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這會子麵色著實不好,臉色蠟黃,雙眼半合,呼吸也急促著,可即便是難挨,也不想叫四爺和年甜恬操心似的,偏擠出來些個笑意勸人去。
“都哭什麼,不過是頭暈的老毛病了,吃幾副藥便好了,說來也是皇瑪瑪不聽太醫的話,總不願意用藥,小孩兒似的太醫不叫用什麼便偏用什麼,便是微微頭暈了也不在意,今兒倒是給提了個醒了,皇瑪瑪不服老是不成嘍。”
且聽著太皇太後的話,四爺和年甜恬心裡可太不是滋味兒了,下頭跪著的一片孩子們亦是心中難過的,忙勸慰著,說太皇太後娘娘可是要千歲的。
太皇太後笑笑,心說整日對著先帝爺喊著萬歲萬歲也沒見得人真能萬歲去,可見是自欺欺人的話,不還是該什麼壽數就什麼壽數嗎。
她且能活到如今的年紀也實屬不易了,幫著順治爺照顧了兒子,又看著孫子們長大坐穩了這江山去,更看到了下一代的茁壯成長,她這輩子沒白活,也著實沒少為愛新覺羅家的江山操心,委實該歇歇了。
隻是她著心裡話不好說,說了隻怕下頭孩子們心中難受,太皇太後撐著力氣輕輕的握了握四爺和年甜恬的手,且叫人回去歇著了。
“皇瑪瑪累了,老四帶著甜恬和下頭的孩子們回去吧,待我好了,你們再來孝敬也不遲。”
四爺忙點了頭,先勸了下頭的皇弟和兒子們回去,他自個兒和年甜恬倒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忙吩咐了身邊兒人準備去,這幾日他們便留下侍疾了。
“皇瑪瑪歇著把,孫兒和甜恬就在您跟前兒伺候,還請您莫趕了我們走,您病的時候孫兒不在身邊兒,心中著實愧疚至極,眼下若是隻看著您身子難挨還不能做點兒什麼,孫兒怕是寢食難安的。”
年甜恬含著淚亦是朝太皇太後這般點頭,這兩日隻顧著和四爺出去玩兒,沒規規矩矩的給太皇太後太老人家請安不說,還將富靈阿叫老人家看顧著,且不知太皇太後為了富靈阿廢了多少心力呢,隻想想年甜恬便覺得愧疚得緊。
太皇太後這會子雖是不想叫四爺和年甜恬留下來,可瞧著他們二人難過,她亦是不舍得,隻得微微點頭,叫二人了侍奉湯藥。
二人倒也配合得當,先試了藥,一個端著一個捏著勺子往太皇太後嘴邊兒送,喂了藥之後再是喂水,太皇太後這才算是能徹底歇下了,且彆看著活算不得什麼重活兒,可也絕不輕鬆,太皇太後這會子還暈著,竟有些不大能咽得下,約莫一碗隻能用下半碗去。
如今太皇太後的身子還經不得折騰,便不能叫這沒用下的藥撒了去,回頭便是伺候著再換了乾淨的衣裳被褥亦是麻煩,擦拭且得勤著些,喂也不能喂得快了,這一來二去的竟累了四爺和年甜恬一身的汗,末了看著太皇太後安心的睡了,二人這才算是稍安心了下來,忙叫太皇太後身邊兒的嬤嬤好生看顧著些,二人出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