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夜色始終如一,在寒冷氣流裹挾的雨夜中,費慎不知等了多久。
倏地,餘光裡有人影靠近,側目看去,原來是秦一舟。
不清楚對方與邵攬餘在書房裡講了些什麼,隻見秦一舟麵色頗為陰沉,夾雜著一股明顯慍怒,語氣也很不客氣:“你還想賴在這多久?”
費慎勾唇,表情不屑於顧,也懶得再裝了。
“沒記錯的話,這棟房子姓邵不姓秦吧?我就算待一輩子,也輪不到你來多管閒事。”
不明白這句話有哪個點刺激到了對方,向來圓滑世故的秦一舟,突然用力推了下費慎,一隻手指著他。
“我勸你好自為之,不想鬨得太難看就識相點,趕緊滾回科謨彆再出現,否則彆怪我到時候不顧費首領的麵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費慎沒做防備,身體陡地一歪,指尖夾住的煙和兜裡的環諾噻酮,一起掉在了地上。
他無視秦一舟的警告,不緊不慢彎腰去撿,頭頂驀地傳來一句:“這個藥——”
下一秒,費慎被人拽住衣領提起來,視線裡是秦一舟盛怒的臉。
對方眼神萬分戒備,咬牙道:“你哪來的?”
費慎一臉的玩世不恭,笑容惡劣:“秦助理,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當然是你忠誠追隨的好上司,自願給我的咯。”
第78章 流浪狗
——當然是你忠誠追隨的好上司,自願給我的咯。
費慎這句話如同魔音繞耳,不斷在秦一舟腦海裡循環播放。
如若真是邵攬餘自願給對方的,那麼這個舉動變相等於,邵攬餘完全將費慎當成了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從而才會把深藏多年的軟肋交出去。
可是邵攬餘那樣心思縝密的人,若沒有考察個十年八年的,怎麼會隨隨便便相信誰?
更何況當初在費慎手上,他已經吃了一次虧,這才過去多久,恐怕兩個月不到,難不成兩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不怪秦一舟胡思亂想,幾次接觸下來,他實在覺得費慎這個人不安好心。
總是一副目中無人我行我素的做派,而且特彆喜歡演戲扮豬吃老虎,絕非能成為信賴的盟友人選。
比方說現在,對方手裡捏著那瓶環諾噻酮,就好像捏住了邵攬餘的把柄,臉上的神情分不清是得意還是取笑,看得人心裡火冒三丈。
費慎逐字逐句說:“秦一舟,你還記不記得蘇琅?”
秦一舟麵色劇變,被深深觸犯到了那道難以愈合的傷疤,他眼神登時變得尤為恐怖,手上忽然使勁,狠狠一拳砸在費慎臉上。
旋即再是屈膝一腳,大力踹中對方腹部,將人毫不留情踢進了瓢潑大雨裡。
費慎沒站穩,腳下一晃,整個人坐在地上滑出去了半米,一隻手支撐在身後,頭發衣服瞬間被暴雨打濕。
可出人意料的是,他摔倒後就沒動作了,絲毫沒有要還手的樣子。
秦一舟揍完那兩下,儘管仍是覺得不解氣,但好歹腦子清醒了些。
他看向跌坐在雨幕裡的費慎,心中正奇怪對方為什麼不還手,卻見費慎一動不動注視著自己,表情一點點變得無辜起來。
秦一舟擰眉,隻覺得哪裡不對勁,猛然一轉頭,看見了撐傘站在背後的邵攬餘。
邵攬餘麵無表情,雨夜深重,模糊的視野瞧不出對方心情好壞。
秦一舟腦子裡嗡了聲,下意識道:“我——”
他說完那個“我”字,後麵沒下文了。
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眼前的場景看起來難以解釋,又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