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著肖冰發廊的小店門鎖著。紀荷在外麵又是打電話又是敲門,一無所獲。
“唉,我昨晚就該來看看他。”紀荷走回車邊,靠在車門上,表情懊悔。
昨天眾目睽睽,肖冰為她跪在地上,還被人吐口水,那畫麵她倒現在都不敢回想。
青少年心思都是敏感的。先後父母失蹤,家業敗落,自己還被“強.奸”……
他能堅持到現在太不容易了。
老蔡轉著自己的紫砂壺,裡麵有一壺微燙的龍井,挑眉問,“你沒問江隊,當年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
“問了。”紀荷如實答,“可信息很少,和我們了解的差不多。”
“不然,我們去陳顏那兒?”這楚河街案子一樁接一樁,老蔡都有點不耐煩,“那個斷肢也還沒找到主人,簡直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紀荷說,“這樣更好。案子越多,楚河街問題越大。頂多查起來困難一點,收獲肯定不小。”
可現在一籌莫展,怎麼查?
兩人又轉到陳顏那兒。
陳顏所住的房子在一片親嘴樓之間。什麼叫親嘴樓?
就是房與房之間,住客可以隔空親到彼此的嘴巴。還有一種叫牽手樓,顧名思義,可以牽到手,樓間距還算大的。
還有那種“啪啪”樓,一對男女辦事,周圍樓房住戶清晰可聞。
陳顏家小孩正生?病,所以鬨得很,一直哭。
紀荷計算著,這前後左右的住戶們大概不得安寧。
采訪結束,紀荷沉默不語。
老蔡在旁喋喋不休,“如果李明奇在肖家遇害,那他的屍體在哪裡?再延伸,肖冰父母現在又在哪?還有那個斷肢主人?”
“一定是一個空
曠的地方,而?且很有**性。”紀荷回身望這片密密麻麻的水泥樓群,一聳肩,“顯然這裡不是好地方。”
兩人開車轉。再次來到昨天出事的地方。
紀荷跳下車。老蔡隨後。
街上立刻有人朝他們看來。
尤其紀荷,她昨天在這裡出名,現在還有一大批人被扣在警局,可想而知,人們看她的眼神是何等惡意。
紀荷視若無睹,和老蔡找了一家豬肚麵吃中餐,好在老板不錯,沒給他倆下毒。
出來後再次轉了轉,直到天黑兩人才?離去。
這時候,停在路邊偽裝成卸貨車的一輛警車內,穿著便裝的男警員立即撥市局號碼。
“江隊,情報組2號車,剛看到紀製片離開。”
“哪個方向。”
“北城區。”
“知道了。”
掛上電話,江傾立刻從桌前起身。
匆忙一勾鑰匙,腳步飛快。
在出辦公室門時,豁然撞上一個丫頭。
“曉晨?”連忙將人一勾,穩住對方身形,江傾蹙眉、鬆開對方腰,自己往後站一步。
春夜的走廊,白熾燈雪亮。
他相貌還是以前的樣子,打扮也沒有變化,喜歡襯衣西褲,而?這些衣服的尺寸都是白曉晨親手量的。
她當初學過服裝設計,對搭配頗有研究。
以為能為他量一輩子。
可人家比她大六歲,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上,處處交流是障礙。
她即使當了警察,和他仍然溝通不暢。
白曉晨不明白自己到底缺了什麼。
站在牆壁邊,她神情哀愁,細顫著音問,“你做什麼去?”
