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網上掀起的巨浪隔著屏幕,並不妨礙寧宴睡大覺。他到中午才被卡洛斯叫起來,坐在餐桌前等著開飯的時候,想起聲療耳機首曝的事。
他點開終端。星網熱搜已然瘋狂,前十名都帶著“爆”和“熱”的字樣。
#聲療耳機首曝
#信息素之外的第二種可能
#寧寧
#聯合研究所
看到自己的名字,寧宴還在開機中的大腦頓時清醒不少。他點進聯合研究所官方號發的那條官宣博文,從頭到尾認真看起來。
卡洛斯端著餐盤出來的時候,寧宴正在看評論區。
第三軍輿情部正時刻關注著星網上的風向,官博評論區更是有專蟲管理,不會出岔子。雄蟲還在養病,不宜勞神費心,見狀,卡洛斯放下餐盤,走到他身邊,“您放心,目前的輿論反響都在預期之中。”
“嗯,我知道。”寧宴將浮在空中的虛擬光屏撥遠了些,“隻是沒想到官宣文案裡會特意提到我,好多網友的關注點都偏到我身上了。”
卡洛斯失笑:“您在項目中做出了最大的貢獻,本就應該讓所有蟲都知道。”
寧宴小聲反駁:“研究員們更辛苦。”
卡洛斯不與他爭辯,換了一種表述:“但我覺得您最厲害。”
寧宴果然被哄得不好意思,雙眸亮亮的,臉蛋微紅,被軍雌捧在掌心。卡洛斯心中一動,指腹撫過麵頰,揉弄著他的唇角。
寧宴接收到軍雌的暗示,纖長的睫毛一顫,垂眸躲閃的動作不像推拒,在卡洛斯眼中變成了無聲的欲拒還迎。
兩秒後,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軍雌托著腿根把他抱起來。長長一吻過後,他被放在餐桌上,軟手軟腳地往下滑,得靠軍雌攬著腰身才能坐穩。
卡洛斯曲起指節,替他拭去唇上的水痕。
寧宴將額頭抵在軍雌肩上,細細地勻了會兒氣,眼中水氣稍稍散去,剔透的瞳仁如同被雨水洗過的晴朗星空。
“餓了。”本來就剛起床空著肚子,親了這麼久更是消耗體力。寧宴半是警告地輕踢一腳卡洛斯,“不準再親我了。”
雄蟲如今在養病,就算不是飯前,卡洛斯也不敢碰他。聞言隱忍地自喉間發出一聲,抬手把他從桌前抱下來。
飯後,寧宴窩在卡洛斯懷裡,小腿在空中沒個著落,晃晃悠悠的,撥弄著他的襯衫紐扣打發時間。卡洛斯一低頭,見雄蟲的指尖搭在銀灰色衣料上,越發顯得瑩白如玉,在胸腔的位置戳來戳去,像是輕叩他的心口。
覺察到卡洛斯的注視,寧宴的目光又往上移動些許,待看清對方明顯克製的神情,動作一頓,非但沒有害怕,心裡頭的壞水反而汩汩往外湧。
從第八星係回來後,醫生叮囑過一個月內不宜進行撫慰。如今雖然時限已過,但寧宴知道卡洛斯對自己的身體萬般小心。方才都親到那份上了,放在從前,怎麼著也得在後麵找補回來,現在卻隻能隱忍不發。
寧宴有恃無恐,雙臂環住卡洛斯的脖頸,在他下巴的位置吧唧一口。
卡洛斯被雄蟲偷襲了,微微一怔,雙臂收緊些許,眼底壓抑的欲色更加洶湧。他垂首,乾燥的唇貼上寧宴的耳廓,啞聲喚他:“寧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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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雌還沒做什麼,寧宴耳根一麻,在自己看不到的位置,耳尖已經悄悄紅了。他不願落下氣勢,仰頭又啾啾地在卡洛斯唇上啄了兩下。
本是個挑逗的動作,寧宴做起來卻像是一隻攏著翅膀試探的小鳥兒,想要撩撥,又怕把軍雌撩過火。
卡洛斯的神色驟然暗下來。
寧宴親完想跑,剛坐直身子,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按回卡洛斯懷裡。他隻來得及看清那雙紅瞳間倒映出的自己,下頜被托起,極具侵略性的氣息沉沉籠罩下來。
卡洛斯的氣勢很凶猛,勾纏翻攪之間,卻出乎意料的溫柔。寧宴似躲非躲地掙動兩下,被攬得更緊,反倒像是將自己往軍雌懷中送。
耳畔是細微水聲。即將窒息之際,卡洛斯從唇齒間退讓開寸許。他得了間隙,憑著本能喘息幾下,立刻又被堵住唇瓣。
反複幾次之後,卡洛斯的手也探進來。信息素的甜香在空氣間悄然浮動,寧宴被他惹得情.動,喉間溢出軟軟的輕吟。後背抵上柔軟被麵,也沒有推拒,隻是在親吻間微側過臉,鼻尖輕蹭軍雌的麵頰。
纏綿間,壓在身上的重量陡然一鬆,緊緊攬著他的四肢也隨之鬆開。寧宴一時沒反應過來,半睜著霧蒙蒙的眼,依稀看見軍雌直奔浴室而去的狼狽背景。
寧宴迷糊的大腦中緩緩打出一個:?
