚風道:“殿下有事交代我,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颶風:“我去查仵作。”

驚風跟上他,“那我隨你一起去吧,反正我得晚上才能行動。”

颶風點頭同意。

兩人往長柳巷去。

颶風問他,“殿下讓你來查什麼?”

驚風道:“查田冊,昨日我們去了劉家莊,發現他們的農田畝數與對外聲稱的數量對不上,殿下懷疑他們私自開荒占用公田,讓我來查查田冊上記錄的畝數,以及這些年是誰在收稅,怎麼就沒有人發現這個問題。”

他問颶風:“你查仵作可有結果了?”

颶風道:“現在正要去查。”

春熙城不算太大,颶風與驚風沒用多少時間便到了長柳巷。

兩人在巷口的早點鋪子吃了早點才進巷子。

巷子裡沒什麼人,順著門牌找到了二十七號。

颶風上前去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有一個老頭過來開門,看門口站著兩個年輕人,警惕地問:“你們找誰?”

颶風問:“此處可是代蒼藍的家?”

老頭搖頭,“不是,我們是新搬來的,姓杜。”

驚風看向颶風,“難道是搬走了?”

颶風搖頭,他也不清楚。

他問老頭,“你們這坊長是誰?”

人員流動,通常坊長是知情的。

老頭依舊搖頭,“不清楚,我們才搬來,你問問彆家吧。”

說完就把門關了。

留下驚風與颶風在門外麵麵相覷。

驚風,“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颶風也有同樣的預感,“問問彆家吧。”

好在是有一家主人是個熱心腸,帶他們去找了坊長。

颶風和驚風到坊長家裡時,對方剛剛吃完早飯。

聽颶風和驚風說來問長柳巷代家的事情,連忙讓自己的媳婦關門,不允許他們進門。

如此反常的行為,颶風怎能放過,翻牆而入,將坊長堵在家中。

坊長無奈,這才答應告訴他們自己知道的內容。

“這代家是我們這春熙城有名的仵作,他家祖上三代都是乾仵作的,吃的都是衙門的飯,大約半年前一個晚上,代蒼藍匆忙來找我,將房子低價抵讓,我以為他是欠了錢,多問了兩句,他與我說是去投奔遠房親戚,他家世世代代都是春熙城內的人,他能投奔什麼親戚,我懷疑他可能是惹了什麼事。”

驚風覺得奇怪,“如此聽來也沒有什麼大問題,那你躲什麼?”

坊長歎氣,“這衙門有個官員聞人政被人告奸汙,屍檢就是他做的,我聽人說告奸汙的那一家全都死了,懷疑是狗官殺人滅口,那他這做屍檢的可不就危險了,作為知情人那不得一起滅口,我猜測他可能是怕被人滅口才拖家帶口地跑了。”

聽坊長這麼說,倒也能解釋他這種行為,畢竟誰都怕惹禍上身。

“那你可知道他們一家跑去了哪裡?”

坊長連忙搖頭,“這我可真不知道,反正他家是拿了錢走的,他家那房子值三百兩銀子,抵給我二百兩銀子,可見他們要跑的決心有多大,我是不想趟渾水。”

從坊長家離開,颶風和驚風沿街緩行回客棧。

驚風說:“這屍檢本就有問題,隻怕他們一家已經被滅口了,即便沒有滅口,也不可能出來露頭了。”

颶風點頭,都逃掉了自然是不可能再出來,若是沒逃掉肯定也被滅口了,總不能留下把柄將來被人查到。

“聞人政也是冤得不能再冤了。”

驚風問颶風,“你是先回小路村,還是等我這邊查完田冊再回去?”

颶風想了想,說道:“我留下與你一起查田冊。”

現在回去了也沒什麼用,伯景鬱和庭淵暫時被扣押在劉家莊,那邊有呼延南音在,等他丈量清楚劉家莊的田地,自然會去把伯景鬱和庭淵贖出來。

等到了夜晚,兩人再度潛入府衙,颶風幫驚風在外麵望風,驚風在裡頭翻找田冊檔案。

過往十來年的田冊記錄他都翻了一遍,找到劉家莊買田的記錄,田冊上登記的名字叫劉江。

怪就怪在他們並不是成片購買農田,而是東買一塊西買一塊,這個月這裡買一二十畝,下個月往東走二裡地買十畝,往西走一裡地又買十畝,過兩個月再將中間的空餘土地一並買上。

十來年裡少量多次購買,最終的數量是一千畝。

給人的感覺像是圈地一樣,先把四周的籬笆紮上,再填中間的空缺,房子還沒建起來,院牆已經圍上了。

驚風看了這契約,很難計算出來他們到底買了多大麵積的地,即便是司戶要去清點他們的土地,隻怕是根據手裡的地契核算要在田裡數的暈頭轉向。

大約是從五年前開始,針對劉家的土地,田冊上便不再計入每塊地收入多少,按照他們購買的畝數,每年以每季兩石半的糧食收稅。

到去年他們在聞人政上任後買了十五畝田,小路村總計累積下來就是一千畝。

第一次稅收聞人政也是按照一千畝的稅收二成收取了劉家莊一千石糧食。

而讓驚風感到更為奇怪的是這個叫劉江的人在春熙城下轄的十四個鄉裡,十五年內一共買了一千九百二十七次的田,每一次都是小數額,每一個村累計的農田最少都有五百畝。

想要將過去十五年裡他們在春熙城下轄鄉村一共買了多少地算清楚,怕是得要小半個月才能徹底清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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