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太軟(2 / 2)

上鉤 川瀾 17387 字 11個月前

盛檀深深呼吸才能忍下來。

帶女人住她媽媽的家,她媽媽的主臥,還要把一切痕跡都抹掉。

蔣曼一直瞄著陸儘燃的臉色,趁機打圓場:“先……先吃飯吧,這還是咱們一起吃的第一頓飯,阿姨做了不少菜,還買了蛋糕,檀檀快過來嘗嘗。”

餐廳的圓桌上擺滿盤子,盛君和話裡話外想提聞祁,被盛檀懟回去,讓他斷了白日夢。

等氣氛怪異地吃過一旬,蔣曼把買來過二人世界的藍莓蛋糕切開,一人手邊放了一塊,拘謹地笑著說:“檀檀,我這還是聽你爸說過,你從小就最愛吃藍莓蛋糕,才買的。”

盛檀麵無表情舀了一勺。

盛君和見盛檀沒發脾氣,父親架子又擺出來:“彆顧著自己,讓你弟也吃,你說你,帶著好好一個大學生拍什麼電影,娛樂圈多亂啊!我看你弟都不怎麼說話,是不是你總欺負他。”

“燃燃以後就是你親弟弟,都得在一個戶口本上,是一家人,”盛君和強調,又朝陸儘燃放柔語氣,“燃燃,彆怕你姐。”

陸儘燃無害地彎了彎眸:“我姐姐對我很好,我不吃,是因為第一口要給她。”

說完,陸儘燃在飯桌上當著盛君和跟蔣曼的麵,拿勺子舀了自己的蛋糕,動作自然熟練地遞到了身旁盛檀的嘴邊。

盛檀抬眼,看見蔣曼手裡的筷子一鬆掉下去,正慌忙撿,盛君和神情也隱隱凝固住。

她暢快地一笑,偏了偏頭,張口接住陸儘燃的勺子,吃下他喂的蛋糕,目光轉到他臉上,挑眉看他接下來怎麼做。

陸儘燃又舀了一勺。

他這次把蛋糕送向自己,停在微濕的唇縫前,眼睫垂下去。

盛檀以為他顧慮蔣曼,存心支著臉頰問:“嫌棄姐姐用過了?”

陸儘燃搖頭,把蛋糕放進口中,沒怎麼咀嚼直接咽下去,唇舌在盛檀用過的勺子上親密相貼。

“盛檀!你怎麼——”

眼看著盛君和臉色異樣地要發難,盛檀把餐具一推,拉著陸儘燃起身:“行了,你不是想看我們姐弟情深嗎,還挑什麼刺,今天到此為止,我跟弟弟還得回家。”

正說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刮起來的狂風驟然吹響落地窗玻璃,在窗縫中發出淒厲嚎叫。

盛檀過去把簾子一拉,外麵竟然已經暴雪紛飛,吃飯這不到一小時的功夫,積雪至少沒過腳腕,勢頭還在持續加大。

彆說叫車,這種天氣自己開車也走不出彆墅區大門。

盛檀翻看了一下天氣預報,直到淩晨都顯示暴雪預警,今晚看來彆想走了,怪她沒把車上廣播裡的話當回事。

她放下窗簾,回頭說了一句:“晚上走不了了,我睡我二樓的房間,阿燃跟我上去,住隔壁客房。”

保姆出來收拾餐桌,盛檀不想再看盛君和的嘴臉,轉身上樓,陸儘燃低聲說:“姐姐,我晚一點上去。”

盛檀猜他跟蔣曼有話說,畢竟母子,她不置可否“嗯”了聲,走到二樓後,她朝上麵三樓主臥看了看,忍不住對媽媽的思念,又繼續往上走。

保姆整理好就回房了,盛君和的腿還不是很方便,蔣曼把他送進一樓客房,又找理由出來。

她穿過客廳,在一樓最偏僻的一個洗手間外站住,詫異聽到裡麵傳來壓抑的嘔吐聲。

是……陸儘燃?!

