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023.9.29
可靠的弱者學姐庵歌姬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庵歌姬就職於京都咒立高等專科學校,畢業於東京校的她本應留母校,但因五條悟留任東京校,當年便被打上“弱者”標簽的歌姬死活不肯留此地,並揚言“絕不跟五條悟呼吸同一片空氣”。
夜蛾正道並未挽留,以他對庵歌姬性格的了解,倘若留在東京一定會被五條悟玩弄致死吧?
不,被氣死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無論如何,身在京都的她與當年同校的學弟學妹頗有情誼,尤其是跟人渣中開出的白蓮硝子學妹,庵歌姬多次感歎硝子真是個好孩子相處三年都沒被人渣們同化。
直到某日,夾著教案自京都氣派古寺建築教學樓中走出的庵歌姬路遇冥冥。
正值逢魔時刻,入暑後一日比一日落晚的太陽依舊高懸於空,五點的陽光不比下午兩三點來得刺眼,卻也能蒸騰出一股熱意。
“好久不見,冥小姐。”冥冥在一級咒術師中能力排前,五條悟當年尊她一聲冥小姐,庵歌姬與硝子也是,都用敬稱。
庵歌姬一下警惕起來:“是有任務嗎?”需要她跟冥小姐一同出麵,應當是個難度不低的任務吧?
冥冥的表情有些玩味,粗/長的白色麻花辮遮住半邊臉,她搖頭道:“並非如此。”
“受某人所托給你帶個口信。”
“口信?”庵歌姬奇怪極了,“誰能讓冥小姐跑腿?”
眾所周知冥冥桑實力強大且愛錢,出於這兩點能找到她的人起碼兼具其中一點,究竟是……
啊!庵歌姬人鈍化成粗線條的Q版,她的表情也轉為難以置信的嫌棄:“不會是……”
一字一頓卻偏偏不說出那人的名字,隻如同生鏽的機械扭轉她的腦袋,轉10度一頓,等待冥冥的答案。
“就是你想的那個。”冥冥桑說,“五條悟與硝子,他們二人讓我給你傳個口信。”
“硝子?”庵歌姬倒吸一口冷氣,“她跟五條悟一起?”
更奇怪了。
冥冥曖昧不清道:“嘛,就是這樣。”她又說,“看你的樣子應當沒聽過那個傳言吧。”她說,“那可不行,五條特意讓我跟你說清楚,畢竟這與接下來的委托有關。”
她轉身:“剩下的就在車上一邊走一邊說吧。”
……
“硝——子——”
手捏試管的硝子承受後背的衝擊,好在她自高專時期便總被人一驚一乍地抱住或瘋狂衝撞,手已經很穩了。
試管內的液體都沒晃蕩。
“歌姬前輩。”這般泫然欲泣的嗓音,不回頭就知來者為誰,更何況她早就猜到了庵歌姬的反應。
鎮定自若地將試管插回試管架,摸摸庵歌姬的狗頭道:“怎麼了,歌姬前輩?”
庵歌姬猛地抬頭,大眼睛中噙著兩泡淚,是真心實意的眼淚,她咬牙切齒道:“那兩個
人渣……”
完全沒想到他們人渣到了這個地步,竟然強迫硝子……這麼多年吃了很多苦吧硝子,那可是三個孩子啊!更不要說夏油還叛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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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生下那三個孩子呢,有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呢?
聽說單親母親在日本的社會地位很低,極度容易陷入貧窮,硝子不會也……
已開始在“可憐”學妹頭上按各種不妙的狗血劇情了。
這也是家入硝子早就猜到的,這麼多年不見庵歌姬前輩的性格依舊如此純真。
說實在的,欺騙她真有點過意不去,可誰叫她跟七海一樣負責,是能托付三小隻的人選呢。
冥冥桑也可以吧,但她沒有歌姬前輩那麼真情實感。
臉上寫滿吃瓜的表情呢,冥冥桑。
家入硝子拍拍庵歌姬的後背,身高175厘米的她在群體嬌小玲瓏的日本女生中稱得上天空樹,歌姬前輩即便穿木屐都比她矮一個頭以上。
“淡定淡定,歌姬前輩。”她說,“這件事情上我並沒有吃虧哦。”
“我的性格歌姬前輩還不知道嗎?他們倆當年是人渣沒錯啦,還沒有渣到這個地步。”
最後說:“這是我們仨共同決定的事哦。”還給自己打了個補丁,“最小的那個孩子除外。”
庵歌姬知道她在說什麼,最小的孩子,夏油傑的那個吧,因為是在對方叛逃後出生的,父親知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都是未知數。
但是……
如果變成三個人的故事,那硝子的身份也很微妙啊,這不就是……就是……
年近三十的純情女教師庵歌姬的大腦過載了、冒煙了,臉比成熟的富士蘋果還要紅,耳朵更是化作蒸汽火車的煙囪筒,向外猛噴射熱氣。
庵歌姬的眼睛變成蚊香眼,內心小人抱著腦袋大喊大叫道:這不就是黃遊校園了嗎?!
