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弘二(弟弟)、藏原裕太(一軍投手,二年級)、若林光(一軍投手,一年級)皆是不敢說話,連呼吸都不敢大喘氣。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此,或許知道但不想承認,也不敢和現在的黑田大輔對上眼神。
北海道,旭川相馬學園高等部棒球部會議室。
久部徳次(久部友大的弟弟)看著從青野王牌投手東地投出球、到花籠被古斯塔夫衝撞但啥事沒有的跌宕起伏和峰回路轉比賽“劇情”,顧不上保持平常的麵無表情表情,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險些停滯的呼吸也順暢起來。
“嚇到了?”旁邊有人遞紙巾過來,雖然是用金屬小鑷子抓著遞過來。
“……謝謝隊長。”久部德次無語了一秒,先站起來道謝再接過紙巾。都不用抬頭,他就是對方是誰。用這種方式遞東西,除了隊長鬆下雅真外,沒有其他人了吧。
“你太拘謹了,不用客氣。”鬆下雅真笑道。平日裡嚴肅端正的男人,此時笑得散漫,似乎心情非常好,那一頭非常可愛的自然卷更引人注目了。
“是。”久部徳次站得筆直,沒有一絲鬆懈。
不過,是不是有點奇怪?
在場好像就他一人在著急?其他人居然都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
久部德次眼角餘光掃過去,看到上原龍也和鬆下良平在聊天、及川前輩在拒絕佐伯前輩的投捕邀請、水橋前輩(三壘手、三年級)、犬飼前輩(遊擊手,二年級)、山宮前輩(中堅手,三年級),甚至是站在他麵前的隊長也從始至終都是一副輕鬆的樣子。
為什麼?花籠泉水不是你們的朋友、認識得人嗎?久部德次疑惑。
“都說了,生氣的泉水打架是不會輸得。”鬆下雅真看出了久部德次的疑惑。
“哈?”
“你剛才看得人都認識泉水,自然知道泉水的武力值。”鬆下雅真的笑容透著些許懷念。
“???”抱歉,這邊還是聽不懂,久部德次理解無能。
美國,某處。
[你在做什麼?]U18代表投手葛列格裡·摩爾問道。
[親愛的葛列格裡,你以為久部君為什麼叫我看這場比賽?隻是單純讓我注意花籠君嗎?雖然花籠君確實擁有值得我警惕的潛力。]U18代表捕手戴納·托馬斯笑道。他此時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那是因為什麼?]摩爾直接問道。
[久部君是想讓我寫一封推薦信,推薦花籠君今年的世界青年棒球錦標賽。]托馬斯聳肩。
[參加世界青少年棒球錦標賽?花籠泉水是高中一年級吧?]摩爾皺眉。
[是啊,按規定,沒有經過二次發育的各國U18代表不能參加世界青年棒球錦標賽,可是久部君好像要走特彆推薦渠道,所以拜托我寫推薦信。]托馬斯回答。
這個世界有著“二次發/育”(或稱“再次發/育”)的生理現象,少年少女們在16歲的冬天會迎來一波發育高峰,身體素質各方麵都有所提升。但是在二次發育前,少年少女的身體素質相對比較脆弱,一般是禁止參加高強度的比賽,比如說世界級比賽。
[特彆推薦渠道是什麼?]
[你好奇的點是這個啊!完全不關心久部要走特彆推薦渠道這件事!話說,你好歹是我們國家的U18代表,不要連這個基本常識也不知道啊!喂!親愛的葛列格裡,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托馬斯說到半路,發現對方拿著自己的iPad玩起來?
[沒有!]摩爾果斷。
[……]托馬斯瞬間麵無表情。
[我發現了有趣的直播,你要不要看?]
[什麼直播?不看花籠泉水的比賽了?親愛的葛列格裡,你該不會按掉花籠泉水的比賽了吧!]
[也算是那樣吧,我找到一個直播這場比賽的主播。]
[啊?]
[這位主播你也認識,是阿爾傑·維克羅爾。]
[什麼鬼!]
日本,東京,明治神宮第二棒球場,觀眾席上的阿爾傑正在直播。
可能很多人會認為,丟儘臉麵的阿爾傑正處於無能狂怒中,事實上也確實是那樣,走路不小心撞到東堂塾的佐藤教練、北監督自己避開並沒有被撞到。
但是,但阿爾傑打開手機看到好幾位“朋友”發給自己的信息後,看著對方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得嘲諷自己,他臉都綠了!等找人問過後,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很多“熟人”都在觀看這場比賽!