蔣曼第一反應是自己做的東西有問題,忙輕輕敲門,一張口才發覺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才合適。

多年前她剛被陸明鉑選中,進那套房子照顧才四歲的陸儘燃時,她很土地叫他小少爺,被男孩子幽冷的黑瞳望過來,嚇得什麼都不敢說了。

後來她壯著膽自顧自叫他“燃燃”,但那時他年紀小,如今再見,她非常清楚,這個孩子不但沒有變正常,當初所有的早慧,陰戾和可怕都在跟他共生,她甚至不敢直視他眼睛。

可無論如何,陸儘燃再危險,他確實救過她,在當年她兒子生命垂危缺錢的危難時,他甩給她想象不到的巨款,她永遠虧欠。

所以她跟盛君和戀愛後,陸儘燃找上她,要以她兒子的身份進盛家的時候,她雖然不懂原因,還是無條件答應。

連盛君和也不知道陸儘燃跟她的真實關係。

如今看來,陸儘燃完全是為了……盛檀嗎。

蔣曼又敲了敲,硬著頭皮叫:“……燃燃,你沒事吧。”

很快門被拉開,陸儘燃眼角有血絲,嘴唇仔細清理過,漱口多次導致唇色很紅,他說:“對藍莓蛋糕的應激反應。”

蔣曼一愣,應激?這不是盛檀最愛吃的?他不應該排斥啊。

“對不起啊,不該給你的,”蔣曼訥訥道歉,“我看新聞,你哥又住院了,你爸媽不會再強迫你回陸家吧。”

陸儘燃一言不發。

“高中那年他們強行帶你走,你命都要沒了,還燒……燒炭,”她嘴邊自.殺那兩個字不敢說,“要不是你實在情況太不好,他們也不可能還讓我去照顧你。”

“你後來拚命跑回京市要看的人,為保她才接受你父母操縱三年,還寧願給他們……給他們下跪的那個人,”蔣曼憋不住趁機問,“就是盛檀嗎。”

蔣曼還清晰記得那天大雨,她嚇得躲在保姆間,從門縫裡看到陸家那對永遠臉色冷漠的父母,對陸儘燃說:“不是骨頭硬嗎,不是不服軟嗎,我們又不是慈善機構,你想保她,就先跪下讓我看看當兒子的態度。”

蔣曼身上一抖,見陸儘燃一直不說話,什麼也不敢再問了,唯恐他動怒。

陸儘燃往外走,經過她時,聲音極淡,漠然吩咐:“做好你份內的事,看住盛君和。”

盛檀坐在二樓自己的房間裡,翻看在三樓主臥找到的檔案袋,裡麵是媽媽住院期間的各種化驗檢查單,當時她對盛君和過分信任,這些都是他整理的,她還沒係統地看過。

盛君和把它隨意夾在書櫃裡,估計早就忘了。

盛檀翻到一小半,終於聽見陸儘燃上樓的聲音,她把檔案又裝回袋子放進包裡,起身打開房門。

她一眼發現陸儘燃異樣,抬手摸了下他眼睛:“怎麼有點紅,跟你媽吵架?”

“沒有,”陸儘燃看著她說,“可能過敏,沒事。”

盛檀勾住他指節,把他帶到隔壁房間,裡麵設施一應俱全。

她簡單掃一眼,並不需要太上心檢查,因為這個暴風雪的晚上,她根本就沒打算讓陸儘燃在這間房過夜。

在棚戶區不方便,他純也就純了,對於短片不肯正麵回應,也由他去了。

但回到京市,在盛君和咄咄逼人的情況下,她沒耐心再跟他循序漸進慢慢來。

她要的就是他最快陷落。

含蓄的不行,那就直白的,看他還怎麼躲。

喂個蛋糕盛君和都看不慣,等他知道她是怎麼玩這個便宜弟弟的,看他瘋不瘋。

盛檀溫聲交代陸儘燃兩句,就要回自己房間準備,她剛扭過身,肩膀被他輕輕扣住,少年乾淨的懷抱不敢太用力,從後麵半困住她,頭低下來,摩挲她發頂。

“新環境,我有點緊張。”

盛檀問:“撒嬌,還是想讓我陪你?”

陸儘燃像被激到,忙向後退開以證清白,邀請的暗示已經給完,他又回到稚嫩新手的狀態裡:“都不是,是怕你因為父母關係,厭惡我了。”

盛檀翹了翹唇。

什麼厭惡,需要還來不及。

她裝作若無其事回房,把門虛掩著,然後拉開箱子,找出單獨放好的睡裙走進浴室。

這間房麵積大,裡麵有獨立浴室和衣帽間,浴室的位置就在房間一進來的門口。

浴室的玻璃門,和她的房門,距離極近,而浴室又剛好和隔壁客房相連。

她在這兒乾什麼,弄出點響動,陸儘燃都能清晰聽見。

盛檀開花灑洗澡,故意把聲音弄大,沐浴液是沁人的花果香,占滿暖熱空間。

她洗完隻簡單擦了擦,長發半濕的披散開,穿上跟短片裡同一件黑色吊帶短裙,胸口被滴下來的水珠洇濕。

盛檀站在鏡子前看自己,水汽模糊,她伸手拂開,仍然覺得麵目可憎。

她惡劣透了。

盛檀淡笑,忽略心臟從剛才開始就已然變奏的跳動,拎起洗手台上一瓶玻璃質地的乳液,選好位置,手指一放,讓它重重落地。

“砰”的砸碎聲裡,她適時發出嚇到的驚呼,同時手撫了下頸邊。

還是有意外的,瓶子邊緣撞到了洗手台,導致半空就裂了一點,有個碎片飛過她脖子,刮出一道小口,有點刺疼。

隔壁立刻響起急促腳步,陸儘燃好像兩三秒就趕到她門外,他叫她,她故意不出聲,他焦心推開沒關嚴的房門,徑直闖進浴室。

她赤腳站在一堆碎玻璃中間,茶色眼睛裡驚嚇未消:“阿燃……”