腳步聲還沒遠去,又折回來。卡洛斯去而複返,頂著一腦門汗,把雄蟲被撩上去的衣擺捋平,把被解開的扣子一個一口扣好,最後一甩被子將他從頭到腳捂住,才大步離開。
浴室的門被用力關上,響起水聲。
……
卡洛斯帶著一身冰涼水汽出來的時候,被裹成蠶寶寶的寧宴正望著天花板懷疑蟲生。
卡洛斯身上冷意未散,隔著被子抱住他。
雖然信息素還沒完全收起,但寧宴逐漸緩過勁來,見他居然還敢抱自己,在被子裡扭動兩下,探出手推開他的臉。
指縫間漏出軍雌的一雙眼,寧宴動動手指,一左一右捂住那雙紅瞳,不讓他看自己,氣呼呼地問:“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卡洛斯微涼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輕輕摩挲幾下:“再等幾天,我擔心您受不住。”
寧宴越發羞惱,嘴硬道:“……我才沒有那種想法!”
雄蟲雙頰緋紅,唇瓣被吻得水潤微腫。雖然是嗔怪的神色,在卡洛斯看來卻隻覺得靈動可愛,恨不能摟進懷裡再親兩口。
還有些更過分的念頭一閃而過,被他強行打消下去。
不久前,卡洛斯的心跟著寧宴的體溫忽上忽下,像是盲蟲搭乘過山車,無法預估前方的波折。他擔驚受怕地養了一個月,才勉強給雄蟲養回幾分氣色,絕對不敢胡來。
他按捺住心思,在床沿坐下,用指尖撥開散落在寧宴麵上的發絲,輕聲哄道:“是我想您了,差點沒能控製住。”
寧宴聽得臉紅,繼而渾身都熱起來,忍不住鑽出被窩,被卡洛斯撈進懷裡抱住。
回到帝都星以來,軍雌的擁抱和親吻都萬分輕柔,當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寧宴也知道自己有多脆皮,於是安然接受了卡洛斯的嗬護。
*
某天半夜,卡洛斯猛然驚醒,下意識將手伸向身側的枕頭——
摸了個空。
仿佛一腳從高處踏空,卡洛斯的心重重收縮一下,立刻彈起身。好在壓在身上的重量及時止住了他的下一步動作。
寧宴的睡姿一向很安分,今天卻不知怎麼回事,腦袋枕著卡洛斯的胳膊,整隻蟲都縮進被子裡,隻有一小撮頭發露在外麵,睡夢中也不嫌悶得慌。
卡洛斯無聲喘息片刻,呼出一口濁氣,掀起被角,看著偎在自己臂彎間的身影,心臟這才落回胸腔。片刻後,他輕手輕腳地托起雄蟲的腦袋,將他從被窩裡撈出來,在枕頭上躺好。
寧宴換了個姿勢依然睡得很香。卡洛斯卻睡意全無,在床上翻了個身,一隻手臂環住他的腰身,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睡顏。
屬於寧宴的呼吸聲細微卻規律,讓卡洛斯被夢境攪得驚惶不安的心緒逐漸平靜。
他用目光描摹著雄蟲的每一寸輪廓,看得專注,以至於沒有發現寧宴的呼吸節奏變了。他眼睜睜看著對方的睫毛顫動一下,繼而睜開一雙惺忪的睡眼。
“卡洛斯?”