那幾個平時眼高於頂的天才,無緣無故同一時間看選手權大會地區賽的第一場比賽?還是其他國家的比賽?這不是有病吧!狗屎#@$$%&%$!阿爾傑心裡狂飆臟話。
(久部友大:並不是無緣無故呢,不用謝。)
那麼要怎麼挽回自己臉麵,讓自己的粉絲忘記這份恥辱呢?答案很簡單,那就是再出一條爆炸性的新聞!讓自己出醜的事情成為一朵不起眼的小浪花,成功掩蓋過去!
[幸虧沒有將花籠泉水的異常告訴古斯塔夫,那個男人可是名副其實的怪物啊!]阿爾傑喃喃自語。
在第五局上半局被罰出場的時候(因為不滿哈裡斯教練換小市上場投球,又因為不斷吼著花籠的姓氏,對方卻不回頭,於是失去理智和隊友、裁判起衝突了),聽到古斯塔夫說得話(不要影響到他衝撞花籠泉水),原本掙紮的他,立刻老老實實下場了。
那並不是他相信古斯塔夫會衝撞花籠泉水成功,恰恰相反,阿爾傑知道古斯塔夫必敗!所以迫不及待想看古斯塔夫的玩笑,所以才老老實實離開球場!
於是,阿爾傑先在自己圈子裡瘋狂通知,找更多的人關注這場比賽,接著便愉快地開始直播了。他的笑容親和,說話幽默有趣,熟練和粉絲互動。至於嘲諷他剛才比賽裡的表現發言?那是統統是尬黑,他直接無視了!
等到古斯塔夫開始衝撞本壘的時候,阿爾傑的直播間都差點要被擠爆了;等到古斯塔夫衝撞花籠的結果一出來,阿爾傑知道這波穩了,他得救了,繼續直播的笑容都多了幾分真實。
球場上。
古斯塔夫還倒在地上慘叫,隊長兼正捕手史密斯已經衝了過來:[古斯塔夫,你沒事吧?哪裡疼?]
[還能哪裡疼?自己撞彆人被彈飛,一屁股摔在地上,覺得沒臉見人才哭著叫著不肯起來唄,不就是想碰瓷嗎!真當我們是傻子啊!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古斯塔夫在進攻結束的時候、還衝撞站在捕手區外麵的花籠君!而花籠君不過是伸出右手擋了一下!]青野中堅手中村氣喘籲籲跑過來。
[……]史密斯瞬間沉默,因為他心裡也是這樣想得,認為古斯塔夫是在演。
[你不信的話可以問裁判,可以放直播視頻回放!]中村咽了咽口水,緩解突然劇烈奔跑得難受勁。從發現白鷗台進攻結束,古斯塔夫還在繼續衝向花籠的時候,他就開始從外野往本壘衝!生怕他們的捕手吃虧!因為花籠君麵對外人完全不說話啊!被誤解也無所謂的樣子!
花籠泉水這個後輩真是絕了!汗珠從額頭滾落,中村努力平複著因為呼吸急促而不斷起伏的胸膛。
武田、高橋、星穀等人也奔了過來,星穀更是直接將花籠擋在自己身後,其他場上的青野部員紛紛攔在古斯塔夫、史密斯和花籠之間,將他們分開。
[放屁!絕對是花籠泉水動了手腳!不然我怎麼會飛出去?我身高179公分體重81公斤啊!再說了,我現在尾椎疼得不得了!坐都坐不起來!我才是受害者啊!]古斯塔夫瘋狂咆哮!顛倒是非黑白,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你才是放屁!就你那個身高體重,花籠君怎麼可能將你彈飛出去!他不過一個不到160公分的超級矮子啊!]中村冷冷反駁,說著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還虛捏出一公分的高度,示意花籠的矮小。
在星穀身後打哈欠的花籠:“……”
[誒,花籠,你要回休息區啊?]星穀驚訝開口。一直叫花籠外星人的他突然叫了姓氏,因為青野的人是可以聽懂“外星人”指花籠泉水,但是其他學校的人不知道啊!他狹長的鳳眼裡閃過一絲厲芒。
[不準走!事情還沒完,花籠泉水你怎麼可以走!]古斯塔夫急了,他知道花籠泉水完全做得出這種事情!之前阿爾傑下場前不斷喊著花籠的姓氏,可花籠一個眼神都沒給阿爾傑!衝撞失敗也要讓花籠泉水付出代價!不然他不是白摔了?白疼了?[花籠泉水,你不準走!]
