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設備和醫資儲備,都是國際頂尖,幾乎所有住院病房都是獨立設計。
阮洛的病房,是醫院療養樓的高層特護區。
如果不看白色的牆壁床褥,以及擺放的醫療設備,這裡根本就不像病房,更像是五星酒店的商務套房。
不僅環境好,護理服務也是一級。
病人們一到樓下,就會有最先進的病床、擔架、或輪椅直接來抬,直送預訂好的病房。
阮洛不一樣。
阮洛的服務是s+級——
他是由醫院背後的大老板傅瑜,親自抱在懷裡,給抱上去的。
值班的護士都驚呆了,沒見識地縮在角落圍觀,被醫院的院草宋祈一個眼神給盯散了。
可是傅瑜他們前腳剛上電梯,這些護士們又湊到一起嘰嘰喳喳——
“什麼情況?是我值夜班值到大腦宕機產生幻覺了?我怎麼看見傅總了!”
“姐妹,有沒有可能這不是你的幻覺。因為我也看見了。”
“彆是看錯了吧。”
“我也看見了,不會錯的。就算平時沒機會見,新聞裡總見過吧!傅總那種肩寬腰窄身高一米九的大長腿,怎麼會有人撞身材。就算身材能像,那種權柄世家用金山銀山堆出來的矜貴氣質,也沒人裝得出來。”
“話說什麼情況啊,傅總懷裡抱著的是?”
“不知道。裹著大衣呢,隻露了臉,看上去很虛弱。很……”
“很什麼?我沒看清快說說!”
“……很美。是那種,我作為omega看了都覺得驚豔的蒼白的美。說實話,長成那樣的人被傅總抱在懷裡,我是一點都不酸……連我都想保護他。”
被熱議的阮洛,此時正昏昏沉沉地陷在傅瑜的臂彎裡不省人事。
傅瑜把阮洛放到床上收手時,袖子忽然被阮洛蒼白的手指輕輕拽住。
說是拽,其實隻是無力地半抓著。
傅瑜下意識停住動作,任由他那麼抓著。
此時宋祈在門外跟特護交待著什麼,病房裡隻有傅瑜和阮洛兩人。
傅瑜傾著身子,俯瞰著阮洛。
抓著他袖子的手指似乎想要再用些力氣,但徒勞無功。傅瑜伸出手,反握住阮洛那隻不安的手,溫燙指腹在阮洛已經冰涼下去的手心裡輕輕摩挲了一下:“不怕。”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阮洛不知道是不是聽得見,眼角瞬間滾下了淚痕。
嗓子裡發出小聲的嗚咽。
傅瑜脊背一僵。
他其實不太知道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
他從小到大,都在學習怎麼成為一個兵不血刃的商界王者。有人說他冷心冷情,也有人說他手段酷狠。
這些都沒有錯。
他的確是這麼走來的。
傅家把百獸之王生殺予奪的本事都交給了他。唯獨沒有教過他“柔軟”二字。
可他慣以待人的態度,顯然不適合阮洛。
傅瑜喉頭微微一滾,用空出的那隻手輕輕摸了摸阮洛的發頂,而後又去輕擦他眼角淚痕。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安撫這個受過傷的孩子,隻是把聲音放得更低柔了,他又說了一遍:“不怕了。”
阮洛抽了抽鼻子,薄唇開合,似乎喚了句什麼。
傅瑜沒聽清。
俯身離阮洛更近,他聲音低得不像話:“剛才說了什麼?”
“……爺爺。”
傅瑜沉吟:“想爺爺了?”
“……爺爺。”
傅瑜的大手輕輕放在阮洛的發頂,他在記憶裡搜尋關於阮洛爺爺的字眼。
似乎是在資料上看過,但資料上對此人著墨不多。
那份關於阮洛的資料,主要是向他呈現阮洛個人的生平。
他用了半分鐘,隻想起來阮洛是有一個爺爺。在鄉下把三歲的阮洛養到八歲,後來跟著上小學的阮洛進了城。進城之後就沒有著墨了。
傅瑜輕聲道:“我請爺爺來看你,好不好?”
阮洛顯然是聽不到他說話的,因為阮洛喃喃著又叫了一聲爺爺。
傅瑜歎了口氣,輕手給阮洛擦了半天的小珍珠:“再哭眼睛要壞掉了。給你找爺爺,現在就找。不哭了,嗯?”
他說到做到,下一秒就拿出手機,同時對他的秘書和特助發出了電話會議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