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招待禮貌地回答道:“先生,我們是這裡的招待,今天正好輪到我們當值,人員是隨機抽取的,抽取方式您可以查監控。”
“原來是誤會啊,不好意思,是我太緊張了,給大家添麻煩了。”
江野揚起嘴角甜甜一笑,這會兒才讓人看出點青澀大學生的樣子。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四個招待,沒一個敢跟著一起笑的。
眾人安靜如雞,瑟縮著、顫抖著、安靜地聆聽江野說話。
宛若古代的暴君大發雷霆時,底下不敢出聲的眾臣。
暴君發完了火,砍完了頭,又確認了深愛的皇後沒有背叛他,總算是願意消停了。
江野淡淡道:“打個牌而已,沒必要傷感情,籌碼都輸完了,要不今天就,散了吧?”
雲戟點頭如搗蒜:“散了散了,散了好。”
孔寒景迅速起身:“時間是差不多了,我女兒還等著我回去做飯。”
朗非:“……”
君若錦:“等等。”
所有人看向君若錦。
君若錦看向朗非:“朗非,向我男朋友道歉。”
朗非囁嚅了半天,最終在君若錦的眼神警告下服了軟:“對,對不起,嫂……”
君若錦趕緊提醒:“這是你哥夫。”
“對不起哥夫……”朗非依言說完了話,突然反應了過來:“臥槽?大表哥你???”
“咳咳,客氣了。”江野對君若錦的示好非常滿意,側過臉說道:“那我們也回去吧,錦哥。”
君若錦:“好。”
走之前,按理說要清點籌碼。
但江野根本沒有這個意識,他就連孔寒景脫手表的含義都沒領會到,非常自然地略過了算錢的步驟,提溜上君若錦走了。
回去的路上,君若錦收到了三位夥伴發來的紅包。
每一筆的數額都非常巨大,一看就不止是包廂的開銷。
君若錦不動聲色地把紅包給退了,繼續膽戰心驚地跟在江野身後挪動。
他能嗅到危險的氣息,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
但奇怪的是,風和雨都沒有來,質問
和爭吵也都沒有發生。
回去的路上風平浪靜,順順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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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全程都很冷靜,唯一做的出格舉動,也不過是在看見君若錦停在地下車庫的豪車後,提出了要由他來開車的“請求”。
君若錦還沉浸在剛才江野那統治全場的威懾力下,當江野朝他伸手的時候,他一點都沒猶豫,乖乖交出了車鑰匙,乖乖坐上了副駕駛。
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兼職一次駕校老師,親自教江野怎麼開車。
然而,江野的車開得非常穩,打彎時的操作也很標準,根本沒給君若錦指導的餘地。
一直等到車子下了高架,開上了平坦寬敞的大路後,君若錦才敢試探地詢問江野,怎麼會突然找到星悅會所來。
江野也沒瞞著,把從“查崗”到“小情人”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君若錦。
“果然是朗非,我就知道是他,亂接我電話就算了,還胡說八道!”
君若錦恨恨道。
促成這場烏龍的犯人還不隻是朗非一個,君若錦給江野的備注是本名,朗非不知道江野是誰,但雲戟可是知道江野身份的,他就坐在朗非旁邊,還任由朗非口不擇言,看熱鬨不嫌事大是吧?
孔寒景也是,成熟穩重的老父親,居然也和其他人一起鬨!
君若錦在心裡把這群損友罵得狗血淋頭,麵上小心翼翼地對著江野說道:“今天的事真是對不起,我就是去和朋友們碰個麵、打打牌而已,我也沒想到他們這麼喜歡挑事,你……你還生氣嗎?”
江野:“沒有。”
君若錦有點半信半疑,偏頭去觀察江野的表情。
江野的表情非常平靜,甚至有一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
君若錦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他還以為要費不少功夫才能哄好小男友呢,沒想到小男友這麼好說話。
這麼大度的小男友,實在是太難得了。
……
當晚,淩晨三點。
求饒求到嗓子沙啞、試圖逃跑但是被掐著腰拖回來的君若錦淚眼婆娑地問道:“你……你真的沒有生氣嗎?”
