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雪舟漫不經意地點點頭,樓延眼睜睜地看著傅雪舟平靜地、漠然地說出了他曾經腦補過的最恐怖一種想法,“詭異之主是這個世界最強的詭異,為了殺它,所以才有291個世界的輪回。但它現在已經死了,以後的日子會變得很平淡。當我對這個世界感到無聊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最惡心最害怕的一種言論變成了現實。
樓延的手指甲掐破了掌心的肉,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在重生之初曾想過傅雪舟為什麼非要在最後快成功解決詭異複蘇的時候一把火燒死了所有人類,他想了很多種原因,而在段澤歌跟他說如果他殺了傅雪舟後會後悔的話後,樓延又在這些原因中不情不願地添上了幾條傅雪舟“逼不得已”的原因。
而現在,事實證明傅雪舟會這麼做僅僅是因為他覺得這樣有趣、好玩,僅僅是因為他可以不無聊。
這裡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遊樂場。
毀滅世界,僅僅全憑他個人的喜好。
……
“傅雪舟。”
樓延突然問道:“等極樂之地徹底坍塌完了,我們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傅雪舟點了點頭,就見樓延突發奇想地問:“你知不知道離極樂之地坍塌還有多長時間?”
傅雪舟看了一下周邊的城市,再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開口道:“40分鐘。”
“40分鐘啊,”樓延重複念了一遍,忽然笑了,抬手解著自己領口的衣服,“勉強夠了。”
一邊乾脆利落地脫著衣服,一邊放鬆著緊繃僵硬的身體,樓延衝著看得目不轉睛的銀發男人勾唇笑了笑:“來做一次吧,傅雪舟。”
做最後一次吧,傅雪舟。
傅雪舟眨眨眼,有些驚訝:“在這裡?”
“啊,就在這裡。”樓延側著頭,修長的脖頸在月色下散發著瑩潤的光芒,他轉身將脫下的衣服扔在了一旁,背部從肩胛骨到腰臀的曲線性感得一塌糊塗,“我們還沒有在野外搞過吧,聽說野戰很刺激,你不想來一發?”
樓延背上淺淡得快要消失的鬼婚契紋身在傅雪舟眼中一閃而過,但很快,樓延就轉過了身正麵對著傅雪舟。他一手解著褲帶,另外一手隨意捋起額前散落的黑發,露出飽滿白皙的額頭。樓延笑得懶洋洋的,嘴角弧度勾人,“以後再也沒有極樂之地了,在這裡做次愛,你不覺得很有紀念意義嗎?”
傅雪舟看著他的眼神逐漸濃烈,卻沒有任何動作:“我受傷了。”
“彆說你傷到了那裡,傅雪舟,”樓延俯下身,在傅雪舟耳邊輕笑,“從我剛翻到你身上的時候,它就頂到我了。”
傅雪舟閉了閉眼,喉結滾動。幾秒鐘之後,他突然用力地掐著樓延的下巴來到臉前,一言不發地猛地吻上了樓延的唇。
樓延總是可以輕易地勾起傅雪舟的欲.望。
傅雪舟永遠拒絕不了樓延帶來的誘惑,更何況是詭異化狀態的傅雪舟。
他的所有愛.欲、著魔、專注、獨占的欲望與掌控的惡劣,全部在這個吻中體現得淋漓儘致。
樓延閉著眼睛熱情地回應著傅雪舟的吻,片刻之後甚至更為凶狠地咬著傅雪舟的唇舌,絲絲不可見的戾氣悄無聲息地融入在了血腥味之中。
遠處,大火熊熊,斷壁頹垣。
火光照不到樹下,明月被蔥蔥鬱鬱的枝葉遮擋。樹下的兩個人宛如這崩塌世界中最相愛的愛侶,在大風呼嘯、樹影斑駁與火星搖曳之中,孤獨又親密地緊緊相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