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2 / 2)

自古沙雕克反派 紀嬰 14743 字 8個月前

香囊被她好生掛在腰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桂花縷縷含香。

目光落在她光潔的額上,江白硯湊近了,在那處落下一個極輕的吻。

不夠。

親吻如雨絲,覆上施黛的鼻尖與麵頰,緩慢來到唇邊。

不願驚醒她,江白硯堪堪觸及便移開。

半夢半醒,臉上像有羽毛在飄。

施黛睜眼又閉上,往他頸窩裡靠,含糊問:“江沉玉,你親不膩嗎?”

江白硯笑音很低:“不膩。”

懷中的少女綿軟纖細,閉上眼後,看不見他眼中的渴求與貪念。

隻有江白硯自己清楚,在他心裡盤踞的,究竟是怎樣的情潮。

施黛的呼吸、心跳和體溫清晰可辨,他逐一感受,把它們烙印入心底。

太患得患失,連如此簡單的相擁,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外人無從察覺,江白硯體內有邪氣如潮。

殺虐、貪欲、妒怨的種種惡意雜糅滋長,時刻誘他步入深淵。

他的心神和識海,早已肮臟透頂。

明明是條隨時會咬人的蛇,隻有施黛覺得他人畜無害。

江白硯給過她機會了。

她既不願離開——

定定看她半晌,江白硯唇角輕彎。

那就永遠不要離開。

*

施黛睡得不大安穩,混亂的夢一個接著一個,恍恍惚惚醒來時,天還沒亮。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仍在江白硯懷中。

他抱得緊,叫人難以動彈,施黛剛挪腦袋,就聽江白硯道:“醒了?”

“嗯。”

夜半驚醒,困意洶洶,施黛打個哈欠:“你是剛醒,還是沒睡?”

等等。

入目是一片深沉暗色,不見半分光亮,她睜著眼睛發呆一會兒,猛然驚覺不太對勁。

準確來說,是很不對勁。

入睡前,她身處的臥房落有瑩白月光,雖則微弱,總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現在醒來,跟前連一絲光線也不剩下。

黑暗濃稠不散,施黛下意識握住江白硯胳膊,確認他在身邊。

這一動,就更不對了。

她臂上有兩道傷痕,按理來說,應該在抬手時滋生疼痛,施黛一點兒沒感受到。

不止手臂,胸前和後背的痛意,儘數消散無蹤。

除此之外——

施黛大腦宕機,晃了晃右臂。

黑魆魆的死寂漫無邊際,耳邊傳來嘩啦輕響。

細小而清脆,施黛後知後覺,那是鐵鏈碰撞發出的聲音。

冰冰涼涼的堅硬鐵器,環在她右手手腕上。

施黛:……

施黛:“所以,到底是我瞎了看不見,還是你把我關進小黑屋了?”

她的反應過分平靜,聽不

出驚惶或恐懼,江白硯輕笑出聲:“我來點燭。”

燭燈擺在床頭,被他點燃,溢散昏黃火光。

施黛看清周遭景象。

這裡並非她之前所在的臥房,比那間小室更寬敞,也更精美。

床榻以檀香木製成,近處懸有繡遍花鳥的輕紗幔帳,房中央的如意圓桌旁,是座鏤雕龍紋鏡台。

看地麵,還鋪有雲山紋飾的絨毯。

她右手腕上綁了根鐵鏈,很長,與牆角相連。

一個眾所周知的常識,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在一夜間憑空出現,尤其是這種鑲入牆體的鐵鎖。

施黛翻轉右手,心情複雜。

江白硯……該不會早就想把她鎖起來了吧?

多虧上輩子看過的,讓她不至於驚慌失措。

想想也對,江白硯安全感近乎為零,被心魔境裡的她撇棄過一回,沒那麼容易完全交付信任。

施黛欲言又止,更關心另一件事:“你又用邪術,把我的疼轉走了?”

江白硯沒否認:“嗯。”

他逆著燭火,側臉線條明晰流暢,氤氳薄光:“還疼麼?”

