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晃兩下,單手提著長劍,緊緊跟上去。
————
容冶在陰森昏暗的現實中逃竄,小白抱著挎包,奔跑在溫馨祥和的幻覺世界。
此時現實和幻覺完全同步。
容冶鑽進電梯,身體疼得不住打顫。他看向殘破的神像,衝他勾勾手。
在神像進入電梯的前一刻,金屬大門閉合。一條血線如同手指般,鑽進神像口中,戲弄著他的舌尖。
“這家醫院到處都是汙穢,我的時間很緊,請你配合。”
神像隨手斬斷血線,“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電梯裡傳出男人惡劣的笑聲,“你享受得很!岑笙,你的欲望可不僅僅是善,你愛我。不然你的劍尖,為什麼總是對不準我的心臟。”
神像搖搖頭,將血線徹底清除。
即使失去理智變成神像,岑笙也是岑笙。
這裡沒有樓梯,他不想弄壞醫院的設施,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
在等待的過程中,還隨著扶起幾個被他嚇癱的病人。
病人看見他,像看到鬼一樣,尖叫著跑開了。
望著他們的背影,岑笙歪歪頭若有所思。
————
背靠著金屬牆壁,容冶喘著粗氣低頭看去。他腹部破開一個大洞,傷口遲遲沒有愈合。
亮片一樣的金色光點,殘留在傷口周圍,朝著四周擴散。
容冶嘗試用力量修補,傷口反而變得更大了。
轉化成善神的岑笙,就像加強版的通明顯聖娘娘像。
小鎮上的人,並不是真的永生不死。詛咒會在他們瀕死時,及時修補他們的身體。
這裡的鎮民和厲鬼一樣,屬於力量凝聚成的生命。
白玉京選擇收集小鎮內的能量,估計是想培養出殺不死的怪物。
但他們沒想到,轉化後的岑笙,正好可以克製小鎮的詛咒。
被長劍刺穿的身體無法愈合,自愈能力極強的怪物,終究會死在神明的劍下。
容冶原本已經失控了,被岑笙連戳幾劍,他又逐漸恢複理智。
回想起先前的戰鬥,容冶舔舔下唇。
和初期相比,小笙現在的狀態好了很多。至少能正常溝通,不會一直重複‘淨化,審判’
或許再給他一些適應時間,他會變得和七宗罪怪物一樣,既清醒又瘋癲。
以岑笙的性子,哪怕他將所有厲鬼,都當成敵人。隻要容冶和他講清楚道理,岑笙也會選擇和他合作,聯手關閉祭壇。
但容冶不能等了。
醫院裡還有許多無辜的病人,沒人攔住岑笙,他會審判死所有人。
等岑笙清醒過來,他會愧疚到當場自殺。
摸摸傷口,容冶倒吸口涼氣。
還好神像沒有完全轉化為善神,實力比鬼王強,比阿山弱。不然他們一照麵,小笙就要守寡了。
該怎麼讓小笙,真正掌握善神的力量?
容冶輕揉著眉心。
祭壇……
好像可以裝進人體內?
————
高銘明隻是普通流浪漢,不是反抗軍高層。
首領親信忽然找上他,讓他們幾個人跟著一起,執行秘密任務,高銘明受寵若驚。
隊伍裡除了他和親信,還有從進入小鎮開始,就住在一起的小夥伴。
其中有五個夥伴,不是正常人。
他們早就死了,但在漆黑的下水道裡,沒人能分清鬼和流浪漢。
這個秘密,隻在小團體內部流傳。
高銘明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湊到高瀟瀟耳邊,“姐,你說首領是不是發現咱們這有鬼,想把他們弄死?”
高瀟瀟想了想,“不會吧,流浪漢被綠水侵蝕久了,和鬼又有什麼區彆。我沒聽說首領,會殺死變成怪物的同伴。”
高銘明這才放下心。
親信看他們的眼神很古怪,視線一直在幾隻鬼夥伴身上移動。
高銘明想側身擋住,還被親信扒拉到了一邊。
“首領說,我們一直找不到鎮長,有兩種可能。一、鎮長藏在鎮民和流浪漢,都看不見的地方。二、鎮長不是普通人,隻有特定人群才能看到他。”
順著保潔阿姨的幻覺,一群流浪漢順利進入鎮長辦公室。
和前幾次一樣,辦公桌後空無一人,隻有保潔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們。
“怪、怪物!對了,這都是假的,都是幻覺!”
親信派出兩個人嚇唬保潔,免得她自我催眠成功。想象建立的通道關閉,他們就要被迫回到下水道。
親信從隊伍裡,拽出一個女孩“你好好看看,這屋裡是不是還藏著人?”
女孩驚恐地搖著頭。
首領給了一個名單,親信特意選出未成年小姑娘,就是看她年紀小,臉上藏不住事。
親信拍
拍她的後背,“你要是不說實話,首領可能會死。”
小女孩哇的一聲嚇哭了,哆哆嗦嗦指著房間角落,“有個老爺爺站在那,他一直在看我們!”
幾名親信立刻圍攏過去,不給鎮長任何逃離的機會。
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個老人緩緩顯現出身型。
他輕歎口氣,“小鎮沒有鬼,你們不可能知道鬼會隱藏身型。說吧,是不是白玉京,讓你們來的。”
“回去告訴他們,白玉京殺了我妻子和兒子兒媳。我就算死,也不會和他們合作!”
————
小白走出電梯,打開了負16層的排水口。下水道太窄,隻有厲鬼進得去。
竇以寧不是善神的目標,她隻需要留在上麵接應。
小白脫下白大褂,“警察阿姨,我給你表演個絕活!”
他朝著下水道口窄,眨眼的工夫,就鑽進了進去。
竇以寧震驚地瞪大眼睛,她還沒來得及發問,電梯叮的一聲打開。
滿身是血的厲子均,拎著匕首看向四周。
竇以寧縮縮脖子,“我舉報!汙穢躲到下麵去了!”
厲子均衝她友善地笑了笑,“我不會變形,這麼小的口,那名護士是怎麼下去的?”
現實世界中,數條血線忽然從下水道射出,纏住神像的小.腿。
隨之而來的,還有男人的笑聲,“你舍不得淨化我,善神。你的欲望不隻有善,你我是一體的,你早就被我汙染了。”
神像沉默一瞬,掄起勾魂鎖狠狠砸向地麵。
蛛網般的裂紋,在瓷磚上迅速蔓延。
氣氛不太對,竇以寧緊張地後退兩步。
她總覺得,神像身上似乎包裹了一層血霧,顏色沒有之前那麼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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