“查案子。”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無聲的催促。
白曉晨眼神一痛,微微垂下,他總是這樣,在交流還沒開始時就乾脆利落的切斷。
“她們說的是真的?”這次,她沒有讓他得逞,沉默片刻,堅持問出聲。
“什麼?”江傾不解,兩個字後多加了一句,“你下班了早點回去。”
白曉晨更加固執了,抬眸勇敢注視他。
他眼睛最為魅力,當初在警校,她隨父親參加畢業典禮,聽父親說要在警校撈一個好苗子,還是準備給自己做秘書的。
白曉晨當時雖然小,但公安廳長秘書意味著什麼,她一清二?楚。
最
起碼研究生畢業沒跑。
可本科畢業絕無僅有。父親還如此興高采烈。
她前去看熱鬨。結果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他實在太矚目了。
穿著警服,和彆人千篇一律樣式,又完全獨一無二?。
瞳仁是深黑色,像簇了兩團冰在其中,不苟言笑,深不可測。
父親說和江傾下過棋,他是一個招招不手軟的人,一旦有弱點被他攻陷,完全沒生?還可能。
可有一年除夕。
江傾送父親應酬回來,自己也喝醉了,睡在家裡的客房。
那一夜,是白曉晨過得最怦然心動的一夜。
她沒想到看一個男人睡夢中流淚,會如此驚心動魄。
他蜷縮在被下,雙拳緊扣,眼簾閉合,源源不斷的淚卻流出。
她照顧他半宿,後半夜他忽然把她當成彆人,雖然不知道那個幸運女人的名字,但白曉晨無恥的霸占了對方的身份。
對他說,江傾,我也喜歡你啊。
他喜極而?泣,緊緊摟她。
白曉晨當時的心臟快跳出胸膛,過道傳來父親房門打開的動靜,她才倉惶逃出。
可惜再無那樣的機會接近他。
覺得那一晚好像是夢。
“你不是有深愛的人嗎,為什麼和紀製片傳緋聞?”白曉晨不解,好像遭到背叛一樣,那晚明明他情深似不壽,怎麼突然就變了?
她常聽朋友說,男人再愛都會因為身體背叛曾經的堅守。他這麼多年沒女朋友,她正準備,即使得不到他心,也在身體上試著努力一把。
雖然可恥。但人人有追求的權利。
結果被捷足先登。
鬱悶、不甘、迷惘……
“你該回家了。”江傾看了看表,不會對這小姑娘說,你太脆弱,他已經過了哄小女孩的年紀……
錯身而過,“我先忙。”
也許無情。但無罪。
白曉晨眼淚簌簌流。哭得傷心至極。
……
江傾到了樓下。
馬上接到老上司的電話。
“怎麼回事?曉晨怎麼了?”
“我現在正忙。得空說?”江傾發動車子,轉方向離開車位。
白廳氣笑,“你啊,泥牛入海、一去不複返。”
江傾毫不客氣回嗆,“本來就是泥牛,您非要讓我做鳳凰。這麼多年,夠了。”
當初當
秘書時,周周到到。現在天王老子彆想管他。
“這不是我意思啊。你爸求我,認識多年,他那樣再三懇請,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彆提他!”前麵一個紅燈,江傾差點闖過去,一踩刹車後,刺耳聲響徹夜空。
左右車輛陸續降下窗戶疑惑看他。
他單手捏住鼻梁,一手按著手機在耳邊,再三深呼吸,“你轉告他……我馬上給他抱孫子。孩子母親姓紀!”
“哪個紀……”白廳似感受到他火力,語氣一頓。
“他心知肚明。”紅眼、冷笑著掛斷。
紅燈仍然沒結束。
胸膛急劇起伏著,一時半會居然控製不住。
江傾往後靠了靠,將脖頸無限的往後拉,喉結凸出,不住滾動……
終於後頭車輛鳴笛催促。
他正回視線,眼角的紅稍退,胸膛起伏趨於平緩,成功抑製了一次情緒失控……
踩油門時,隻剩心房處的最後一角,回蕩著她清晨在這輛車裡、若無其事的笑聲,還有什麼事?沒啦……
“傻瓜。”嘴上罵,心痛的要死,也學著她的若無其事,迅速踩油門,往楚河街方向駛去。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給他抱孫子。孩子母親姓紀!
心心念念要孩子的江隊:麻煩作者立即安排!
作者:我的讀者說你還沒苦逼夠。
萬更結束,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