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秀一聽呂慶蘭這話也炸了。
這不是故意找茬麼?
“反倒是你們兩口子,先是要搬去小樓,現在要搬回來,怎麼,真當藥廠是你家啊,想搬哪裡搬哪裡?”
羅玉秀一叉腰,戰鬥力翻倍。
嘴巴一刻不停地說道:“當初小樓那邊人人搶著去,我家衛清高風亮節,禮貌謙讓,都沒選擇新樓,而是選擇了我們這個十幾年的老院子,誰出去不得說一聲孩子懂事?怎麼現在到了你嘴裡反倒成了我家濫用職權了?”
“你不會也是信了什麼狀元房子狀元氣吧,我呸——”
羅玉秀啐了一口:“這成績是我兒子兒媳婦實打實考出來的優秀成績,怎麼你嘴一叭叭就成了房子的功勞了?要房子真這麼好,你之前住在這塊的時候,怎麼幾個兒子成績都那樣呢?”
“你——”呂慶蘭咬著後槽牙,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口。
她其實也知道蘇衛清兩口子的成績跟房子沒關係,但人就是這樣,不出現這個事不會往這方麵想,一旦有了這個事,就好似處處普通的跡象,都有了特殊的含義。
“我什麼我?我兒媳婦成績好,那是我兒媳婦自己本來就好,當初進廠考試都是第一名,我兒子能考上那是因為我兒媳婦幫忙複的習,再加上本來腦子就不笨,能考上可不就是正常的麼?”
再說了:“我那四個兒女,誰過得差了?”
“難不成都是房子的功勞?”
說完,羅玉秀還極為嘚瑟地撇了撇嘴,氣的呂慶蘭眼前一黑,差點栽下去。
就在呂慶蘭絞儘腦汁想回複的時候,突然聽見樓下有人喊:“羅主任,快到門衛室接電話,你閨女,衛萍,打電話來了。”
蘇衛萍?
羅玉秀一聽到閨女的名字就一個閃現到了欄杆處,朝下扯著嗓子喊:“我家衛萍的電話?”
“對喲,羅主任好福氣啊,你家衛萍考上大學了,你家要出三個大學生咯。”
門衛以前是當兵的,那嗓門嘹亮且鏗鏘,霎時間就響徹整個小院兒。
羅玉秀激動地一拍手:“啥,我家衛萍也參加高考了?還考上了大學生?”
“哎喲喂,老蘇家發達了,三個大學生啊。”
“……”
樓道裡都能聽見那些帶著激動地討論聲。
羅玉秀揚眉吐氣,得意地瞥了一眼呂慶蘭:“我閨女也是大學生了,不能也怪瓊州家屬院的風水好吧。”
呂慶蘭的臉頓時就緑了。
黎善和蘇衛清下了班才知道蘇衛萍也拿到錄取通知書了,考的還是海市紡織工學院,也算是專業對口了,而蘇衛萍的丈夫也被推薦到海市旁邊的金陵海軍指揮學院進修兩年,兩口子雖然在不同的地區,但距離不遠,隻要願意,是可以經常見麵的。
等展冀從指揮學院出來,恐怕級彆還要往上提。
要知道展冀還很年輕呢,這樣的級彆可以稱為前路寬闊了。
現在,家裡的考生隻有張朝沒拿到了,這些日子夫妻倆正常上下班,也不敢多說什麼,生怕刺激到張朝,再將他給傷到了。
好在張朝心態還算穩,乾脆老老實實上班,反倒顯得小兩口有點過分在意了。
一直到了正月初四那天,郵遞員才送來了遲到的錄取通知書。
張朝被錄取到了遼東海運大學,雖然分數堪堪達到分數線,但隻要錄取了,就是勝利,而且無論是張家二舅還是蘇衛洋,甚至包括展冀,都是海軍係統的,隻要張朝未來專業知識過硬,不愁沒前途,反倒張朝早早出去參軍的兩個哥哥,由於去了陸軍,反倒隻能相互扶持了。
張朝一拿到錄取通知書,張家村子裡就擺了三天的流水席。
老族長更是趁著夜色召集村民,偷偷摸摸的拿出早就藏好的族譜,十分鄭重地將張朝的名字和錄取院校給登記了上去。
登記完了還忍不住老淚縱橫:“咱們老張家祖墳葬的好,這一代娃娃各個有出息,紅珍的閨女也是個有本事的,我破例單開一張,給紅珍單立一支,到了地底下,張家的那些老祖頂也能幫忙照應紅珍了。”
張逐日自然不會拒絕。
雖然知道這是帶著功利性得,但讓張紅珍回歸家譜,是張儒東一輩子的念想。
女兒家就是無根的浮萍。
張儒東舍不得張紅珍做孤魂野鬼,如今可算是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