江野:“沒有。”
他的表情依然那麼淡然,看不出半點怒意。
君若錦:“……”
第二天,被折騰到失去意識的君若錦直到日上三竿才緩緩醒來。
睜開眼時,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了江野的溫度,渾身上下像是被車碾過一樣動彈不得。
雖然嘴上說得很好聽,但暴君還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我還沒消氣”。
君若錦欲哭無淚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江野進來,於是掙紮著拿起了床頭的手機。
叮,係統提示,您有一條新消息。
君若錦隨手給點開了。
白繁:父親,我昨天晚上向江野道歉了,雖然他還沒原諒我,但我們一起吃了晚餐,還看了煙花。
君若錦:
“???”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隨消息一起發來的,還有一張照片。
君若錦心情複雜地點開照片?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定睛一看,差點沒吐血。
照片上是兩隻交握在一起的手,其中一隻大概是白繁的吧,他也不確定,但是另一隻,他可太確定了,正是昨天晚上把他按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手!
如果江野不會分身術的話,那這張照片……大概率是張存貨。
君若錦無語地往上翻了翻對話框,發現白繁給他發消息時候一直都是這樣的模式,先說一句他和江野的進展很順利或是江野很喜歡他的話,隨後附上一張背景被模糊了的特寫照片。
背景容易泄露時間,所以必須要模糊掉。
至於特寫……
說實話,即使不特地拍特寫,之前的君若錦也根本不會留意到照片的問題。
白繁將君若錦作為假想敵處處提防,但君若錦其實並沒有那麼關心白繁的動態。
如果整個白家隻剩下一個人對玄師的指示深信不疑,那個人一定是白琬;同樣,如果白家隻剩下一個人對玄師的指示嗤之以鼻,那個人一定是君若錦。
上一輩的人做了太多錯事,那些事早已無可挽回,君若錦不在乎那些已經離開的人,他想要保護的,是至今還在他身邊的人。
君若錦沒有回白繁的消息,頁麵返回後直奔江野的對話框,在一堆可可愛愛的表情包裡挑選了一番,發出去了一個帶著些試探意味的“貓貓餓暈”。
五分鐘後,江野拿著剛剛出爐的山藥紅棗糕進來了。
君若錦瞬間換上一張可憐巴巴的臉,抱怨江野昨天晚上太用力,掐得他腰上都是手印。
“你看,我都這麼慘了,昨天的事能不能就算扯平了……”
江野掀起衣服看了眼,確認了自己的傑作後,不怎麼愧疚地說道:“對不起,下手重了,我給你上點藥,但是昨天的事……還不能扯平。”
聽見江野的話,君若錦反而鬆了口氣。
好歹江野承認他確實在生氣了。
滿臉平靜地說著“我沒有生氣”的江野,才是真的叫他毫無辦法。
“我真的知道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吧。”君若錦直起身子來,討好地親親江野的臉頰:“我保證以後出門都和你報備,不管乾什麼都隨身攜帶手機,絕對不讓任何我以外的人接到你的電話!”
江野幽幽地歎了口氣,哀怨地說道:“我走之前,你說好會想我的,你就是在麻將桌上想我的嗎?”
君若錦:“……?”
要不是江野提到,他早就忘了這個一時口快的承諾了。
“對,對不起……”君若錦乾巴巴地道歉:“我保證以後,嗯……以後會好好想你?”
