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深屏氣息,她湊上前,手繞到她背後去,去解開她背後打結的繃帶。
這樣一來,她就像是被玲瓏抱住了。
玲瓏柔順的發絲落下,垂在她肩上,發梢輕輕撩動著肌膚,令人不住發癢。
被她這樣抱著,她又不禁想起昨晚,玲瓏坐在她掌心。
玲瓏很會自洽,也無比生動地攫取著她的靈力。
她也會咬著她肩膀說要她的全部靈力,全部都要。
她到底是年輕,哪裡經得住這般誘惑,任憑對方有什麼要求,她都給她最大的滿足。
玲瓏,玲瓏,都給你,不要離開我。
那些記憶時刻浮現出來,令她不禁噎口唾沫,手掌也將被子拽緊。
“你放鬆,不要用力。”
玲瓏撕扯著紗布,那紗布已經乾在傷口上,撕拉時帶動鮮血不斷流出。
連衣咬牙忍著,不再胡思亂想。
最後一絲紗布扯掉,映入眼簾的,是駭人的模糊的血肉,大概一掌那麼長,一指寬,九嬰的利爪由淺入深,仿若要將她心臟勾出來一般,隻是剛好勾的是右胸,並沒有大礙。
但這等血肉模糊也足夠令人觸目驚心。
玲瓏隻覺得眼睛上罩了一層朦朧的水霧,她眼眶不忍紅了圈,這些都是賀連衣為了救她而受傷的,她本不是無情之人,自然感動。
但卻忍著眼淚:“我先給你清洗。”
“好。”
她掩著鼻子轉身,回來手裡捧著一白瓷水盆,水盆底下印著一對碩大的紅牡丹,在柔柔的水波中靜靜綻放。
玲瓏沾濕了錦帕,擰乾後展開,在她肌膚上輕輕擦拭。
賀連衣咬緊牙關,呼吸急促了些,也崩出一絲鮮血,她不忍呻/吟。
玲瓏的手一頓,繼而湊上前,紅唇嘟起吹氣,就像她對她那般,她如今也對她細致入微。她眨了眨眼睛,身體往後靠了一些,拳頭捏緊,手臂肌肉崩起來。
這個距離,玲瓏可以看清她皮膚上的細細絨毛,薄薄汗珠滾落,脖頸間散發出來的體香誘人。
漂亮的肩背成一字,整條手臂線條感十足,尤其是在捏著劍的時候,那隱藏在寬袖之下的線條,能穩穩地抱著她,捏著她的時候也是。
縱然是漆黑的夜晚
,在被褥之下,她也能將她看得真真切切。
終於洗好傷口,玲瓏退到旁側,臉頰不由得滾燙起來,她想著什麼呢,對方還是一個病人。
她拿起藥瓶,旋轉木塞,啵兒L地一聲打開木塞,將藥瓶傾倒,半透明薑色藥液從瓶口落下,好似蜂蜜一般包裹著傷口,那傷口很快不再流血。
或許是空氣太過安靜,僅剩下紗布撕拉的聲音,賀連衣抬起頭來;“沒想到你還會給人包紮。”
玲瓏哼聲一笑:“這有什麼難的,本尊又不是沒長手。”
她應和她:“看你如此熟練,是有人教過你嗎?”
玲瓏低著頭,雙手繞過她的背,將她環抱,紗布在她背後滾了一圈,把她包裹得嚴嚴實實,說話時熱氣撲在胸口:“沒包紮過,你是第一個。”
“第一個,我是第一個。”
賀連衣:“看來我們還真有緣分,我是你一個包紮的病人,我也是你第一個夫人,也是你第一個孩子的母親,嘿嘿,還是要了你第一次的人......。”
玲瓏掐了她手臂一把,她疼得默不作聲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她含著唇:“對不起,我錯了。”
玉玲瓏橫眉看她:“我怎麼覺得,你和從前相比,性格越來越放浪,跟個流氓似的。”
賀連衣在疲憊的時候露出本性,她本就不是什麼高深莫測的仙師,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個性大大咧咧,算是衣食無憂長大,也不會過多考慮太多複雜的事。
“本仙尊快四百歲了,曾經忍了太久,覺得沒啥意思,現在不想忍了。”
見她嘴硬,她又掐了她幾下:“我看你也像是小姑娘,身體越來越虛了。”
虛?
身體虛?
什麼意思?
還沒反應過來,玉玲瓏端起瓷盆踱步遠去。
她是那個意思嗎?昨天晚上,難道她沒有讓她......,她承認自己個性弱了些,但是她力氣一點都不弱,身體一點都不虛。
她掀開被子站起身,兩三步跟在玉玲瓏身後:“昨天晚上,你不是很喜歡的嗎?怎麼就虛了?”
玉玲瓏被她追著問起那些事,自然臉紅得像番茄,滾燙如烙鐵,胸口還堵著口氣,像是火焰噴發。
她側著眼:“你還不去躺著,這會哪裡來的力氣?”
