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捕了兩名驚天逃犯。這一邊風雨真的來了,連綿的暴雨席卷了江州,層雲翻滾陰風怒號,一切浸染成墨色,借著洪流與暗潮之勢,曾嘉禮和鄭思源躲藏起來。
警方在大規模搜索後表示束手無策。
張局收到消息時,不敢置信:“怎麼可能沒找到!”警方心情很急,他們想在極端惡劣天氣正式來臨之前,將四名逃犯抓捕歸案,這樣才能將社會輿論影響和群眾恐慌降到最低。
隻能再一次求助江雪律。
江雪律感應了一下後,與兩人精神共振後,發現他也不知道這兩人在哪裡,風雨是最好的保護色。
其中一個躲在山洞裡瑟瑟發抖,一個正安安靜靜地在一處木屋裡躺下,腳邊是一隻火盆,這是哪裡呢,誰能說得準。
果不其然,警方視頻會議聽了描述後也麵麵相覷:“小江同學,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他們正在深山老林裡,卻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座山。”
江雪律點了點頭。
山林中的景致幾乎差不多,都是黃土、泥濘、藤蔓和洞穴。
大人物們開始激烈討論起來,重點圍繞“台風天大家都在搶險救災,準備抵擋風雨,警力嚴重不足,是否需要回撤”、“如果回撤,讓嫌疑人跑了怎麼辦”。
江雪律選擇進行視頻會議的地點是家裡客廳,牆上的電視機放著新聞聯播。少年看到台風的報道,立馬去把陽台的衣服收了下來。
收衣服時,少年眼前忽然閃過一個畫麵。
於是他放下收到一半的衣服,返回手機通話前,“警察先生,台風天就不要去找了,其中一個人不發動直升機找不到,另一個人會自己跳出來的。如果你們不放心,等這場風雨結束後,我陪你們一起找。”
他眼前閃過好幾個片段,“打火機”、“苞米地”、“失竊”等畫麵。
彆人這麼說,張局肯定要罵過去了。
可說這話的是江雪律,他登時大喜過望,拊掌樂道:“真的嗎?如果警察不去找,對方反而吃不了流浪的苦,最遲一個月會自投羅網?”
至於直升機,必須等天氣晴朗了才能駕駛。
得到肯定的回答,張局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那就好!我正愁怎麼辦呢!那就麻煩你了小江同學。”他們也不能讓大批警力,冒著泥石流或者山體滑坡的風險,進山搜捕,這是對警力的浪費,其次是稍有不慎,他手底下的警員可能會變成烈士。
不過還有一點值得注意,張局忍不住問道:“如果警力不去找,他們會不會出事?”雖然這幾人是越獄的匪徒,可在警察找到之前,他們如果不明不白死了或者橫死深山,警方也不好交代。
江雪律搖了搖頭,“他們不會死。”
江雪律看到的場景,其中一個人很從容,他安安穩穩地度過了七天。另一個人則是畏畏懼懼,東躲西藏過了七天,他的狀態很危險,但人類是頑強的,他最終還是硬扛過了風雨雷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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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者蘭陵笑笑夢提醒您《會破案的我,成了世界瑰寶》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江雪律言語中正從從容容的正是曾嘉禮,躲躲藏藏的則是鄭思源。兩人也絕對想不到,自己的所有行為都落在了一個少年眼裡。
一個極其體麵,一個極為狼狽,像極了野外求生真人秀的對照組。
而江雪律則是那個幕後觀察他們一舉一動的總導演。
江州市氣象台發布緊急通知,近一周會有持續不斷的雷雨天氣,暴雨導致電壓不穩,學校和工廠要配合停課停廠。
曾嘉禮拿出筆記本,上麵推演了警方的行程,他猜測這七天,警察會不斷地封鎖交通要道,努力抓捕他們,這個搜索半徑應該是以江州市為圓心,不斷向外輻射。
等到七天後,發現毫無行蹤後,警方才會往省外擴大搜索,範圍逐步放大到全國。
換言之,現在藍泊山一定派出大量警力,江州市也嚴密監控,這時候最安全的地方是什麼,當然是藍泊山附近。
所以他回到了藍泊山附近的一座深山。
警方估計也不敢相信,有人會冒著雷雨天,往山裡跑,這不是自找死路嗎?一切推演結束,曾嘉禮合上了隨身筆記本。
在分手時,鄭思源惴惴不安地問,“曾哥,蔣哥想偷渡,你想去哪裡?”能不能帶我一個?