說著她就要往外走。

陸儘燃製止:“彆動!會紮傷!”

瓶子很大,碎片太多,分散得到處都是,陸儘燃穿著拖鞋,大步踩過去,環著腰把盛檀提起,想讓她踩在自己鞋上。

但身體一貼合,儘力想要忽視的重點,都成為燒紅的烙鐵,燙在他每一寸感官上。

浴室高溫還沒散,空氣裡全是暖香,水汽在鏡子上滑落,也沿著她額角和小巧下巴滴到他的鎖骨。

她長發濕潤,隨著類似擁抱的動作黏在他頸間,那件在短片裡看過,讓他平靜不了的吊帶裙,現在就穿在她身上。

沒有內.衣,薄薄布料把她弧線勾勒,那個遮不住的領口完全暴露在他眼裡,雪白瀲灩。

有根緊緊抽拉的弦發出不堪忍受的錚然響聲,研磨神經,幾欲斷開。

裙子下擺隻到她大腿,夢裡想象過的布料滑潤觸感,已經落在他手中。

盛檀光裸雙臂繞過陸儘燃的後頸交疊,為難說:“這樣我踩不住,而且……”

她側了側頭給他看:“脖子劃傷了,好疼。”

他沒辦法再把她放下去找鞋,她雙腳離開的這一塊範圍,多半被他帶過來碎渣,不安全了。

陸儘燃閉眼,俯身要把盛檀抱起來,手壓在她肩頭和腿彎。

盛檀卻輕呼一聲:“腿後麵好像也劃傷了……”

那隻剩下一個方法能用。

陸儘燃喉結下壓,咬住牙關,直接把她麵對麵托起來。

盛檀呼吸緊促,皮膚深處溢出細微戰栗,她抱著陸儘燃脖頸,被炙熱手掌隔著聊等於無的睡裙托住,她細長雙腿藤蔓似的繞在他緊窄腰後。

心臟在擂鼓般瘋狂搏動。

陸儘燃托著她往外走,把滿地玻璃踩出咯吱聲,接近浴室門口時,外麵並未上鎖的房門卻陡然間被敲響。

“檀檀,睡了沒,有話跟你說。”

盛君和聲音傳進來的一刹那,盛檀下意識纏緊,而陸儘燃的腰背早已灼人。

腳下一塊最大的玻璃成了障礙,陸儘燃踩中,沒站穩向前搶了一步,盛檀的脊背墊著他的手撞到浴室門上。

盛君和聞聲又敲了敲,問:“檀檀?你弟在他房間嗎,我敲他門也沒動靜。”

盛檀身體跟陸儘燃緊緊相貼,被他按住腿根托穩,抵在門上。

她腿絞著他的腰,胸口跟他親密無間,微微變形,被他心跳震得不斷起伏。

可陸儘燃的表情她完全看不見,隻是突然間呼吸一窒,他似乎忍無可忍,埋頭在她頸邊,嘴唇蹭過了她流血的口子。

盛檀仰起頭喘氣,保持平靜說:“有什麼事?我剛洗完澡,他應該已經睡了。”

外麵的盛君和“哦”一聲:“我就是不放心,想上來告訴你,讓你跟弟弟親,不是沒分寸,都是大人了,你注意點,彆把弟弟帶壞。”

弟弟此時此刻就在她頸窩裡,舌尖刮上她的傷。

盛檀在本能發抖,她抑製著身體的正常反應,不屑笑:“不用你提醒,我和陸儘燃——隻是最單純的姐弟情。”

這一刻的背.德,禁.忌,報複的快感,都累積成要爆開這小空間的炸.藥。

盛君和還在義正言辭說話。

盛檀眯起眼,臉頰染紅,輕緩咬住陸儘燃的耳垂,感受著自己胸前由他帶來的壓迫,廝磨般壓低聲問:“阿燃,什麼感覺。”

陸儘燃骨節繃得猙獰,手指深深陷進她白皙大腿。

“盛檀,你怎麼這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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