賀連衣舒展手腳:“我躺一天了,起來走動走動,你快跟我說說,是哪裡虛,哪個環節?昨天晚上,你明明不是那樣說的。”
玉玲瓏徹底怒了,她重重放下瓷盆,擰著眉頭看她,似而又像冷笑:“床上的事,你也當真?”
她叉著腰,輕輕挺著小肚肚,手掌在上麵摸了摸:“我要不是為了孩子,讓她知道我們感情好,才不會跟你說些有的沒的。”
說罷,她轉頭打開珍珠門簾,很快走了出去。
賀連衣看著她,那越來越遠去的背影時刻在提醒著她,玉玲瓏一直都沒有變過,都是為了孩子
。
她本也不肖想得到對方的喜愛,隻是在人間的時候過於痛心,對她有所依賴罷了。
連衣睡了一天半日,白日裡喝了鄭醫修遞過來的藥,總算好些了,躺了兩個時辰,便匆匆從床上起來,打算出去走一走。
月色如練,零星兩點繁星閃爍,海浪靜靜地拍打在礁石上,螃蟹成片成片從海裡爬出來尋覓食物。
連衣走在海邊,時不時還踩到幾個小螃蟹,將它們踩進沙土裡,沙子鬆軟,留下一片腳印。她沿著海岸線走了一圈,便覺微涼,忙緊了緊衣襟,,抬著步子往回走。
剛走到合歡殿,見殿內黑燈瞎火,想玲瓏還未歸寢,她如今有四月身孕,成日還忙著合歡殿的事情,不累嗎,她心下擔憂,又折回道前往中殿。
中殿果然亮著燈,連衣快步走近,到雕花紙糊的窗戶旁,隱隱看見兩個人影在對話。
燭火葳蕤,將兩個人的身影打在窗戶紙上。
那坐下想來就是玉玲瓏,她坐的十分端正,手執著筆正在書寫什麼。
另一個醫修打扮,開口便是熟悉的聲音傳來:“宗主,您該回寢歇息了。”
她匍匐跪在地上,頭微微仰著,像是請求似的。
玉玲瓏繼續寫著什麼,頭也未抬:“我還有一點事沒做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鄭醫修著急:“事情哪做的完,身體會熬不住的,縱然您熬得住,你的孩子也熬不住啊。”
玲瓏放下筆:“本尊的身子本尊知道,我的孩子她穩定得很。”
鄭醫修抬袖擦了擦汗:“宗主,您不可一意孤行,夫人雖然受了傷,但她還是要與您合修......。”
玲瓏揚起手,朝地上扔了個什麼東西,隻聽啪嗒一聲,竹毛筆在地上滾落了一圈:“她都傷成那樣了,還要怎麼修?”
鄭醫修嚇得俯身埋頭:“宗主切莫動怒,現在是關鍵時刻,小孩子是餓不得的......。”
玲瓏氣急敗壞,她呼吸時胸脯此起彼伏,在影子裡都看得真真切切。
她的側臉打在窗戶上,一對睫毛宛若黑色蝶翼輕輕顫抖,她轉了轉筆,低頭道:“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也辛苦了,先下去吧。”
“是。”
鄭醫修站起,躬身退到屏風之外,才轉過頭去,扼腕長歎一聲。
玲瓏緩緩站起身,她影子孤獨地佇立著,猶似在發愁。
賀連衣屏緊呼吸,從側窗戶繞到正門,見鄭醫修正好出來,她躲了下,待人走遠,她才從黑夜裡走出來,往中殿進去。
“夫人。”
看門的兩排侍女紛紛行禮,正要通報,賀連衣揮揮衣袖:“不必通報。”
那兩排侍女這才躬身後退,佇立在兩邊。
中殿門口有一塊三米高的漢白玉石,上麵雕著栩栩如生的雙凰嬉水,連衣繞過屏風,斜入中殿,見地板上落了支毛筆,墨水斑駁地濺在地上,點點滴滴,染指了地板。
連衣彎腰將它拾起,走過時裙擺清掃著地麵,起了一陣沙沙聲響。
她把毛筆輕輕擱在硯台上,木頭撞擊石頭,發出細微聲響。
玲瓏背對著她,語氣頗為冷:“我都說了自有安排,你也不必多言。”
連衣輕抿著薄唇,繞過案牘,踱步到她身後,她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一頭傾泄如瀑的發,纖纖如柳的腰。
她不忍貼過去,輕輕抱著她,手掌滑過那截細腰,發出布料窸窸窣窣聲響,她的手落在那小肚肚上,輕緩地撫摸了兩下。
下巴擱在玉玲瓏肩膀上,呼吸時吹動她耳邊的頭發,肉眼可見的,玉玲瓏耳根紅成一片。
玲瓏沒推開她,在合歡殿誰敢如此大膽地輕薄她,那便隻有賀連衣一人。
她的身體不自覺收緊了些,耳後低磁的嗓音傳來:“你打算怎麼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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