心機拉乃!心機拉乃!
家入硝子平靜地想:我就知道。
不過,就因為歌姬學姐會有這樣的反應才會找她啊。
正當家入硝子抱著庵歌姬安慰,一副大女主模樣時,五條悟終於姍姍來遲。
熟悉的打扮熟悉的味道,聲音清越聽在歌姬耳中卻油腔滑調,轉瞬間將人拉回十年前被欺負的每一個場景,心頭火起恨不得暴打五條悟百八十遍。
“喲,歌姬。”大長腿將他襯得像個火柴人,五條悟抬起一邊手打招呼道,“好久不見。”
庵歌姬立馬從硝子的懷裡跳出來,身手敏捷反應過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荷包裡掏出一把鹽,像清除邪祟似的灑在五條悟身上。
“喝——退——”
庵歌姬踩弓字步,前腿筆直撐開緋袴,重心壓在後腿,手結桔梗印,一副邪魔退散的模樣。
五條悟:“啊。”
也變成Q版了呢。
那些細小的鹽粒砸在五條悟的身上又被無下限彈開。
庵歌姬反應激
烈:“人渣退散!”
成年的五條悟抗議道:“喂喂,可不能區彆對待啊歌姬前輩。”他一瞬間恢複十年前搞怪jk的模樣,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如海帶般扭動道,“分明是硝子欺騙我這純情少男心。”
“害得我到現在都沒有找女朋友呢~”
庵歌姬臉青了,打了個冷顫道:“好噁。”
家入硝子最冷靜,她點了根煙道:“我們之間可沒有誰欺騙誰啊五條。”
“找不到女朋友是你的性格問題吧。”
五條悟恢複正經,站直道:“嘛,說的也是。”
“所以哦,歌姬前輩。”他說,“這是我們三個的事。”
根本不存在一女玩弄兩純情dk,或者兩人渣dk跟女同學這樣那樣。
“在這場錯誤中,我們是完全平等的。”
庵歌姬:“……”
不要把你們仨沒有心的人的人渣過往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啊混蛋!
明明都是封心鎖愛的咒術師為什麼我這麼大年紀連正常帥哥的小手都沒有牽過你們十五六歲就能搞出人命啊摔!
這難道是天才的特權嗎?因為是天才都要那方麵都要異於常人嗎?!
庵歌姬的大腦被種種文字刷屏了,好在她知道五條悟與硝子找自己來一定是有緊急的事,否則也不可能塵封了十幾年的過往在幾個月內忽然掀開秘密,這就如同叛逃後猥瑣發育十來年的夏油傑露出猙獰的獠牙要跟他們總決戰一樣。
說這幾件事沒關聯庵歌姬不相信。
五條悟正經道:“實際上,是有事要拜托超可靠的前輩。”
他可不管庵歌姬警惕的姿態,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硝子這裡的沙發就是舒服,多柔軟啊。
“具體情況冥冥桑已經跟你說過了,所以說多事之秋啊,所有事兒都堆積在一塊,傑的事情孩子們的事……不應該知道的人有了猜測,總監會的爛橘子派出蒼蠅在孩子身邊打轉。”他下頜微收,“這些事七海都跟我說了哦。”
“七海?”許久不曾耳聞的姓氏,庵歌姬愣住了,“是七海建人?”
當年離開咒術界的學弟。
“他還好嗎?”
五條悟:“實際上,他是我們孩子的監護人哦。”
家入硝子說:“不要一口一個我們的孩子,真奇怪啊。”
五條悟:“就算奇怪也是事實嘛,說實在的,我完全沒適應papa的身份哦。”
旁若無人地聊起來。
“言歸正傳,還有小半年不到就要跟傑決戰了,我跟硝子一致認為,成年人的事不應該將孩子們扯進來,尤其還是非咒術師的孩子。”
“所以,要在消息傳遍老橘子們膽子越來越大之前好好敲打一番。”
庵歌姬:“……你的意思是……”
五條悟忽然改口道:“至於怎麼敲打歌姬前輩就不用知道啦,我們希望你能秘密帶他們仨遠離戰場。”
“娜娜明不行哦,
他還得帶替身傀儡幫我們遮掩視線呢,趁著娜娜明釣人的時候麻煩歌姬前輩把他們送到美國吧。”
“奧蘭多,我連機票跟酒店都訂好了哦~”
五條悟誇張地歎了口氣:“真是,那可是我的夢想之地啊,沒想到我還沒有機會去就讓他們捷足先登,這就是成年人的煩惱吧。”
庵歌姬皺眉:“喂,為什麼要跟我說這麼重要的秘密,五條,我的立場你是知道的吧?”
