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謀算 “我媽還留了好幾百撫恤金呢。”……(1 / 2)

在年代文裡吃瓜 翟佰裡 13320 字 9個月前

第一名……

她考了第一名。

黎善隻覺得腦子‘嗡’的一下, 眼前都恍惚了一瞬。

她也很想學著剛剛那個尖叫的男同誌一樣,握著拳頭大吼一聲:“我考上啦!”

“黎善同誌,你考上啦——”

她沒喊, 耳邊卻傳來蘇衛清激動的聲音。

黎善這才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 回頭對著蘇衛清點頭, 聲音也帶上哽咽:“是啊, 我考上了。”

“真好。”

蘇衛清簡直太為黎善感到高興了。

黎善同誌的努力他看在眼裡,昨天晚上他甚至想過,如果黎善同誌考不上, 而他考上了,就將工作機會讓給黎善同誌,可後來再一想, 如果黎善同誌都考不上的話,他考上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他和黎善不一樣。

黎善對進藥廠上班的心是堅定的, 哪怕她本身就有一份正式工的工作, 她也依舊會為了藥廠而努力, 而他不同, 從一開始, 他想考藥廠,就是因為黎善。

他的心,依舊屬於文學。

黎善見蘇衛清隻顧著為她高興,連自己的成績都給忘了,趕緊又回頭看向紅榜。

還有李琳……

李琳似乎沒能擠到前麵來,她得看了回去告訴她。

黎善趕緊壓抑住激動的心情,繼續往後看,很快,她看到了蘇衛清的名字, 是第三名,隻和黎善隔了一個人名。

“那個叫宣揚的人是誰?”蘇衛清的聲音再響起,隻是此時透著不爽。

宣揚是第二名,恰好在他和黎善名字的中間,叫蘇衛清怎麼看怎麼彆扭,心底甚至還有些懊悔,早知道好好複習,讓自己的名字和黎善的名字靠在一起了。

“應該是省城那邊的。”因為這個宣同誌的準考證號和他們都不一樣。

蘇衛清依舊憋悶。

就差那麼一名而已!

黎善不理他的小情緒,繼續往後看,一直看到倒數第二個,她才看見李琳的名字。

她瞪大眼睛,連忙回頭去找李琳的身影。

卻見剛剛還焦急往裡衝的李琳,這會兒正滿身落寞的站在最後,仿佛連踮腳的力氣都沒了。

自從剛剛那個男同誌喊出‘我考上啦’這一聲後,李琳就仿佛失去了希望,畢竟藥廠已經好幾年沒從白馬縣錄取工人了。

如果那個男同誌考上了,是不是證明其他人都沒機會了?

李琳越想越脫力,她甚至已經不想進去看名單了,但她又想到了黎善,黎善那麼辛苦的複習,甚至還帶著她一起複習,就算她考不上,也希望黎善能夠考上,所以她才又重新往裡麵鑽。

隻是還沒等她發力,黎善卻先一步從人群裡鑽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李琳,你考上啦。”

什麼?

她聽見了什麼?

考上了,她考上了?

從覺得自己幻聽到反應過來,李琳隻花了一秒鐘時間,隻見她猛地一把反握住黎善的手,眼睛瞪得像銅鈴:“黎善,我真的考上了?”

“考上了。”黎善再一次堅定點頭。

怕李琳還不信,又拉著她擠進人群,衝到了最前麵。

這會兒前麵的隊伍人已經少很多了,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絕大多數的人都已經失望而歸了。

李琳看著紅榜上自己的名字,再也憋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我考上了,黎善你看見沒有,我真的考上了。”

黎善見李琳這樣激動,也忍不住的鼻子發酸。

這麼些日子的努力,她們終於看到回報了。

前麵動靜這麼大,後麵的人自然更想看看自己的名字是不是也在紅榜上,蘇衛清怕出事,趕緊帶著她們出了包圍圈,李琳還在抽抽搭搭的停不下來。

黎善見她還在哭,頓時有些無奈。

雖然考上藥廠很高興,但也不至於哭成這樣吧。

李琳也覺得自己總是哭不好,但是想到這段日子受的苦,李琳就忍不住的想哭,還不忘跟黎善訴苦:“嗚嗚黎善,我終於不用睡樓道下麵了。”

黎善:“……”

感情是為了這個哭。

經過這段時間睡在樓道下麵艱苦複習,李琳就知道,自己不是吃苦那塊料,所以她已經想好了,如果考不上藥廠,她就準備結婚,下鄉是不可能下鄉的。

聽說下鄉的日子更苦,她吃不了那個苦,那就隻能吃婚姻的苦了。

不過幸好,她考上了。

她選擇的餘地更大了,也不用那麼著急的結婚了,或者說,就算結婚,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巴結討好,她的工作已經讓她在未來婆家充滿了底氣。

而這些底氣,都是黎善帶來的,如果沒有黎善,她一定沒有勇氣來考藥廠,想到這裡,她再次眼淚汪汪,叫黎善看了渾身不適。

於是趕緊轉移話題:“你們材料都帶在身上了吧,咱們趕緊去辦入職,省的夜長夢多。”

雖然蘇衛清說過,藥廠裡麵還算平靜,在人員審查這方麵也比較嚴格,但是想想幾年之後的高考都有冒名頂替的人,這樣一份好工作,誰知道有沒有下黑手?