江野滿臉的不相信:“隻要我一走,你就把我忘到天邊去了,你在麻將桌上玩得那麼開心,根本想不起我。”
君若錦:“……”
說實話,放在一天前
,江野的指責還是很有道理的。
但是在“暴君發威”過後的現在,彆說是他了,恐怕就連他的三個小夥伴,從今往後隻要一提到“麻將”兩個字,就會想到起手天胡、收尾清一色的牌神江野。
一輩子都不忘不了的那種。
雖然理智讓君若錦趕緊說點好聽的把小男友糊弄過去再說,但他心中感性的那一麵,又讓他不想欺騙江野。
猶豫了很久,君若錦還是選擇實話實說:“可是我的年假還沒放完,你又去學校了,我總不能一直待在家裡,哪兒也不去吧……”
江野點點頭:“你說得對,一直待在家裡是太無聊了。”
君若錦:“所以嘛……”
江野:“所以你跟我一起去實驗室吧。”
“……?”
君若錦足足愣了四五秒,才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我,你們實驗室能,能進外人?”
江野道:“F大本來就是對外開放的,我們做的實驗也不涉密,任何人都能來參觀,隻要不亂動儀器就不會出什麼問題,況且你是校企合作的負責人,過來視察一下工作也是正常的。”
君若錦:“……”
他總覺得不太對勁。
但不對勁就不對勁吧,為了哄好小男友,拚了。
……
第二天,前往F大實驗樓開展“視察工作”的君若錦收到了一大桶泡在水裡的試管,目測有上百根。
江野非常自然地說道:“怕你無聊,給你點事做,洗的時候記得要用試管刷來回刷三次,每次刷三圈。”
君若錦:“???”
說好的視察工作呢?
他真以為自己是來視察的,來的時候還叫上了真正的企業負責人以及負責運輸的工人,把第一批基因鼠搬進了江野的實驗室。
他以為自己的任務是西裝革履地簽合同以及確認條款事宜。
沒想到他真正的任務卻是戴著手套——洗試管!
F大的實驗動物有專人管理,那個人不是江野。
負責審核校企合作的是實驗樓底層的管理處,也和江野無關。
江野全程隻簡單交代了兩句,剩下的事全都有彆人幫他辦,那運籌帷幄的架勢,讓君若錦一下子都沒搞明白到底誰才是大企業的負責人,誰才是沒畢業的大學生。
不過,這個現象也不難理解。
這已經是江野來到F大研究組的第五年了,整棟實驗樓裡,除了教授和幾位即將畢業博士生,資格最老的,就是江野了。
實驗樓裡所有的學生和工作人員都認識江野,願意給江野麵子,江野辦起事來自然是容易得很。
江野的實驗室分為好幾部分,一路走去,半層樓全都是他的領地,真正核心的實驗室以及物料儲存室根本不能進外人,學生們處理文書的工位也都已經坐滿了,根本沒有空餘的位置給君若錦用。
但江野自有他的辦法。
他安置君若錦的地方是
個用來丟棄廢棄資料和破損容器的雜物間,除了這些沒用的垃圾以外……還有個破舊的水池,出水不穩定,做彆的事太勉強,最多隻能用來洗洗試管。
上一秒,君若錦還在為小男友混得好而驕傲;下一秒,君若錦對著小男友分配給他的一大桶試管,陷入了長久的、無言的沉默。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江野見君若錦不動,不解地問道。
“沒,沒什麼……”
君若錦欲言又止幾次,最後一咬牙一跺腳,擼起了袖子。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桶試管才是江野對“小情人事件”真正的“懲罰”。
好好好,洗就洗。
在家他也洗碗,不就是試管嗎,還能比碗難洗?
然而,等真的上了手,君若錦發現,試管還真比碗難洗多了。
體積小,刷起來困難,不能用力,一用力就會碎成渣。
連續洗壞了好幾根試管後,君若錦心頭火都上來了。
江野沒去忙自己的事,搬了張椅子在一旁守著,見君若錦氣急敗壞的樣子,沒忍住,吧唧一口親在了君若錦臉上。
“!”
君若錦又羞又惱地偏過頭,突然撞進江野深情似海的眼眸裡。
狹小又昏暗的雜物間裡,隻有他和江野。
走道裡人來人往,腳步聲卻漸行漸遠。
他像是某種價值連城的財寶,被惡龍安置在洞窟的最深處。
焦躁的情緒一下子熄了火,化成了無窮無儘的綿綿情意。
有那麼一瞬間,君若錦甚至在想,要是時間能一直停留在此刻,倒也不錯。
江野開口,打破他所有的浪漫幻想:“洗不動了?吃完飯再洗?”