因是京都校的老師,天然加入了老橘子們的陣營,她是絕對沒有資格知道這些事的。
更何況,長老們或許會派她牽製五條悟等人也說不定。
五條悟聳肩道:“因為我跟硝子都知道,歌姬前輩你不是這種人啊。”
報出一連串讓庵歌姬火大的形容詞:“又天真又老媽子,還很弱小。”他擺擺手道,“絕對沒有辦法破壞我跟硝子的計劃啦。”
庵歌姬咬牙切齒:你是希望我立刻把你的秘密爆掉吧,絕對是故意的吧!
挽救庵歌姬岌岌可危理智的是家入硝子:“但是……”趴伏在吧台麵上,“我跟悟都很信任你,歌姬前輩。”
“將孩子交給你絕對不會有事。”她說,“我跟悟是這麼想的。”
“所以,就拜托你了,歌姬前輩。”
在家入硝子懇切的溫言軟語下,被“信任”“超可靠”“前輩”等糖衣炮彈砸得暈乎乎,另一旁五條悟也拖長音道:“拜托你啦~歌姬前輩~”
不得不說,庵歌姬被爽到了,且正如硝子說得那樣,庵歌姬這人誠實又可靠,嘴上天天說討厭五條悟沒錯啦,實際上卻沒有一次站在他的敵對陣營。
“我、我明白了。”故作正經地將手握成拳放在嘴邊,遮掩上揚的嘴角,庵歌姬說,“就交給我吧。”
她說:“不過,我的術式是輔助型的,隻有我一個人……倘若詛咒師過多……”
五條悟擺擺手:“不用擔心,所以還拜托了冥冥桑。”
“有很強的冥小姐在身邊,完全不用擔心。”
一點兒也不在乎庵歌姬的麵子:“完全交給弱小的歌姬肯定搞不定啦。”
庵歌姬的拳頭硬了。
前腳可靠的歌姬前輩,後腳弱小的搞不定的歌姬。
五條悟你不是人你是狗!
……
就有了麵見七海建人的一幕。
即便知道三個孩子隻有倆人渣主動是製造不出來的,對男女雙標的庵歌姬依舊原諒了家入硝子,將其視為受害者。
無論如何那可是生孩子哎!三個孩子絕對超辛苦的吧!
而且七海竟成了監護人,所以說他果然當年就知道吧。
人渣啊人渣!我看錯你了七海!
咬牙切齒,眼睛變成白色倒三角,如凶狠小狗一般惡狠狠盯著七海建人看,就差發出“汪嗚汪嗚”的威脅音了。
七海建人:“……”
饒了我吧。
嚴肅正直的
七海建人自從與多年不見的前輩扯上關係,風評被害一次又一次,不僅要承受熊孩子們帶來的痛苦還要被當年的前輩敵視,可謂身心皆苦。
他已經百毒不侵了,勞動都毒打不了他了。
還有什麼比帶熊孩子與被動演戲更痛苦的嗎?
沒有!
“好久不見,歌姬前輩。”漠視庵歌姬的“人渣射線”平淡地招呼,並側身讓出一條通往室內的小縫道,“要留飯嗎?他們都在。”
過於社會化的寒暄打斷了庵歌姬的憤怒積蓄條,比起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五條悟七海建人情緒穩定,說話又好聽,竟然會留飯。
她從京都匆匆趕來什麼都沒吃呢!
冥冥跟她一起來的,下新乾線後卻神龍不見首尾,跟庵歌姬說約了高檔和牛與spa,邀請她一起,庵歌姬記掛三個孩子心切,拒絕冥冥後獨自前往七海建人家。
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又聽說五條悟才打擊完三個看不見咒靈卻很努力的孩子,對他們的同情攀至最高峰。
庵歌姬:再說一次五條悟不是人!
一個下午光趕路了,庵歌姬饑腸轆轆,聽七海建人邀請脫口而出道:“可以嗎?”
七海建人頗有禮貌:“是家政婦做的餐點,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家政婦還沒走呢,她在其他房間休憩不打擾主人家進餐,喊一聲就能來盛飯。
庵歌姬盛情難卻,被邀請至屋內。
視線對上五條悟等人的臉,嚇了一跳。
像!實在是太像了!
跟見到當年微縮版的五條悟他們一樣。
不,實際上也縮小不了多少,進入了高速發育期的三小隻一天一變化,已經很像高專時代的五條悟、夏油傑與家入硝子了,最多穿的衣服不同,發型有些改變,臉也稍微有點稚嫩。
三年後是大人的樣子,現在還像小孩嘛。
這麼說,高專三人組是那種27歲與17歲沒有區彆的類型,但12、3歲跟16歲區彆很大。
但……庵歌姬想:五條他們要更開朗點啊。
不苟言笑的仨小隻身上籠罩著一層陰雲,恰如其分地合了庵歌姬想象中爹不疼娘不愛才被毒打過的小孩的模樣。
一時間母愛泛濫,無法用對五條悟夏油傑的對抗態度對他們,巨緊張地點頭以種事後瘋狂責罵自己“你怎麼能那麼冷淡”的語氣說:“我是庵歌姬,七海的前輩。”
總之,不提五條悟他們姓名的方略是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