所以黎善昨天考完試就提議今天將材料都準備好,一旦被錄取,就立刻辦入職,不給彆人下黑手的時間。

“帶了。”

說到正事李林也顧不上哭了,拍拍自己的口袋,裡麵放著戶籍資料以及高中畢業證。

“我現在回去拿,你們先去辦手續。”蘇衛清早起急著去機械廠接黎善,東西自然不會帶在身上,但好在他是廠二代,家就在廠區內,所以回去一趟也來得及。

黎善知道沒人敢打蘇衛清的主意,於是便先拉著李琳去辦手續。

到了人事辦公室,裡麵已經站了兩個男同誌,其中一個正是剛剛在門口大喊‘我考上了’的那個男同誌,顯然,想到這一點的不止她們倆,其他人也想到了。

隻是叫人意外的是,算上蘇衛清,這次在白馬縣錄取的新工人,居然有五個。

要知道之前連續幾年錄取的都是省城考場的。

今年是怎麼回事?

“據說省城那邊好多高中都停課了。”

仿佛看出黎善的疑惑,那個激動男同誌幫忙解惑,比起歲月靜好的白馬縣,省城那邊的形勢就嚴峻多了,很多高中生都被迫分流,激進的成了紅小兵,每天走街竄巷好不熱鬨,而平和一些的便備考各大廠子,還有一些平庸的,對自己沒信心,便在家啃老或者主動下鄉做知青,雖然政策還沒正式公開,但家裡有關係的,都已經開始為家裡的孩子奔忙,比如幫忙挑個富庶的村子,將家裡的孩子送過去當知青。

白馬縣如此,省城更是如此。

所以這一次白馬縣錄取的人才這麼多。

將手續辦完走出辦公室,黎善和李琳兩個人才鬆了口氣,對視一眼後,又忍不住的開懷笑了起來,這是她們事業的第一步,但絕不會是最後一步。

“咱們先去職工宿舍看看去?”

黎善見時間還早,不用急著回去,在加上李琳也著急搬家,於是提議道:“要是有空房咱倆先定下來,省的以後還得跟彆人擠一間。”

李琳連忙點頭,隨即臉一苦:“不是說藥廠的職工宿舍都是雙人間麼?”

“隻是有雙人間而已。”

不代表全是雙人間:“藥廠這麼大,要是全是雙人間的話,這廠區大半房子都得是職工宿舍了。”

李琳也知道自己想的有些不切實際。

不過她的要求也不高就是了,藥廠的環境再惡劣也比睡樓道強,縣高中還能一人得個床板呢,想必也不會比縣高中的環境差到哪裡去,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上班,等工齡夠了就去參加分房子。

所以這點兒小牢騷很快就被拋諸腦後,兩個人興奮的去了職工宿舍。

提交了申請,很快,兩個人的宿舍就被分配了下來,是個四人間,另外兩個人是前年進廠的,去年招到的工人全是男同誌,所以這兩個人算是實際意義上的住了兩年兩人間。

黎善和李琳領了鑰匙也沒急著去看,人家這會兒上班去了,她們擅自進去也不禮貌。

兩個人當著宿管的麵,寫了封信塞進門縫裡。

準備等到了中午的時候再過來看看。

“先禮後兵嘛。”塵埃落定後,李琳恢複了以前的神氣活現,對著黎善擠眉弄眼道:“要是咱們中午來,她們還沒把咱們床鋪上的東西收拾掉,咱們也就能理所當然的找宿管了。”

黎善:“沒錯,咱們不欺負彆人,但也彆怕人。”

“那我現在就回家收拾行李,我爭取中午就搬過來,我家……我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說起自己的家庭,李琳又露出苦澀的神情。

不是父母不愛她。

隻是家裡實在是太小了。

隨著年紀的增長,每個人要求的空間也越來越大,尤其她大哥,年紀也不小了,最近爸媽還商量著把自己房間讓出來給大哥結婚,之前還能維持的和平生活隨著她放假回家,已經發生了好幾次爭吵,以前相親相愛的兄妹,似乎也變得陌生了起來。

“等我住到廠裡來,估計就得我小妹住樓道了。”李琳歎了口氣,神情很是落寞。

“你不是還有個二哥麼?”

黎善其實也想不通李琳父母怎麼想的,將兩個姑娘家趕出來住樓道,兩個兒子卻捂在家裡,難道不知道一個大姑娘住在人來人往的樓道,是一件很危險的事麼?

“我二哥最近鬨脾氣,說我爸媽偏心我大哥,說他也談了個對象要結婚。”

總之,在李琳眼裡,這個二哥扮演的是自私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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