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太生氣了嘛。”蘇衛清委屈巴巴。
“好啦,我知道你生氣,好在現在事情已經都解決了,你先幫我去看看姥爺吧,到那兒我大舅跟你說詳細經過,電話費貴,咱們還是少說兩句吧。”
“那你多久能回來?”蘇衛清念念不舍地掐著話筒,他恨不得能跟黎善煲個倆小時電話粥。
“我不是說了麼?等衛萍結了婚就能回來了。”
其實黎善也有些說不準,畢竟展冀的母親最近騷操作太多,她甚至都在考慮,要是展冀再下不了決心,就真帶蘇衛萍回來了。
天下的男人千千萬,難不成還怕找不到好的?
更何況蘇衛萍是服裝設計師,想象力豐富,本就是個愛幻想,思維天馬行空的女孩,她還覺得習慣了紀律的展冀和她不合適呢。
蘇衛萍就該有一個包容性強的男人縱容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思維世界裡馳騁。
“好,那我下了班就去找大舅。”
“謝謝你了蘇衛清。”黎善這句話說的極為走心。
她是真的擔心張儒東,曾經她的死,打擊到了他,讓他死的很是不甘,所以她真的很害怕,黎紅軍這樣的舉動,再刺激到這個可憐的老人。
要是張儒東再有個三長兩短,黎善覺得自己肯定會很瘋狂的報複黎紅軍一家。
她不想讓自己變成心裡隻剩下仇恨的人。
蘇衛清聽了後粲然一笑:“嗐,我倆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我倆何須言謝。”
這句話是那樣的動聽。
黎善的心弦為之顫動不已。
這樣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回家,一進家門,就看見這些日子每天按時報道的展冀同誌,他這會兒正係著圍裙,一副貼心小棉襖的模樣跟在羅玉秀身邊忙前忙後。
他雖然不會做飯,但是打下手卻很麻利。
他一邊切菜一邊靦腆笑道:“以前剛進部隊的時候不懂事,在炊事班待了兩個多月,那時候儘切菜了。”
羅玉秀:“……”
“你們部隊怎麼回事?怎麼是個刺兒頭就往炊事班扔?”
她那不愛說話的二兒子剛進部隊的時候,也被扔去炊事班養過一年豬,由於養豬手藝特彆好,到現在還會在母豬生小豬仔的時候,被請過去接生呢。
羅玉秀剛知道的時候也是驚呆了。
她是真沒想到,蘇衛洋居然還有這樣的手藝,尋思著以後退伍了,去養豬場上班也能得個正式工名額了。
“也不是,主要咱們部隊老傳統,炊事班的地位極為重要,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管糧草的,就是咱部隊的這個。”展冀衝著羅玉秀豎了個大拇指:“所以炊事班裡各個都是尖兵。”
說起自己在炊事班裡切過墩子,展冀那叫一個自豪。
畢竟一般人想去炊事班還去不了呢。
仔細想想,當年但凡被扔去炊事班裡呆過的,不是當了連長,就是當了副營長,還有比這個事實更能證明他話裡的真實性麼?
“原來如此。”
羅玉秀恍然大悟。
原來領導看重的兵才會送到炊事班啊。
沒想到做飯的廚子這麼重要。
黎善:“……”
不,媽,彆相信,單純就是巧合。
“媽。”黎善打斷了他們說話。
羅玉秀一看黎善回來了,趕緊問道:“家裡還算安生吧。”
“衛清說爸最近沒什麼食欲,說是想媽你了,讓咱們早些回去呢。”黎善瞥了一眼展冀,見他肩膀瞬間緊繃,儼然一副緊張的模樣。
羅玉秀歎氣:“你爸這輩子都沒跟我分開這麼多天過,估計是不習慣了。”眉眼間也透露出思念:“他啊,很多事沒我就一塌糊塗的。”
“展副營長,你婚期定下了沒有?”
黎善直接問展冀,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媽還要上班呢,廠裡現在也挺忙的,媽有些話不好說,我這個當嫂子的就逾矩一回,想問問你到底怎麼個打算。”
“衛萍是個好姑娘,你倆的婚事在部隊也算人人皆知了,年前你們就通知我們說要結婚,可咱們來了好幾天了,你那還沒動靜,咱也不是什麼不要臉的人家,要是你那邊實在困難,可以實話實說,咱們這邊也不強求,你這老這樣拖著,不僅我和我媽的工作被耽擱了,對衛萍的名聲也不大好聽。”
黎善這番話可算是說到羅玉秀心坎裡了。
有些話她這個做丈母娘的不好說,但其他人卻可以說。
其實更該由鄭婉珍來說,畢竟以後都在一個院裡過日子,就算心裡有什麼齟齬,在以後的相處中也能散開心結,可鄭婉珍那個鋸嘴葫蘆,羅玉秀眼神拋給瞎子看,明示暗示好幾次,鄭婉珍都跟沒聽見似的,壓根沒想過開口,反倒是黎善現在開了口。
羅玉秀感到欣慰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對不起黎善。
她也怕女婿對老三一家心裡有意見,以後容易鬨矛盾。
“是啊,小展呐,這事兒你怎麼張羅的?”
展冀其實也挺難。
他倒是不介意入贅,但要是真入贅了,他爸臉上可能不太好看,還有一點就是影響升遷,彆看現在好像男女平等了,‘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口號喊的震天響,但是一些隱形的規則還是在的。
不過……
想想自己的年紀,才二十三歲。
隻不過升遷慢點兒,他能接受,於是咬咬牙:“我打算儘快跟蘇衛萍同誌領證,然後申請家屬房,至於我家裡,反正我有兩個哥哥,也不差我一個兒子,我願意入贅。”
真的假的?!
黎善沒想到展冀是真能豁得出去。
她還以為是欲擒故縱的手段呢。
“入贅就算了,其實入贅還是出嫁,對咱們來說也沒差,畢竟你們結了婚也是住在部隊,也就是個口頭上的名聲而已,隻要你對衛萍好就行了。”
展冀敢入贅,羅玉秀卻不敢要了。
她也怕展冀是一時衝動,若她真的點了頭,現在感情好時或許不在意,等以後感情不好了,反倒成為傷害蘇衛萍的借口。
“但是我有個要求。”
羅玉秀的臉色這會兒是真嚴肅了起來。
展冀也立刻站的筆直,心如擂鼓。
“我的女兒我知道,她是天上的鳥兒,是個自由自在的人,我希望你和她在一起後,不要折斷她飛翔的翅膀,未來她若是有了奮鬥的方向,我希望你作為丈夫,不要成為她的阻礙,而是能夠全心全意的支持她,鼓勵她,和她共同進步。”
相互扶持,一起努力,一起奮進。
這才是婚姻的本質。
這樣沉甸甸的母愛,展冀忍不住為其動容,他重重點頭:“我承諾。”
正因為自己有個控製欲強大的母親,他才更知道自由的可貴。
所以,他此刻也是真心實意的承諾。
他會保護蘇衛萍的一雙翅膀,努力為她撐起一片自由的天空,讓她快樂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