軍雌深邃的輪廓隱沒入黑暗中,寧宴隻能勉強辨認出對方的眼睛。
“怎麼不睡覺?”他迷瞪瞪的,口齒含糊,說夢話一般前言不搭後語,“你身上好暖和呀。”
卡洛斯靠近了些,將他整個兒環住:“那我抱著您。”
寧宴用鼻音軟軟地應一聲,閉上眼,額頭被軍雌吻了一下。
就在即將重新入夢之際,寧宴卻總覺得那道灼熱視線依然落在自己臉上。他掙紮著再次睜眼,果然對上了卡洛斯的視線。
枕邊蟲大晚上盯著自己看這件事,說起來挺嚇蟲的。卡洛斯敏銳地捕捉到雄蟲瞳孔微縮的小動作,頓時生出做錯事的慌亂感,在對方的注視之下唰的閉眼。
寧宴:……
大寫的欲蓋彌彰。
這段時間,卡洛斯處處謹慎。寧宴一直沒有多想,這會兒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但他困得不行,大腦轉動遲滯,一時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放棄思考,仰起臉在他唇上啄一口:“有事明天再說。”
卡洛斯隻感覺麵上微風拂過,隨後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
他立刻睜眼去看,寧宴卻已經將臉埋進他的頸窩,很快睡著了。
隻留他望著雄蟲的後腦勺發愣。
寧宴夜裡睡得久,早上卡洛斯起身時,他也跟著醒了,擁著被子坐在床上發呆。
直到看見卡洛斯洗漱完畢,從盥洗室走出來,久違地換上了軍部的製服,寧宴才回神:“你要出門嗎?”
卡洛斯正低頭打領帶,聞言走到床邊,撐著床沿俯身親他一下。
寧宴聞到了一晃而過的薄荷水味。
“上午軍部有一個會,我必須參加。您繼續睡吧,中午我會回家喊您起床的。”
寧宴搖搖頭,跟著起床:“我已經睡醒了。”
吃早餐時,寧宴想起昨晚半夜的事,在餐桌下勾了勾卡洛斯的腿:“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看我做什麼?”
卡洛斯道:“做了個夢,醒來後一時睡不著。”
“什麼夢?”寧宴問完,舀一勺粥塞進嘴裡。
他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卡洛斯看得出神,兩秒後才低聲回答:“噩夢。”
寧宴咀嚼的動作頓了頓,才將那口粥咽下去,小小地“啊”了一聲。片刻後,他忽而想到了什麼,試探著問:“和我有關嗎?”
“嗯,”卡洛斯沒有隱瞞,“夢到那天……我沒能接住您。”
聞言,寧宴一怔。
他很少回想起那段驚心動魄的經曆,畢竟現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結果。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寬慰對方的:“你已經及時趕到了,不用去想那些根本沒發生的事。夢都是相反的。”
卡洛斯垂眸掩去眼中的鬱色,再抬眼時,神色已經看不出異常:“您說的是。”
寧宴點點頭,又隨口問道:“真的記下了嗎,不會是糊弄我吧?”
麵對雄蟲的質疑,卡洛斯像是一個被長官訓斥的新兵,下意識繃緊肩背,老實應聲:“真的記下了。”
寧宴見他這樣鄭重其事的模樣,心中的違和感更加明顯。但眼下並不是適合閒聊的時間,他稍稍放緩語調:“不聊這個,你該去軍部了。”
目送卡洛斯出門後,寧宴獨自待了一會兒,打算從湘水灣搬點行李過來。
之前跟著他的兩名保鏢一直在湘水灣看門。收到消息後,立刻開著飛行器過來接送。
家裡有機器蟲定時打掃,十分整潔,一應物品的擺放都和離開前彆無二致。寧宴在同城速運上買了兩個大行李箱,不一會兒就送到門口。他先收拾出一箱常用的衣物行李,又轉進工作室,把各項設備一一拆下來,用防震泡沫紙妥善地包好。
簡單打包好行李,已經接近中午。
工作安排都暫停了,為了養病的日子能夠清靜些,寧宴的終端成日保持靜音狀態。他思忖著卡洛斯在軍部的會議應當已經結束,正打算知會對方一聲,打開終端後,卻看見數條屬於對方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