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秦國大魔王(2 / 2)

後半句在扶蘇危險的眼神裡,不得不額外增添一個人。

添完自覺度過了危險,將閭又重新支棱起來,理直氣壯地繼續往下說:

“當然,能多畫幾幅是最好的。畢竟其他兄弟姐妹也想和父親單獨畫一張,我也想多畫幾張不同的。”

然後拿回去羨慕死那群小兔崽子,嘿嘿嘿。

“這樣啊……”

扶蘇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悄悄開始挽袖子準備起身揍人。

秦王政及時按住了愛子,瘋狂暗示傻兒子:

“一幅就夠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將閭毫無所覺,他梗著脖子振振有詞地爭辯道:

“大兄都和父親畫了那麼多,憑什麼我不能多畫兩幅?父親你可不能偏心,左右隻是畫師多畫幾幅的事情,又不費勁。大兄就是太小氣了,我……”

秦王政收回了按住愛子的手。

救不了,放棄吧。

沒了父親的阻攔,扶蘇三兩步走過去,直接給了討厭的弟弟一個後腦勺的愛撫。將閭說得投入沒注意,忽然腦袋被拍,雖然不是特彆疼,但還是嚇得“嗷”了一聲。

扶蘇收回手,將袖子放下。

他是個優雅的人,打人不能太粗暴。拍一下就好了,當著父親的麵把弟弟打狠了也不好。

將閭捂著腦袋委屈巴巴:

“父親你看,我就說一句他小氣,他就要打人!”

秦王政眉頭一皺:

“你大兄身體虛弱,手上沒有力氣,如何能打得疼你?”

聽聽這是親爹能說得出來的話嗎?

將閭不可置信,大兄哪裡虛弱了,他不是天天都有在練武嗎?父親等下不會還要關心大兄的手有沒有打疼吧?

那倒不至於,秦王政隻是讓愛子回自己身邊坐好。

將閭壯得和小牛犢子一樣,又沒輕沒重的。要是等下怒氣上頭和他大兄動起手來,扶蘇肯定要吃虧,還是回他身邊比較安全。

扶蘇迤迤然在父親身側坐下,挑釁地看了一眼蠢弟弟。

公子高已經捂住眼睛不想看了,他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浪費寶貴的午休時間跑來陪將閭丟人。

榮祿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小步挪到父親另一側,小聲問道:

“真的不能多畫兩幅嗎?”

秦王政摸了摸胖兒子的腦袋:

“畫是你大兄親手繪製的,畫得太多他會累,也沒有那麼多時間。”

榮祿總算明白大兄為什麼要揍人了,將閭兄長把大兄當普通畫師使喚呢,怪不得挨揍。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那頭還在不可置信的將閭,乖巧地表示一幅就夠了,他們不貪心的。

扶蘇看了一眼這個白白淨淨的小胖子,其實說胖也不至於,就是有一點圓潤。其實還挺討喜的,而且性子也乖。

相比於討人嫌的將閭,榮祿就顯得可愛很多。

扶蘇見父親也喜愛榮祿,便大發慈悲地許諾道:

“給你單獨畫一幅。”

榮祿驚喜地睜大眼睛,感覺大兄好像也沒有將閭兄長他們說得那麼小氣。

午休的鬨劇以將閭氣衝衝跑走結束,過了幾天收到消息說畫像畫好了,讓他們過去觀賞的時候,將閭還有點不樂意。

榮祿就勸他:

“都過去好幾天了,兄長怎麼還計較?大兄都沒責怪你冒犯他,讓父親知道你還在鬨彆扭,肯定要吃掛落的。”

將閭哼哼一聲:

“那不是我不知道作畫的是大兄嗎?大兄自己又不說,要是早知道畫是他作的,我肯定不會那麼貪心的。”

不知者無罪,大

兄就不能好好和他解釋?上來就打人,沒有這樣的道理。

說來說去還是大兄小氣鬼。

最終一群人還是一個不落地去章台宮圍觀了新畫作。

扶蘇上次給小蘿卜頭們畫的是他們撒潑打滾討要畫作的模樣?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次也不例外。畫中同樣是那天午後眾人齊聚章台宮的樣子,正中心是將閭侃侃而談,旁邊其他人都等著看好戲。

光看畫麵看不出來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奏事。但扶蘇居然在留白處寫下了作畫的前因後果,生怕後人會誤解畫作內容。

將閭發現畫中其他人都形象完美,隻有自己顯得像個憨憨。他不滿地發出了抗議,可惜抗議無效。

秦王政隻是拿畫給他們看一眼,看完就要收起來和之前那副放在一起的。兒女們連收藏的權利都沒有,哪兒那麼多意見。

將閭:……

太子的畫作全是秦王政的珍藏,彆說重在參與的群像畫了,便是扶蘇給榮祿畫的那副,秦王也隻是拿給當事人看了一眼,半點沒有交給榮祿保管的意思。

榮祿不在乎這個,他看了一眼畫麵內容。見裡頭畫的是那天他坐在父親身邊,大兄和父親齊齊溫柔地看向他的模樣,就高興得不行。

榮祿稱讚道:

