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說……”俞星河緊張得直冒汗,試圖往回找補,“你值得有……五千多個朋友。”
“我的確有五千多個粉絲,”池恙沒有再隱瞞這件事,“我還有個粉絲叫‘創飛小狗’,你認識他嗎?”
“啊,哈哈……”俞星河有億點點尷尬,“小池哥哥都知道了啊。”
“你那個號,隨便翻一下就知道是你了吧,”池恙說,“我還知道你們樂隊每個人的外號,還知道你叫‘薩摩耶’。”
“……”俞星河耳根直接紅了,“這、這是他們給我取的!我一開始沒想叫這個。”
“我覺得倒是挺適合你。”
俞星河不吭聲了。
好吧,既然小池哥哥喜歡,薩摩耶就薩摩耶。
“但我不知道的是,五千人究竟是什麼概念?”池恙忽然看向前方,呼出的氣遇冷凝成白霧。
“五千人的話……”俞星河想了想,“大概可以站滿一個操場吧。”
“操場?”池恙露出茫然的神色,“十歲以後我就沒去過學校了,不知道站滿操場是什麼樣的景象。十歲以前的事,我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俞星河沉默下來。
他忽然意識到,某些對他們來說稀鬆平常的事,對池恙來說卻是從沒接觸過的。
同學、朋友,又或是學校、操場,這些是大多數人組成生命的一部分,但對於池恙來說,卻陌生又模糊。
人是群居動物,池恙在霍家的十五年,卻像是離群索居。
如果是他的話,恐怕早就瘋了吧。
俞星河不敢再往下想。
他加快了腳步,很快碰上迎麵而來的管家,把四塊雪板勻給他兩塊。
二人一起回到車上。
池恙已經非常疲憊了,被車裡的暖風一吹,更是昏昏欲睡。
沒過一會兒,他就閉上眼睛,身體向旁邊歪倒。
俞星河陪他坐在後排,隻感覺自己肩頭一沉——池恙居然把腦袋靠在了他肩膀上。
他下意識想要叫他,可話到嘴邊,又停住了,終於他還是沒有發出聲音,默默給他充當人形靠枕。
管家看了一眼後視鏡,將車開得更平穩了一些。
被池恙靠在肩頭,他溫熱的呼吸鑽進俞星河的衣領,弄得他很癢,但為了不吵醒他,還是強行忍住了沒有去撓。
從滑雪場到家路程不算近,俞星河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兒窗外,這兩天榆州市下了一場大雪,到現在建築上還披著一層銀霜。
終於控製不住,把視線挪到池恙臉上。
他睡得十分放鬆,精致的眉目間一片平和,俞星河看著他,覺得他這樣是在引人犯罪。
這要怎麼才能忍住不去看他……
輕輕將他額前碎發攏到耳後,露出白皙的額頭,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纖長的睫毛更加惹眼,視線順著鼻梁下滑,掃過唇瓣。
他還記得那嘴唇的觸感。
上次之後,他一直沒去跟池恙坦白,但他總覺得,小池哥哥好像知道了什麼似的,就像他知道自己就是“創飛小狗”一樣,好像沒有什麼事能瞞過他的眼睛。
小時候他就覺得小池哥哥很聰明,什麼都知道,卻從來不會炫耀自己知道,不言不語,但心如明鏡。
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但他好像一點沒變。
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被偷親了,卻沒有表現出抗拒,那是不是意味著,故意在縱容他?
小池哥哥不討厭他的接觸嗎?
一旦產生這樣的想法,俞星河便再也克製不住,心跳得快了起來。
他微微偏頭,輕輕親吻池恙的額頭。
管家瞄了一眼後視鏡。
又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急忙移開了眼。
俞星河做賊心虛,隻是蜻蜓點水地一觸即收,然後把頭扭向一邊,露出燒紅的耳根。
池恙一直睡到下車才醒,他迷迷糊糊地推開車門,外麵的冷氣撲麵而來,驅散了睡意。
管家幫他們把東西拿回家,才重新上車去公司接人。
池恙換好衣服和鞋,莫名覺得哪裡奇怪,俞星河麵對他時眼神有些躲閃,好像不敢看他似的。
他起初還以為是自己戳穿了他就是“創飛小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讓他不好意思了,但想想又覺得不對,當時俞星河沒表現出什麼,而且這種事,其實無關緊要吧。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上車時俞星河還一切正常呢,下車時就不對勁了,肯定是他不小心睡著以後,這家夥對他乾了什麼。
但他睡得太沉,全無所覺,醒來也沒發現身上有什麼不對,那大概率是某人偷偷親了他。
看著俞星河一直保持微紅的耳根,他覺得這個猜測可能性很高。
……這個家夥,隻會偷親嗎?
池恙有些哭笑不得,什麼也沒說,徑自上了樓。
*
從滑雪場回來,池恙直接在家躺了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