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017·月(2 / 2)

深淵蝴蝶 小涵仙 12251 字 10個月前

名利場裡,哪有平白無故的善意和笑容。

秦佳苒接過名片,與這個女孩說回見,禮貌又平和。隻有她自己知道,身體裡有一場暴風雨在肆虐,腳下的步伐越走越慢,直到最後,停下,她眼角沁出眼淚來。

正要去擦時,又一張名片遞過來。金屬銀色,印著黑色的名字,電話號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title了。

相比起那些一大堆title的,這張名片簡素得過分。

握著這張名片的手粗硬而有力,秦佳苒在看見那道貫穿虎口的傷疤時,連眼淚都嚇了回去。

“....您是?”她抬眼看過去。

男人長相利落,輪廓深,皮膚也偏深,看上去不像這名利場上養尊處優的公子少爺。

這麼冷硬的男人,秦佳苒卻從他本該冷戾的眼眸裡察覺到一絲莫名其妙的溫柔。

他長的....

秦佳苒蹙了蹙眉。

“彆哭。秦小姐。”男人微笑,下頜放低,善意的看著她。

秦佳苒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這話實在是莫名其妙,她下意識去擦眼角,“我又沒哭,你從哪看出來的。”

男人笑了笑,把名片遞至她眼前,“一切都會好起來。希望你開心點,秦小姐。”

秦佳苒不明所以,接過名片後,男人禮貌欠身,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離開,沒有再多說任何。

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的話仿佛有魔力。

一切都會好起來嗎?

秦佳苒站在原地,身上的禮服宛如一座華麗的城池,托住這座城獨一無二的公主。

黃媽見她久久不動,開口:“二小姐?”

秦佳苒微笑,偏頭看她:“黃媽,麻煩你跟爺爺說,我不過去了。”

黃媽驚訝,“二小姐,馬上就要切蛋糕了。董事長特意交待了,要您陪著一起切蛋糕呢。”

秦佳苒毫不客氣反問:“這麼多年都是秦佳彤陪爺爺切蛋糕,今年換成我,黃媽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黃媽愣住,一時半會找不出話來接,隻得看著秦佳苒果斷離去,匆忙又焦急,也不知要奔赴什麼。

謝琮月並沒有直接離開酒店。準備直升機需要時間。

瑞叔和機組那邊的人通完電話,第一時間

彙報:“少爺,直升機備好了。機場那邊也已經待命?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隨時能飛。”

謝琮月靠著牆,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珊瑚珠,沒有要走的意思,電梯已經過了兩趟,他不說走,瑞叔也不多嘴問他們在電梯廳裡耗著是等什麼。不論是為什麼都不必催,飛機等著就讓其等著。

又過了小半會兒,瑞叔猶豫再二,還是開口:“您好容易甩脫了秦家,老太太那裡也沒話說了,現在又和秦二小姐扯上關係,這實在是.....”

平白無故惹得一身腥。

他歎口氣,知道說也是白說,“這些都算了,隻是您這件東西....秦小姐真不該碰。”

“是嗎。”謝琮月心不在焉擺弄著珠子,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笑了笑,抬手將珠子戴回去,“瑞叔,我不信這個。”

“可您戴了這珠子後就再沒生過病,這麼多年,從沒有人碰過,今天秦小姐碰了,我這心.....”

“好了。”謝琮月站直身體,很淡定,“這事不準告訴易大小姐,免得回頭又要跟我鬨。”

瑞叔無奈,還是點頭。他當然不敢告訴夫人,回頭要削他半條命。

謝琮月餘光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走廊,空空蕩蕩的,隻有幾個侍應生,眼神不知不覺暗下來,他心臟莫名其妙空得厲害,又不知空了哪一處,繼而覺得渴,覺得躁,覺得做什麼都沒意思。

他習慣性去摸褲兜裡的煙盒,拇指頂開木蓋,才發現裡麵空了。

他今晚過於依賴尼古丁。

“瑞叔,有煙嗎。”他把煙盒蓋子打回去。

“有是有。”瑞叔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盒硬藍芙蓉王,他常抽這種湘煙牌子,不是這牌子裡最好的係列,但也不差,細支,口感柔和,便利店裡賣幾十塊而已,比起謝琮月常抽的,煙葉的調配比例都根據主人的口味來精準配置的定製香煙,那就差了不是一點。

“怕你抽不來。”

謝琮月接過,淡淡笑了下,想起一樁往事,“那時候在倫敦,抽他們本地煙實在是抽膩,後來在網上找了個留學生,二倍價買他偷帶過來的國煙,就是這牌子。你知道嗎瑞叔,我逃課出去找那留學生買,當時想自己這樣是不是叫做叛逆。”

他十二歲就被父母丟在了倫敦,他那時也想不通,這叫予以厚望,還是叫殘忍。

瑞叔:“您居然逃課....不,高中就學抽煙啦?”