[古斯塔夫,你說你尾椎疼得不得了?坐都坐不起來?]星穀冷眼。
[當然!你沒眼睛看……]等等,他好像站起來了?古斯塔夫低頭一看,好吧,他站起來了!懵圈了一秒,躺下,[好疼!我的腿好疼!尾椎好疼!]
青野眾:“……”
史密斯:[……]
主裁判:“……”
古斯塔夫被主裁判罰出場。
[不是!我是真的疼!就算腿上的傷是青野1號投手的傑作,但是我的尾椎肯定是花籠泉水動了手腳!我現在都是忍著疼痛站起來!]古斯塔夫拚命解釋,但還是被主裁判罰出場,因為他“在進攻結束後,故意衝撞沒有持球且離開捕手區的捕手”的行為實在太過惡劣。
最終,還是史密斯叫來歐內斯特·霍爾(二壘手)、埃德加·威爾遜(一壘手),三人合力將古斯塔夫帶離球場。
在他們回到休息區的時候,橫山莉緒監督早就離開,隻留下哈裡斯教練收尾。
比賽暫停,白鷗台申請給古斯塔夫治療。
經過初步診斷,古斯塔夫腿上的傷(被東地投球不小心砸中),確實青了也腫了,尾椎上的疼痛也是真實的,隻是不知道傷到什麼地步,現在還能自己走路就是了。哈裡斯教練當機立斷,派已經下場的賓·麥格文(代打)、小市毅光(原王牌投手)和白鷗台的一位教練,送古斯塔夫去醫院。
於是,古斯塔夫被罰出球場後直接去了醫院。
觀眾席的阿爾傑:[……]所以就留他一個在這裡丟臉?他也想走!狗屎!古斯塔夫絕對是故意的!因為隻要離開了,觀眾的注意力又會被引到他身上啊!古斯塔夫絕對是裝傷痛!借口離開啊!
第六局下半局到此結束,白鷗台的進攻沒能拿下分數,目前比分是14:0!第七局上半局開始,輪到青野進攻!由一棒打者花籠泉水打擊!
“第一棒,捕手,花籠君。”當這個廣播通報聲響起時。球場響起呼喚花籠的喊聲,從看台上的青野二軍、三軍、應援隊伍開始蔓延,快速蔓延,呼喊花籠的人越來越多,聲音彙聚在一起越來越響亮!
花籠:“……”
“小花籠,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出去啊!”日向夜鬥看到花籠停在休息區與球場兩步之遙的地方,笑著走過去,臉上的笑容比他的金發還要耀眼。
“突然不想出去了。”花籠有氣無力打哈欠。
“你在說什麼任性的話啊!這是觀眾對你實力的認可!是對你的喜愛!這可是多少棒球選手夢寐以求的場景,你第一次正式比賽就全部攬入懷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我嫉妒到眼睛都紅了!”
“不是因為擔心我才紅了眼睛?”花籠問道。
“……”日向夜鬥一噎。小花籠瞎說什麼大實話啊!為什麼要在這裡打直球?他要是承認了,在烏丸監督、紅日教練和這麼多前輩麵前承認……感覺會被笑上一整年!要是不承認……他不想那樣做,因為他不想否定自己對小花籠的擔心,所以他一時之間進退兩難。嘖,小花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哈哈哈哈!”三壘側的休息區裡笑作一團。
“又不止是我一個人!剛才日高前輩……”日向反駁的話沒能說下去,因為經理日高琴乃正惡狠狠瞪著自己,眼眶還有些濕紅。
日高不僅是眼眶濕紅,臉頰也紅得厲害。剛才花籠君回到休息區的時候,她情緒一時失控抱了上去,雖然很快就放開花籠君,但不由自主流出得眼淚好像還是滴到花籠君身上了,她窘迫得想挖個洞將自己埋了!
隨後,惡狠狠瞪了一眼主動求擁抱的中村信司前輩,她轉身給大家分配補給品。不過,太好了,花籠君沒受傷,不像桐生君和來棲君在球場上受傷了,實在太好了!