“畫的真好,大兄好厲害。”

陰嫚挨在扶蘇身邊,占據了觀畫的有利地形。看完後,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心道榮祿這傻小子被大兄當了回工具人都沒看出來。

這畫哪是畫榮祿的,分明是為了全方位展現他的父兄之間有多默契和諧。一個是慈愛的父親,一個是寵溺的長兄,他榮祿就是那個順帶的。

不過無所謂,反正榮祿自己滿意就成。

打發走了礙眼的弟妹們,扶蘇看向身邊賴著不肯走的陰嫚,也不說話,就盯著她。

陰嫚半點沒有不自在,還隔著大兄去和父親聊天。

她對秦王政抱怨道:

“大兄肯定畫了我的畫,藏著不肯拿出來,就想逗我生氣。”

秦王政示意她去看案上的幾幅卷軸:

“你又知道了?那便自己找吧。”

陰嫚頓時高興起來,鬆開了挽著大兄的手,去挨個拆卷軸。

拆開第一幅,是新年大宴。那天晚上的家宴所有人都到齊了,父親坐在上首,她和大兄分坐兩側,是幅很正經的宴飲圖。

第二幅是陰嫚的單人圖,畫的是她咬著筆沉思某個問題的模樣。

往下拆還有很多不同的圖,有陰嫚一人的,有她和大兄的,也有她和父親的,還有他們一家三口的。

陰嫚看得眉開眼笑:

“我就知道我的畫最多。”

說著又問父親,她可不可以帶一些回去收藏。

秦王政立刻拒絕了:

“不行,這些都是寡人的。”

愛子的畫他要收好,愛女的他也要收起來。回頭一起放到皇陵中去,這些都是要陪他一起去黃泉地府的珍寶。

陰嫚撇撇嘴:

“父親真吝嗇!”

陰嫚跑走了。

她決定去找彆的畫師給她畫,他就不信找不到比大兄畫得更好的。到時候父親問她討要,她也不給,她自己留著陪葬。

扶蘇不由得失笑:

“父親怎麼和小孩子爭東西?”

秦王政慢條斯理地將畫都一一收好,堅稱陰嫚那丫頭不懂愛惜東西,給了她過幾日就弄丟了,自然要他自己收著。

扶蘇也不戳破,隻道最近畫多了有些累,以後再不給弟妹們作畫了。

秦王政接受了這個借口:

“他們若想要新畫,有的是畫師供他們差遣,你隻給為父作畫便好。”

愛子最近畫了那麼多幅圖著實是辛苦了,他也舍不得扶蘇再勞累。

好在陰嫚的那些是之前就抽空畫好的,隻是一直沒拿出來給陰嫚看而已,不然短短幾天哪裡畫得完。

重在參與的公子公主們離得遠,隻大概看了一眼成品。根本就沒發現大兄畫他們的群像時都是隨手畫的,壓根沒有用心描摹。

否則畫上有這麼多人,再來十天也畫不完,扶蘇還有很多彆的事情要做呢。

父子倆默契地岔開話題,不再談作畫一事。

秦王政忽然想起那天陰嫚問扶蘇討要寶石,便問道:

“之前賞下去的不夠用嗎?”

扶蘇哪裡知道這個,他可沒興趣關心妹妹們的服飾。

侍者連忙答道:

“最近製衣處招攬了許多六國裁縫,公主們便起了製作新式衣裙首飾的興致。”

把六國貴女的流行服飾都做一遍,再多寶石自然都不夠用。女孩子打一套首飾就要耗費不少珠寶,陰嫚又一向不在這上麵節省。

以前原主自己不怎麼在意穿戴,到手的珠寶都任由妹妹拿去取用。現在扶蘇穿衣風格改變,接濟妹妹的東西就變少了。

秦王政聽罷便讓人去府庫裡再取一些送往公主們宮中,又給太子也分了一些,說是補償之前被妹妹們挑走的部分。

扶蘇則提醒:

“隻給妹妹們賞賜東西,弟弟們又要說父親偏心了。”

秦王政一聽就知道愛子又想使壞,便問道:

“那你說該當如何?”

