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指向為元瑾的尋憶符,靜靜與戚曉之後還補了數張指向為玉堂春的尋憶符。
但如若一張一張地畫,即便靜靜已然步入元嬰,效率也跟不上。
於是戚曉開始搖人,給季前輩發觀遊消息。
出乎戚曉預料的,聽了戚曉的訴求之後,季前輩沒有訓斥她。
不過半日,一張用於複製符咒的符咒就被送到了戚曉的手中。
鄰仙城中人,對於玉堂春的評價褒貶不一,但無一例外地認為這是鄰仙城,乃至整個凡間規模最大,最為繁盛的青樓。
在調查之中,一段回憶引起了靜靜的注意。
“任薇薇怎麼不見了?玉堂春分明掛出來了公告,明日就掛燈籠。”
“不會是被旁人提前買了吧?還是私奔了?玉堂春乾的什麼破事,白白吊人胃口!”
青樓之中,姑娘大多沒有姓氏,隻有名字,但這名即將被拍賣的姑娘,卻有完整的姓名。
靜靜將尋憶符的指向改為了任薇薇,這才知曉,在政鬥之中,作為名門,任家站錯了隊,又被揪住了錯處,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想起和平得過分的修仙界,我:“...凡間的□□勢,可真夠複雜的哈。”
朝堂之上,已然是腥風血雨,任家的政敵花了大力氣扳倒了任家,自然要好好炫耀一番。
而這也是為什麼,任家的小女兒任薇薇被連名帶姓,大張旗鼓地賣到了玉堂春。
靜靜:“但在被掛燈籠的前一天,任薇薇失蹤了。”
順著這一條線索,靜靜與戚曉一路查了下去,然後得出了一個令人背後發涼的結論。
這些年來,玉堂春之中消失的姑娘,遠不止元瑾一人。
對於先前失蹤的姑娘,玉堂春並未報官,也未聲張,甚至還壓下了消息。
直到元瑾失蹤,玉堂春才大張旗鼓地報官。
靜靜:“大抵是因為,元瑾太貴了。”
畢竟近年來,凡間的皇帝昏庸無能,朝堂群魔亂舞,田地連年災荒。
隻有玉堂春憑借著青樓與妓子,依舊蒸蒸日上。畢竟這世上從來不缺用著民脂民膏,揮霍無度的人。
而元瑾,則是整個鄰仙城之中最最值錢的搖錢樹。
我:“關於這些失蹤的女孩,還有彆的線索嗎?”
靜靜:“暫時沒有。”
我:“冥界也沒有嗎?”
靜靜:“我們給尉遲前輩發去了消息,冥府近日十分繁忙,通行證恐怕得等上半個月。”
我:“不如你將這些名單發到群裡?我與衛朝畢竟身處玉堂春之中,可以打聽一二。”
用尋憶符,需得將人引到僻靜之處再施法,在潛伏臥底之時,使用的時候難免增加暴露的風險。
靜靜微微點頭,隻一瞬,一連串名單就被發到了任務小組群裡。
靜靜:“我們已然計劃好,這幾日先繼續以尋憶符調查,待一拿到
尋憶符,就前往冥界。”
靜靜:“我直覺,這一回去冥界,我們會查出來一些什麼。”
在臨彆之時,靜靜似乎想起了什麼。
靜靜:“還有一事,對於任務來講無關緊要,但我不想單單我與戚曉被添堵。”
我:“...說來聽聽?”
靜靜:“你還記得鄰仙城之中的紅花麼?”
剛到鄰仙城之中,我就已經注意到,這座城中極愛種植一類紅花。
此花顏色赤紅,形似喇叭花,常常一簇一簇地盛開,造就了鄰仙城之中的一派繁盛景象。
我:“注意到了,但沒細想,怎麼了?”
靜靜:“此花名為淩霄花,是一味墮胎藥。”
我:“...”
...
待到返程之時,已是深夜。
我們帶著隱匿行跡的符咒,來到了湖泊的這頭,而在湖泊的對麵,玉堂春已然華燈璀璨,奪目耀眼。
我與衛朝一同在湖邊沉默了半晌,衛朝正要禦劍前行,卻被我扯了扯衣領。
我:“衛朝。”
衛朝:“什麼?”
我:“我心裡有點難過,我知道你也是。”
衛朝:“...”
我:“所以你能抱我一下嗎?這樣我們心裡都會好受一點。”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我能說出這樣的話,一方麵是因為,我現在隻是一張紙片,不存在真實意義上的肌膚相親,也不存在什麼揣著明白裝糊塗地占便宜。
而另一方麵,我拆樹葉大有進展,雖說修為不及靜靜,也不及衛朝,但也給我添了幾分底氣。
再加上,我現在心裡的確難過,且不止一點。
不論是玉堂春,消失的姑娘,還是消失的元瑾,都讓我感覺很難過。
衛朝在那頭沉默半晌,然後他伸手捧起了我。
湖畔有風,於是他隻能用掌心把這張紙片攏住,然後貼在了自己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