不行!一想起這件事,還是想哭!因為實在太可怕了啊!在阿爾傑衝撞花籠君的時候,在古斯塔夫衝撞本壘的時候,那恐怖的氣勢和凶猛的動作……她怕到渾身冰冷!真不知道關東大賽時,麵對桐生君和來棲前輩受傷的場景,中川前輩(中川百合,三年級經理)是怎麼支撐下來的。
其實,在中川前輩提出這場比賽由進入休息區時,日高是拒絕得,這麼重要的比賽,她做不到,而且這場對白鷗台的複仇之戰,中川前輩應該更想待在休息區見證勝利吧。
但是中川前輩堅持讓她進入休息區,還說服了竹田前輩(竹田優子,三年級經理,同時是吹奏部隊長)、紅日教練、烏丸監督。比賽開始之前,日高還不明白中川前輩的用意,直到現在,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場比賽非常想待在休息區的中川前輩,將機會讓給了自己。
是為了讓她成長啊!
是為了讓她積累作為經理的寶貴經驗!
不過,她搞砸了!不僅突然抱住後輩還哭了出來!還有現在大家因為日向君的話都在看她,該怎麼辦啊?如果是中川前輩會怎麼做啊?日高琴乃想哭!
“我上場了。”花籠說道。
“要走了嗎?小花籠,加油上啊!將白鷗台殺個片甲不留!”日向立刻從日高琴乃經理身上收回視線,一雙矢車菊藍寶石般的眼睛灼灼盯著花籠。
“是啊,小不點儘情釋放你內心的火熱吧!”架著球棒的瀨戶(二年級)也看向花籠。
“內心的火熱嗎?雖然不知道花籠君有沒有這樣的東西,但是,加油。”副隊長高橋哭笑不得後鼓勵道。
“全力揮棒。”隊長武田的話言簡意賅。
“加、加油,我會會會會一直注視著、著你,給你、你最、最有力的支援。”王牌投手東地淚眼汪汪,原因很簡單,花籠身邊都是人,他擠不過去,更重要的是西尾(投手,三年級)拉著他,他想擠都沒機會!西尾是討厭鬼!嗚嗚嗚!
“太惡心了!不過是上場,還需要全體前輩們的鼓勵嗎?囂張!”小牧貴大(二年級)冷臉給花籠遞上球棒,還幫忙戴好頭盔。
“小牧君,你說得話跟你做得事情好像不太一樣啊。”星穀虛著眼看過去,他旁邊是“幫助花籠君戴頭盔、拿球棒”任務被搶走而委屈的三枝(投手,二年級)。
“不要再聊天了,快點走,快點走!”中村信司催促。他是二棒打者,要去打擊準備區,此時,整個休息區的注意力都在花籠身上。
日高琴乃悄悄鬆了口氣。誒,花籠君是不是注意到她的窘迫,所以才在這個時機開口說話嗎?她看著花籠走出休息區,聽到全場的歡呼聲更上一層樓,愣了愣,隨即堅定決心!她要成為可以支援大家的經理!要變得更加可靠!
“花籠!花籠!花籠!”
“花籠!花籠!花籠!”
“花籠!花籠!花籠!”
當花籠走出休息區的那一刻,鋪天蓋地的喊聲響徹球場!
幾乎是球場八成以上的人都在喊著同一個姓氏!
那是青野的一年級打者!一年級正捕手!是“散步式跑壘”、“一步式跑壘”的行為異常囂張之人!是將白鷗台王牌投手的投球打出球場、締造傳奇之人!是被白鷗台王牌投手(三棒打者)和四棒打者(遊擊手古斯塔夫)衝撞卻毫發無傷之人!撞人的倆人,反而一個迎麵摔倒、狂流鼻血,另一人反而乾脆利落被彈飛出去!
是騷操作集大成之人!
是比賽中哈欠也停不下來的男人!
是身高全場最矮卻最耀眼、囂張獨特又強大帥氣的花籠泉水!
整座球場仿佛陷入熱烈狂歡,喊著“花籠”的聲浪滔滔不絕,熱烈到球場外的車輛鳴笛聲都被蓋過去!熱烈到仿佛要掀翻頭頂這片湛藍的天空!在火熱的夏日裡充滿著更加火熱的熱情!幾乎點燃每個人心裡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