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雄蟲的目光落在窗外,法維斯也追隨著他的視線:“要到了。”
他將雄蟲的指尖放進掌心,不輕不重的揉捏著:“府邸已經被皇室監控,您暫時不能回到那裡去。”
林嶼:“嗯,我知道了,不過那些蟲呢?你要怎麼做?”
林嶼問的是赫提亞一黨。
“自然是以其蟲之道,還治其蟲之身。”
既然赫提亞喜歡用這種在網上散播輿論的方式,喜歡在背後捅刀,那自然也讓他試試這些手段。
林嶼點點頭又問:“…那蘭斯特溫呢?”
眼前的軍雌陡然沉默下來。
背棄他的那群蟲裡,除了赫提亞和皇室以外,那就不得不提起蘭斯特溫了。
赫提亞那群蟲做的事完全是死不足惜,林嶼當然不擔心法維斯會手下留情,畢竟軍雌能坐到這個位置,除了自身的天賦和努力,林嶼也不會真的天真到以為對方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傻子。
林嶼側身去看他的表情,麵對法維斯明顯沉寂的樣子,卻一點也不會安慰人,盯著軍雌半天就憋一句:“不許難受。”
這句話成功把法維斯逗笑了,伸手摸他,一掃剛才的不愉:“雄主這麼霸道啊。”
林嶼打掉他的手,不許他轉移話題,認真道:“如果你再為這種蟲傷心,我不會管你。”
其實這話很沒道理,也確實很霸道,這畢竟是人之常情。
可他是林嶼,他就會這樣要求。
法維斯捧起雄蟲的臉,指尖摸索著他的頜線,與他鼻尖對鼻尖,眼中透露出一絲笑意,仿佛早已經看透了什麼:“真的不管嗎?”
雄蟲撇過頭不看他,沒回答。
“那我好可憐。”
雄蟲支著腦袋偏頭看他,那神情似乎是在問:你有什麼可憐的。
法維斯湊在他耳邊:“彆的雌君都有雄主管,就隻有我沒有,雄主忍心嗎?”
林嶼推開他:“彆在這裡撒嬌。”
“明明是雄主在撒嬌,我感覺您每分每秒都在跟我撒嬌。”
林嶼:“……”真的很有病。
法維斯見雄蟲終於不再皺著個臉,心
下微鬆,這才再次開口道:“我與雌父之間本就應該沒什麼親情可言,之前隻是我過於執著了而已。”
“而現在,我也已經有了您了。”
“阿萊頓家族隻會認最強的那一個,即使斷絕關係,等我重新複職,依舊還是阿萊頓的繼承人。”
“隻不過,我自從以後就沒有父家了,若是雄主將來欺負我,我便無處可去了。”
這明顯是玩笑話,可雄蟲還是很認真的答了一句:“不會欺負你。”
法維斯:“雄主,接下來會很危險…我希望您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林嶼打斷他:“所以,你又要給我送到哪裡去?”
像是沒有料到會這樣輕而易舉的被雄蟲猜到,法維斯沉默著看他半晌,無奈歎氣:“雄主聰明。”
林嶼的回答很果決:“我不同意。”
軍雌剛要拿出老一套話術跟雄蟲分析利弊,就聽見雄蟲又道:“你又要把我丟下嗎?”
這話說的法維斯心口一窒:“不是丟下您,是保護您。”
“還是那句話,我不同意。”
“當然,你也可以押著我離開,你知道,我無法反抗的。”
畢竟雄蟲打不過軍雌。
“不過帝國關於雌蟲違背雄蟲意願的離婚訴求處理最快是幾天……三天?還是四天?”
“您彆總是說離婚,我聽著難受。”
“我又怎麼敢押著您。”法維斯像是早已經知道這個結果,倒也沒有太多失望,隻是輕輕歎息一聲,“您不願意就算了。”
大不了他寸步不離的護著。
“等等…”林嶼拉住法維斯的衣袖,他都做好今天不歡而散的準備,誰知他這麼稍微一,對方竟然真就不再執著。
若是按照以往來說,軍雌高低要跟他吵上是個來回。
畢竟每次談到關於這些事時,法維斯都顯得極為執拗。
不對勁。
雄蟲蹙眉看向法維斯:“你今天…怎麼不爭了。”
“我出於在乎您所以想要保護您,可到底重要的還是您的想法,您不願意,我不可強加給您。”
“你竟然能想明白這個道理。”雄蟲的眼神像是突然發現了弱智會做1+1一般。
法維斯:“……”
他覺得他現在必須要馬上轉移話題了。
“…雄主,快落地了,我帶您吃點東西下去吧。”
終於,在所有的蟲的期許之中,軍艦抵達了目的地。
軍雌們從生死一線的戰場回到故土,一個個都是壓不住的振奮。
艦門開啟,湧進來的冷風破壞了軍艦內的恒溫,法維斯為林嶼披上風衣,極為貼心的提醒:“雄主,安塞倫斯現如今已經是深秋了。”
是啊,都快要到冬天了。
林嶼攏住領口,看向這闊彆的土地。
明明沒有離開多久,他卻萌生了一股恍如隔世的錯覺,大概是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吧。
林嶼看著法維斯從他身邊走下去,下意識抬眸拉住他,伸出手:“法維斯,你牽我。”
因為是秋季,周圍不時有風,吹的周圍花草不停晃動,而一片搖曳中,唯有雄蟲的眼睛定定望向他。
軍雌的心跳驀然失了序。
他覺得雄蟲又在撒嬌了。
法維斯想,對方這樣看著他,這樣要他牽,仿佛沒了他連路都走不好,怎麼算不得撒嬌呢。
軍雌摘下手套,用炙熱的手將溫度遞了過去。
想起雄蟲比他要更怕冷些,於是將對方的手塞進大衣口袋裡,手改為攬著雄蟲的臂肩,於是對方順勢便靠在了他的胸膛。
法維斯的心跳一緩,心頭重重喟歎。
下個秋冬,也這樣靠在他懷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