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曉:“先前鑄造‘斷世’,本就是為了斷絕不公。”
戚曉:“但如今看來,‘斷世’,究竟是斷的不公,還是真正的人間與地獄?”
衛朝卻道:“如此不公,為何先前竟無一名修士上報?”
即便凡間任務逐年減少,卻也有一定的數量。每年前來凡間的修士,數量不會下百。
即便一部分修士的確會被凡間的表象蒙蔽欺騙,但這麼多年來,不可能沒有修士發現真相。
但為何這麼多年來,竟無一人將此類事件上報?
是這些修士層級太低,消息被壓下,無法上報,還是根本就...不想上報?
的確,修真界的競爭日漸激烈,大多修士連自己都自顧不暇,又怎麼有空去替凡人伸冤?
更何況,先前來查案的修士,有沒有到玉堂春風流快活呢?
會不會許多修士想要的,就是這樣的“天下太平”?
我隻覺得心頭越想越沉。
但如果,消息的的確確被上報給修仙界的管理者,上報給了鄭尚星呢?
他為什麼不予理會?
難道修仙界與凡間,有著不為人知的限製,令他隻能束手旁觀?
不等我胡思亂想結束,就聽衛朝接著道:“不過,戚曉說得對,多說無益,還是回到任務上吧。”
我:“為何?”
衛朝目光沉沉:“我們現如今隻是初階門生,探討這些事務,隻是平白浪費時間。”
一時間,我忽然明白了,為何不論是《劍破雲天》之中的衛朝,還是這個世界中的衛朝,都不分晝夜、宵衣旰食地苦練劍術。
隻要足夠強,站的位置足夠高,探討這些事,就不再是浪費時間。
隻要足夠強,就能做到足夠多的事,就能保護足夠多的人。
難怪在原作之中,修複內丹,恢複修煉能力之後,從虛丹到上仙之境,他僅僅用了十年。
衛朝看向靜靜:“此時就按戚曉說的辦吧,我認為我們應當相信鄭仙督。”
鄭尚星掌管著整個修仙界,身負“天機”,但這樣的事情呈到他的麵前
靜靜閉了閉眼,看向了我:“所以你們還查到了什麼?”
我:“之後就沒有什麼關鍵信息了。”
我:“這幾日,玉堂春掌班專程令人教習‘昭華’琴棋書畫,尤其是古琴。”
...隻是苦了衛朝。
要知道,平日在玄清門內,衛朝隻修劍術,而各科老師對於此等行為也極其寬容,乃至縱容。
畢竟在劍術上,衛朝是十成十的天縱奇才,合該把時間花在刀刃上。
...這何嘗不是一種,偏科的報應。
對於琴棋書畫,衛朝一竅不通。
掌班:“虧你先前還是個千金大小姐,怎麼連一首曲也不會彈?”
衛朝隻答:“我先前身在將門,自然不懂詩詞歌賦,但劍術劍法,弓
箭騎射倒會一點,掌班想看看麼?”
掌班沉默著合上了房門,退了出去。
...然後再第二天,對衛朝的態度更好了。
我與衛朝私下討論過,得出的結論是,在政鬥之中,落敗的大多是文官,而武將由於掌一方虎符,更難被滿門抄斬。
所以出身武將世家的高門貴女,在這樣的地界出現得更少,自然噱頭更足。
果不其然,第二日,掌班就把一柄未開封的,樣式華麗的長劍放在了沁北樓的梳妝台上。
掌班:“你不是會劍術嗎?舞來我看看。”
在那一天之後,掌班就不再強逼著“昭華”苦練古琴。
靜靜一愣:“先前元瑾用的,正是古琴。除卻琴棋書畫之外,掌班還讓‘昭華’學什麼了?”
我:“還有一點詩詞歌賦,青樓禮儀,還有...”
如何取悅客人,如何從客人的身上榨取銀錢。
我:“總而言之,我們認為掌班應當是想令‘昭華’再走一回元瑾的老路,把價格炒高,然後再賣出去。”
我:“畢竟,這樣才好大賺特賺。”
直至此刻,我們對於玉堂春的肮臟,已經有了幾分麻木,此話之後,廂房之中,甚至連感慨與怒罵都沒有。
靜靜:“我明白了。這幾日,我們也查到了一些線索。”
在這一周之中,靜靜與戚曉用掉了三十二張指向為元瑾的尋憶符,以他人的回憶,拚湊出來了一個旁人記憶之中的元瑾。
這個元瑾與先前玉符門門生的任務總結之中的描述,並沒有什麼分彆。
或是言笑晏晏,語氣溫柔的女子;或是風光豔麗,手撫古琴的花魁。
而在前一天,靜靜與戚曉在玉堂春對麵的湖畔之前,遇見了一名年輕女子。
她的衣物布料上乘,樣式保守,看上去不像是妓子,卻發髻散亂,流著眼淚乘船而歸。
靜靜將她引到了小巷之中,然後將一張尋憶符貼在了她的眉心。
出乎靜靜與戚曉的預料,她關於元瑾的回憶,不止一段,甚至能夠串成一個橫跨數年的故事。
這名女子名為春桃,是一名繡娘。
但在很早之前,她是家鄉饑荒,流離失所,被賣到玉堂春的小女孩。
春桃沒有高貴的身份,容貌也算不上漂亮,自然在拜高踩低的煙花之地之中受儘了冷眼與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