好奇怪。

他的神情一如往常,純然得近乎無辜,施黛卻預感到迫近的危險。

她沒管稍縱即逝的第六感:“你自己的傷怎麼辦?不是比我傷得更重嗎?不許再用。”

施黛沒問手上的鐵鏈,最先在意的,是他的傷。

江白硯彎起眼:“你來尋我,因我受疼,我理應回報才是。”

他目如深井,映在燭光下,添了異樣的綺麗。

江白硯溫聲道:“不必憂心。隻要是你的,痛意也叫人歡喜。”

這個念頭在他心底根深蒂固,多日前便已萌芽。

將她的疼痛取來,融進他身體裡,亦算一種親密無間的交合。

施黛:……

她知道江白硯的某些想法不正常,過去相處時,他往往有意隱藏。

到今天,是裝也不裝了。

“那,”施黛抬起右手,腕上鐵鎖漆黑,“這個呢?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江白硯:“七日前。”

是他知曉容器真相後不久。

施黛沒反應過來:“那麼早就準備了,一直沒用?”

施敬承不在府中,江白硯有意的話,完全可以把她強行擄走,關來這地方。

燭光傾灑,江白硯的臉孔半明半暗。

他語氣稀鬆平常,像說起不值一提的玩笑:“你不是嫌我臟麼。”

施黛陡然失語。

他習慣刀口舔血的生活,哪舍得把她也拖入泥潭。

江白硯固然有怨,垂目瞥見滿手血汙,一次次打消困住她的念頭。

貪求她靠近,又欲推她遠離,截然相反的心緒拉扯不斷,唯有屠戮更多妖物,才勉力壓下躁動。

如今施黛自投這片羅網,哪有讓她逃開的道理。

江白硯忽地傾身:“喜歡我?”

施黛點頭:“嗯。”

她語含不滿:“你彆亂動,傷口裂開了怎麼辦?”

身前的少年低眉一笑,回應她的,是籠罩而來的柔軟溫度。

江白硯探入她口中,毫不費力撬開齒關,有意廝磨般,拖著她吸吮勾纏。

他此生憎惡受人桎梏,獨獨麵對施黛,隻願同她糾纏不休。

江白硯聲線微啞,重複問她:“喜歡我?”

“嗯。”

施黛好不容易抓住一絲空隙,倉促深呼吸:“喜歡你。”

得到滿意的答複,他笑意更深。

“不夠。”

吐字滾燙,江白硯用舌尖勾勒她唇齒的形狀,伴隨抑製不住的輕喘,聲色襲人:“再說。”

氣息被攫取殆儘,施黛胸口起伏不定,眸中蕩出一頃碧波:“喜歡你。”

江白硯咬上她唇肉:“還要聽。”

他聲如誘哄,隱有破碎的希冀。施黛被吻得發懵,睫羽一顫:“我愛你。”

江白硯動作微頓。

他的親吻看似輕緩,實際步步緊逼,好比縛住獵物的蛇,以尾裹緊,再溫柔捕殺,咽下這份唯一珍視的寶物。

強製感如疾風驟雨,讓人掙紮不得。

江白硯喚她:“黛黛。”

施黛蒙騙他也好,利用他也罷,無論如何,她在他身邊。

更何況,施黛說愛他。

三個字帶來的歡愉,抵得過昔時無數殺虐的總和。

雙唇漸染嫣紅,江白硯緩進緩出,勾著她舌尖往口中帶。

一片渾濁的潭,在邀她沉溺其間。

鐵鏈輕晃,燈影交疊。

江白硯含笑睇來,煞白皮,美人骨,頰邊酒窩淺淡,好似一朵從黑泥裡生出的海棠花。

被他眸中的癡意攫住,施黛亂了心神。

江白硯似乎……比她預想中更病一點。

最初見麵時,她為什麼會覺得這人冷淡又疏離?

走神之際,右手被人握起,掌心貼上他胸膛。

隔著衣衫,施黛感受到劇烈心跳。

隻要她想,隨時可以刺穿脆弱的心腔。

“不要離開,我把它送給你。”

指腹撫過她腕間的鐵鏈,江白硯輕聲道:“隻給你一個。倘若你讓旁人來剜——”

右掌下的心臟咚咚一跳,震得手心發麻。

施黛聽他開口,自暴自棄的狠意中,含出病態的癡:“旁人不行,就算要剜,也隻能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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