他的少爺——伊頓公學養出來的正統紳士,根紅苗正到沒有出過一絲差錯,擁有近乎完美人生軌跡的謝家太子爺,居然逃課出去買留學生偷帶入境的國煙......

他現在的心理同比親媽粉得知偶像塌房!

“為什麼不行。”

謝琮月嘴角咬著煙,笑笑,這些都是十八歲的事,十八歲也離他很遠了,不該記得。

他眉宇籠著興意闌珊的沉靜,修長的手指陷進領帶結,不耐地鬆了鬆,點火後,他吩咐:“按電梯。”

都說過了,今晚沒有遺憾,不

是嗎。

他今晚都不打算來。真的該走了。

電梯不緊不慢地降下,煙不緊不慢地燃燒?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種空在不緊不慢地蔓延,席卷。

“叮”電梯門開。

謝琮月眸中黑霧濃烈,籲出一口煙,抬手將其摁滅在垃圾桶上的白沙石裡——

“謝先生!”

玉竹般修長骨瘦的手指一顫,他頓了下,猛地轉身,深冷的目光像穿透黎明沉沉的霧,注視著那道飛奔而來的身影。

Debtrul先生最得意的作品,極儘華美絢爛的紙醉金迷,盛開在她一人身上。她是一隻活的海倫娜閃蝶,不該穿那種陳腐老舊像修女一樣的裙子。

秦佳苒飛快地跑向謝琮月,她怕他沒看見她,更怕他看見她了裝作沒有看見,電梯門會關的很快,她若是不跑得更快,就要錯過他了。

她不管不顧撲進他的懷裡,速度快到讓瑞叔都不敢眨眼,下一秒,瑞叔就看見他家少爺扔了煙,雙臂穩穩接住女孩,像接住一隻蝴蝶一樣溫柔。

“....謝琮月。”秦佳苒環住他的腰,把頭埋進去。他的腰很窄,結實,勁瘦,有力,淡淡的龍井茶香很迷人。

謝琮月收緊手臂,靈魂深處那種焦躁的虛空在這一瞬間被填滿,他神色克製,冷靜和不冷靜隻有薄薄一層紙的距離。他沉聲問:“出來做什麼?”

“您說的再見是什麼時候。”秦佳苒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質問回去,嗓音哽咽,又帶著不服輸的倔強。

謝琮月閉了閉眼,隨後抬手扣住秦佳苒的下巴,迫使她抬頭。

鏡片在燈光的折射下,讓他深黑的眸越像黑洞,仿佛下一秒就要吞噬掉什麼。

“秦佳苒,對你來說,我是什麼。”

兩人像不服輸的小孩,你問一個,我就要問一個,你不回答,我就繼續問另一個。總之,不能做先低頭的那一個。

“月亮。”她打啞迷。

“今晚看不見月亮。”謝琮月低了嗓,一字一頓。

秦佳苒笑起來,與此同時,眼睛染淚,今晚第二次哭,很沒出息。淚水劃過她的笑容,不是一貫討好溫順的笑,而是熱烈的,明媚的,燦爛的笑,“都沒看見月亮,所以今晚不夠儘興,是不是?”

謝琮月定了定,忽然笑了,手掌托起她小巧的下巴,溫柔又冷靜地回答:“是的,不夠儘興。”

不是不知道她心思頗重。

不是不知道她做這一切是有目的的,一個不受寵的私生女,想攀上他,尋一個庇佑。

可他隻知道,都沒吻過,怎能叫儘興?遠遠沒有。

話落,他將她抱起來,走進電梯,把人抵上冰冷的轎廂,發狠地吻住她紅潤晶瑩也微張的唇。

那軟唇,像是知道他要吻,而小心翼翼張開。

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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