鄭思源還道:“我想回老家。”
嘴裡說著回老家,可鄭思源也不傻,他猜到一旦越獄被知道了,他所有身份信息都不是秘密,一定會跟電視劇裡一樣,所有特警攜帶狙擊步-槍紅外線瞄準鏡等特種裝備,將他老家的房子圍得嚴嚴實實。
曾嘉禮淡淡地拒絕了:“我要去深山。”
鄭思源果然驚了,“為什麼?山裡如今都是泥石流。”
曾嘉禮沒有多解釋,隻說了一句,“要想躲警察,就不能去城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句話似乎給了鄭思源思路,他也開始收拾行李往深山裡跑。
兩人分開後,不約而同地開啟了野外求生之旅。
他們以為警力一定布下了天羅地網在找尋他們,實際上並沒有,警力回撤了,全去搶險救災了,一丁點也不浪費。
而這七天,對鄭思源來說可謂是度日如年,他無比的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越獄。
他首先後悔的是根據曾嘉禮的指示,躲進了深山避避風頭,深山老林裡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啊——
他躲進去警察找不到,可他也——活不下去啊——
他逃跑時,作為老大的蔣文林給了他一個裝了現金的小包,裡麵是兩千塊錢,錢不多,但足夠他躲一陣子。
他原本很害怕,可有錢的話,心裡在恐慌之餘好歹也有了一絲底氣。他還找了一處昏暗的洞穴,這處洞穴隱蔽性極強,門外纏繞著無數的藤蔓,這些墨綠色藤蔓交織把洞口捂得嚴嚴實實。
腳印更是被雨水衝完了。
即使警察來了,大肆搜山也發現不了他。
隻是這份底氣很快就消失
() 了,鄭思源發現浪跡天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黑暗蒼穹中一道道震耳欲聾的閃電,裂出銀白的光,這電閃雷鳴的怪嚇人,紫電唰地照亮了山間的路,也照亮了他煞白的臉色。
鄭思源蜷縮在洞穴裡,他開始害怕起來。
他光想著要躲過警方的追捕,上山太過匆忙,沒有準備一切生活物資。
簡單來說,他什麼吃的喝的都沒有。
這導致一切難捱了起來。
這時候如果警方進山搜捕,有這個隱患在前,鄭思源可能為了不落網會東躲西藏,減少胡思亂想。
偏偏這時候警察已經放棄了搜捕,鄭思源沒有逃亡之憂時,他對生存的想法占據了上風:他發現,自己肚子餓了。
口渴沒事,他可以去山洞外喝雨水。
可是肚子餓了,他找不到吃的……
算了不吃了,他選擇睡一覺,偏偏山洞也不是一個能睡人的地方,洞外滂沱大雨,空氣中潮濕的水汽細細密密地鑽入他的骨髓。他隻能抱著自己的胳膊,開始取暖,他好餓好冷。
這時候鄭思源總算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越獄的行為是正確的嗎……”他喃喃自語,聲音微弱又絕望。才第一天他似乎就感覺到了,躲藏和逃亡不是光有一個地方就行。
另一邊曾嘉禮則躺在一個上世紀修建的破敗木屋裡,這是他很早以前就精心找到的一處落腳點。他點燃了蠟燭,蠟燭溫暖的火光瞬間驅散了黑暗中。
曾嘉禮很淡定,他放下了自己逃離城市前購買的物資。
裡麵是一些礦泉水和方便自熱食品,足夠他生活半個月。他還找了一個火盆,往裡麵塞入了不潮濕的木頭,點燃了火焰。
木屋很快變得溫暖和明亮。
曾嘉禮並非僅此而已,他還搞了一套衣服被子和簡陋的生活用品,釘子和鐵錘,覆蓋在地上。他低頭,在蠟燭的火光下,全神貫注地一本書,這本書叫《自然:荒野獨居》,講述了一個背包客想忘卻現代喘不過氣的節奏選擇回歸山林,一開始這名背包客無法適應野外生存,漸漸的他克服了許多困難,選擇和自然和解,與自然融為一體。
主人公開始靠山靠河吃飯,獵取食物,他選擇不斷地自我耕種,抵禦野獸自給自足,並且建造一間獨屬於自己的庇護所。
他把自己的日子經營成了一處與世隔絕的桃花源,遠離喧囂回歸平靜,就像是魯濱遜漂流一般。
曾嘉禮喜歡這類書籍,也從骨子裡說明了他的想法。
他跟同伴說,他要去深山,並非突發奇想,他很早以前就產生過這個念頭了。
閱覽越多文章,飽讀越多學術,他更加厭惡所有科技的產物,他認為這些高科技早就綁架了人類,讓人類變成無法自理的廢物,他早就想回歸山林,像曾經農耕生活一般。
這裡雖然偏僻外加遠離人群,可他相信自己會長長久久的生活。他不要電燈、電話和手機,他可以隻點蠟燭看書,取暖和做飯上,他可
以自己砍柴,未來的食物來源,他可以自己種植、采摘野果或者去捕獵動物。這種原始生活對於習慣了工業便利的普通人來說也許很難接受,可曾嘉禮稍微聯想,隻感覺到了一種與世隔絕的幸福。
科技水準隻是倒退幾十年,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大自然空氣中草木的芳香讓他呼吸暢快,他會觀測天象,他可以根據大自然的頻率調整自己的生活。
非必要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