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2 / 2)

我:“...然後?”

靜靜:“我先前已給尉遲前輩發去消息,她說之後可以將你的身體安置在冥界之中。”

我:“...”

我:“...?”

靜靜:“百分之百的穩妥安全。”

我:“...靜靜老師,我真的謝謝你。”

我:“...對了,我想起來一個事。”

我看向了對著女子的衣服陷入沉思的衛朝。

我:“潛入玉堂春之時,衛朝應當叫什麼名字?”

...

玉堂春之中,依舊是一副金碧輝煌的模樣,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語與悠揚的琴聲。

我身在二十一世紀,也看過各類關於妓院、妓館的紀錄片,深知這樣的地界不把人當做人,隻當做消耗的商品,是染了無數血淚的人間地獄。

但玉堂春之中,不論是

嫖客還是妓子,都是一副快樂的模樣。

我不禁想起,先前玉符門前輩的記錄。

在玉符門門生麵前,掌班一麵為他們斟茶,一麵笑道:“大人可曾知道,外頭的人,都叫我們這裡‘極樂之境’。因為此地並無煩惱,並無憂愁,隻有無儘的...快樂。”

掌班領著衛朝在一處廂房之中落座,然後伸手合上了房門。

這件廂房隔音極好,隻消關上房門,外邊的琴音與笑聲就半點也傳不進來。

掌班與衛朝相對而坐,微笑著朝著衛朝發問:“對了,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衛朝:“昭昭。”

掌班:“姑娘周身氣度不凡,想必是大家閨秀出生,為何既未報姓氏,也未報正名?”

我在衛朝的衣襟之中,聽著掌班的話語,一麵樂得憋笑,一麵為衛朝擔憂——此番對話,先前也未排練過,不會露餡吧!

然後我就聽衛朝緩緩開口。

靜靜給的幻術符的作用十分強大,不但令他的容貌變成美貌少女,連帶著聲音也一同轉為女子的音色。

隻是,即便性轉,衛朝的聲音卻沒有絲毫少女的甜膩軟糯,卻令人無端地想起流淌的清澈泉水。

衛朝:“我雖家道中落,淪落此地,卻不想辱了祖宗先輩之名。”

在我的印象之中,妓院的老鴇大多凶神惡煞,精明算計。

但玉堂春的這位掌班,雖說看上去已近中年,卻穿著得體,包養得當,總是一副和風細雨的模樣,半點沒有豔俗與市儈之氣。

聽聞此言,她並未接話,隻抬起那雙細長的眼睛,細細端詳了衛朝片刻。

不知為何,我卻感覺那眼神令我有些不舒服。

這打量的目光不像是在打量一個人,倒像是在打量一件精致華美的商品。

過了半晌,她緩緩開口:“昭昭姑娘,你知道元瑾嗎?玉堂春的上一個花魁。”

衛朝微微頷首:“當然。”

掌班從抽屜之中拿出了一盒赤紅的印泥,又拿出了一張印滿字的紙。

掌班:“我可以讓你成為下一個元瑾。”

那張薄薄的紙被推到了衛朝的麵前,我細細看去,正是賣身契。

掌班對著衛朝微笑道:“隻要你好好聽話。”

...

按照現代的話來說,玉堂春也分為前台和後台。

前台正是我們先前看見的地界,用於招待客人,名為“玉堂春”。

而後台,則是玉堂春的姑娘們飲食起居,梳妝打扮之地,名為“藏芳閣”。

玉堂春與藏芳閣距離極近,隻是其中隔著一道窄牆,一扇大門,一片紅花。

衛朝剛跟著老鴇跨入藏芳閣的門扉,就見兩名玉堂春的小廝抬著擔架,那隻擔架上蓋著白布。

衛朝:“這是怎麼回事?”

掌班頓住了腳步,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衛朝,然後令那兩名小廝停下。

然後她隨意折下了一根樹枝,將白布一挑,白布底下的“東西”就出現在了我和衛朝的眼前。

那是一個人,或者說,一具女人的屍身。

她的身上遍布青青紫紫的顏色與尚未愈合的鞭痕,而在這些人為造成傷疤之外,點點形如梅花的紅疹遍布她的全身。

即便不著寸縷,她的臉上卻依舊帶著厚厚的脂粉,即便她的身體已然變成了死人的青紫,一張臉上卻依舊肌膚白皙,粉腮紅潤,更添了幾分說不出的恐怖。

在這一堆脂粉之間,一雙眼睛大大地睜著,望向天空。

竟是死不瞑目。

如若我身在此處,應當已經冷汗直冒,遍體發寒。

衛朝亦視線轉冷,看向掌班:“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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