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穆棠錘了一頓之後, 衛長偃終於是願意坐在了妖皇麵前。
穆棠相當的貼心,給他們整理出了一個會麵的房間之後,毫不留戀地就撤了出去,該聽的不該聽的, 她一句都不想聽。
隻不過在離開的時候,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 在走出房門之前,轉身對上衛長偃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指了指自己的儲物戒。
那儲物戒裡除了靈石, 就隻剩下一個禁地令牌。
真正的禁地令牌。
出於穆棠的直覺,她覺得有必要留下它。
而這正是個機會。
她對上衛長偃的目光。
衛長偃一臉的恍然大悟, 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穆棠:“……”
所以, 他應該是懂了吧?
穆棠走出房間時,還有些不確定地問係統:“我和衛長偃,這點兒默契還是有的吧?”
係統震驚:“你們之間還有默契這東西?”
穆棠:“……”
儲物戒裡除了禁地令牌就隻有靈石,他總不會把她的那動作, 理解成從妖皇那裡搞靈石吧?
不會吧?
另一邊,眼看著這人族女修走了出去,妖皇轉過頭, 看到衛長偃還盯著門口的方向, 一時間覺得荒誕又可笑, 忍不住就要出言諷刺。
衛長偃卻突然轉過了頭。
那雙眼睛裡淡淡的, 沒了方才在那女修麵前的嬉笑怒罵, 他眼神涼淡倒寂無, 仿佛世間任何事情,都無法在他這裡激起半點漣漪。
妖皇的心裡就猛地一突,未出口的諷刺一下就卡在了喉嚨裡。
這樣的眼神……
他當初第一次見這位魔主時, 這位魔主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下首那些挑釁他權威的魔。
那甚至不是看死人的眼神,而是根本沒把任何東西看入眼中的眼神。
妖皇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緩緩升起一絲忌憚來。
這魔主……果然還是像往日那般肆無忌憚。
衛長偃見他的反應,輕笑了一聲,反而開口道:“既然已經殺了背叛你的叛徒,你又見我做什麼?”
聽他這麼說,妖皇心中終究是有氣,忍不住諷刺道:“魔尊陛下神通廣大,先是透露了叛徒白戾之的所在引我出兵,又派人帶我等繞了好幾個大圈,終究是引著我等在魔尊陛下想要的時間出現了,你將我們耍的團團轉,這時候問我見你做什麼,是不是晚了?”
正好他發現了白戾之的藏身地,引走了白戾之他們大半的注意力,又正好他們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剛剛好解了他們的圍,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全是眼前這人耍的他們團團轉!
怪不得這魔尊當初這麼肆無忌憚還能穩坐魔尊的位置,這衛長偃,手腕不俗啊。
雖然是衛長偃出手,妖皇才能這麼快鏟除這個毒瘤,但現在的妖皇對衛長偃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沒人會喜歡一個在自己地盤上搞事的人的。
衛長偃的神情卻很自若,甚至還點頭道:“是我做的,不用謝了。”
妖皇:“……”
沒人想謝你!
妖皇忍不住冷笑:“就算是沒有你,我鏟除白戾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彆這麼自作多情……”
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衛長偃輕笑一聲,漫不經心道:“你登基這麼多年,也不是不知道白戾之的藏身之地在哪裡,怎麼就不派兵討伐呢?是不想嗎?”
妖皇深吸一口氣:“還不是因為他在外圍設置的陣法,衛長偃,那些陣法可都是出自你之手,我還沒追究你們魔族的責任……”
衛長偃淡淡打斷他:“魔族,自然有我這個魔尊來管,但陛下若是想的話,一個陣法而已,也攔不住陛下吧。”
他若有所思:“讓我想想攔住陛下的是什麼?是手下妖將不服管教?還是北方妖族頻繁動亂,讓陛下分身乏術?”
妖皇的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起來。
他是奪位登基,衛長偃也是奪位登基。
但是衛長偃奪位之後,敢在他麵前大放厥詞的人被他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可哪怕他殺成這樣,也沒有絲毫動搖他在魔族的地位。
而他奪位登基之後,時而鎮壓這個,時而安撫那個,疲於應對,以至於連區區一個白戾之都沒有功夫騰出手對付,還真是……
他麵色不怎麼好看道:“如果魔尊陛下是來挖苦諷刺我的,沒有必要這麼大費周章。”
衛長偃聞言驚訝:“你還有什麼值得我挖苦諷刺的嗎?你能力不行,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嘛?”
妖皇:“……”
遲早弄死這個老畢登。
他覺得臉上掛不住,正想拂袖而去,就聽衛長偃冷不丁道:“這次我幫了你,日後,我就還能幫你,比如,北方那不老實的白虎一族。”
妖皇猛然回過頭。
衛長偃漫不經心道:“但我有一個要求。”
妖皇沉思片刻:“你說。”
衛長偃一頓,就想到了方才穆棠離開時那隱晦的動作,和那狐疑又憂心忡忡的表情。
他莫名就笑了出來,笑得妖皇渾身發寒。
他滿心的狐疑,正想說什麼,卻見衛長偃又收斂了笑,淡淡道:“我要你們妖族的禁地令牌。”
妖皇一頓。
下一刻,他笑道:“魔尊陛下,據我所知,我們妖族的禁地令牌,不就是在你們手裡嗎?”
衛長偃點頭:“是,但我要你對外宣布,禁地令牌已經找回。”
妖皇笑:“我宣布禁地令牌在我手裡,但實際上,你們要拿著那東西?”
衛長偃可有可無的點頭。
妖皇就笑了:“衛長偃,你這是拿我當靶子呢?”
衛長偃站起身,懨懨道:“那你可以想想,若是不願意的話,那禁地令牌我也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