君若錦深吸一口氣:“……不,洗完再吃!”
小小試管,根本難不倒他!
江野失笑。
他沒打算真的把君若錦當作試管清洗工使喚,隻是借機給君若錦設置一個小小的難關,目的是讓君若錦向他求助。
洗試管這件事說難也不難,熟練了就容易得很,但是對於第一次上手的人來說,確實不是輕鬆的活。
江野本來以為君若錦堅持不了一會兒就會貓兒似的撒嬌討饒,沒想到這隻貓咪並不像他以為的那樣嬌氣,雖然動作很生疏,但還是努力地張開梅花爪爪,一點一點洗完了所有的試管。
看著完成工作的君若錦氣喘籲籲地坐在小椅子上休息,江野心裡本來就沒剩多少的氣迅速漏完了。
戀人太硬氣,他特地騰出時間來陪了一上午,半句好聽的話都沒聽到。
打破的二十來支試管,還得他自掏腰包來補。
嘖,虧了。
……
帶著君若錦在F大味美價廉的食堂吃完飯後,江野就準備送他回去了。
但是,就在君若錦獨自回實驗室拿落下的西裝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在他意料之外的事。
“這批試管誰洗的?完全沒洗乾淨,根本不能用!”
實驗室裡傳出了抱怨的聲音。
君若錦放慢了腳步?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並悄悄豎起了耳朵。
餘詩之回答了張可琴的問題:“學姐,這批試管是今天來的那個企業裡的人幫忙洗的。”
張可琴的聲音響了起來:“幫忙?幫什麼忙?幫倒忙?”
餘詩之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君若錦沒聽清楚具體的內容,但聽見了“關係戶”、“富二代”之類的關鍵詞。
他想到了江野為他虛構的身份——企業老板特地安排到他們實驗室鍛煉的關係戶,不能分派重要的活,隻能安排點雜事。
堂堂君三爺,淪落成乾雜活的關係戶不說,還要被背地裡吐槽。
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
實驗室裡,張可琴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無語,藥企就會給我們找麻煩,本來就已經夠忙了!”
“連洗試管都不會!本科生都不如,我從沒見過這麼差的關係戶!”
君若錦:“……”
可憐,弱小,無助。
但是不服!
……
當晚,君若錦使出渾身解數伺候好了江野。
江野第一次被戀人配合到這個地步,整個人都飄飄欲仙了起來。
不過爽過以後,他又有些心疼地啄啄君若錦酸軟的嘴角,柔聲說道:“你不用特地做這樣的事,我已經不生氣了。”
君若錦無力地看了江野一眼,喘著氣在江野耳邊問了一個問題。
“把試管洗乾淨的……訣竅?”
江野懵了,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怎麼有人躺在床上還能想到試管的?
還訣竅?
洗試管哪有什麼訣竅?
過了好久,江野才憋出一句:“要不就多、多刷幾遍?”
君若錦輕哼了聲:“我知道了,明天我保證會洗得乾乾淨淨。”
江野感到了訝異:“你明天還要去?”
君若錦道:“去!我不去誰幫你們洗試管?”
江野納悶的同時實誠地回道:“你沒來之前,大家都是輪著洗的。”
君若錦不滿道:“你們實驗室還有女孩子,那個桶那麼重,起碼有二十斤,女孩子能提動嗎?”
江野笑了:“我們實驗室的女孩子,一手一個桶,兩個桶的試管一起洗,半小時就能搞定。”
君若錦:“……”
他想起在門外聽見的抱怨,終於明白人家並沒有戴有色眼鏡看他,是真的打心底裡覺得他廢物。
嗬,他堂堂君三爺,還能搞不定一個小小的試管?
三天之內,他必讓實驗室的人對他改觀,要是做不到,他就跟江野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