扶蘇微微一笑:

“不如給弟弟們賞一些書冊吧,楚地不是還送了不少藏書回來?學無止境,弟弟們雖然已經從學殿裡畢業了,但也不能就此不再進學,多看點書對他們有好處。”

楚王們很愛藏好東西,寶庫裡各種物品都數量繁多。藏書自然也是不少的,許多都是孤本。

可惜因為楚地的氣候原因,保存得再好也會出現一些蟲蛀或是受潮之類的小問題。這種書籍想要大量印刷,需要先找人翻譯出全本,把缺漏的字句補上。

弟弟們還有空跑來章台宮鬨騰,想必是平日裡休閒時間不少。正好翻譯孤本是個費時費力的活計,叫他們

也出一份力好了。

大秦彆的不多,就是等著人乾的活多。

秦王政並不知道孤本上存在的問題,聽長子這麼關注弟弟們的學業,異常欣慰。

他歎息道:

“隻怕他們不會領情,又覺得你是在用課業壓榨他們。”

扶蘇對他們夠好的了,換成其他王室的長兄,恨不得打壓得其餘公子都不能出頭。他們大秦王室能如何和諧友愛,全靠太子大度容人,關懷弟妹。

扶蘇欣然接受了父親的誇讚。

那可不,要不是有他這個全民公敵一般的大兄存在,底下的弟妹們肯定要互掐起來的。如今他們有了共同的敵人,可不就團結一致了嗎?

扶蘇:為了讓父親高興,我願意被弟妹們記恨。

擔憂弟弟們收到孤本之後不清楚自己需要做什麼,扶蘇是親自將書送去六英宮的。把還沒睡下的弟弟們都叫到一起,悉心叮囑了一番。

“這些孤本翻譯起來並不輕鬆,缺漏的字句不是那麼容易填補上的。填補的位置記得用紅色的墨汁圈出來,往後還有博士會檢查,以免出現錯漏。”

有些字還能從印子裡隱約看出是什麼,有些就隻能純靠文化素養猜測了。都是孤本沒辦法得到標準答案,隻能儘量還原。

之後印刷時也會進行標注補充,讓後人清楚這部分是人為添補的。

公子們呆滯地聽著大兄的囑咐,滿腦子隻有一句話“吾命休矣”。

他們已經很忙了,結果大兄還給他們找事做。找的還是這麼難辦的差事,簡直喪心病狂!

扶蘇交代完就揮揮衣袖走了,離開的背影十分瀟灑。

自己不想乾的事情就該丟給弟妹們,這樣他們以後鐵定沒空再來打擾他和父親的獨處,他可真是太機智了。

公子高第一個從怔愣中回神,拿了一套孤本就火速衝回了寢殿。

空氣中隻留下一句話:

“我翻譯這一套就夠了,剩下的你們分吧!”

無法反抗大兄,那就把麻煩事推給其他人。隻要他足夠沒良心,就能置身事外,笑看彆人倒黴。

其餘公子也恍然驚醒,連忙搶了一套就跑。隻留下反應慢的兄弟們麵對剩餘的大量竹簡,麵麵相覷。

脆弱的兄弟情誼,就此破滅。

吃虧是不可能吃虧的,大家對視一眼,紛紛決定明天晚點出門。等其他人走了,他們偷偷把孤本分一分,塞到那些兄弟的寢殿裡去。

六英宮中開啟了一輪勾心鬥角,每天都有新的互送孤本操作出現。你方唱罷我登場,足足半個月過去,也沒人開始翻譯書籍內容。

秦王政聽說兒子們都不想要孤本,絞儘腦汁把東西往彆的兄弟殿裡送,總算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了。

他先下旨斥責了公子們的不學無術,連孤本都不肯愛惜。而後又叫來太子詢問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又怎麼折騰弟弟了。

扶蘇一臉茫然:

“兒臣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秦王政:“……你先把自稱改回來。”

他現在聽到這個自稱就會想起自己尋仙問道不見太子卻帶幼子出遊的事情,並不想麵對這件事。

扶蘇於是問道:

“那父親往後巡遊天下……?”

秦王政當即許諾:

“隻帶你一個。”

扶蘇心滿意足,總算肯老實交代了。

秦王政聽罷無言以對,片刻後才問道:

“孤本當真如此難以翻譯?”

扶蘇又沒翻看過孤本,隻能猜測應該確實不太容易。

秦王政隻好讓人去學宮那邊請一些博學之士過來,讓他們協助公子翻譯。

總這麼鬨下去也不是個事,平白叫人看了笑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大秦公子有多不學無術呢,連珍貴的孤本都當燙手山芋一樣地塞給旁人。

扶蘇安慰父親:

“這如何能怪得到弟弟們?分明是楚人粗蠻不堪,連孤本都不肯珍惜,叫書籍出現了缺漏。”

秦王政點頭:

“此言有理,那便不必往楚侯住所放什麼書籍了,想來他也不懂欣賞。”

正好趁機敲打一下不安分的楚侯。

這家夥最近正試圖挑撥魏侯搞小動作,那兩人遠不如韓侯和趙侯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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