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 鮮紅的唇角彎起。(2 / 2)

濃密的樹蔭外,展示在他眼前的,是遠處那一座橫跨左右、卻並不算多雄偉的石橋,下麵潺潺的流水,似乎被冬日的寒意凝固,隻有些微的波瀾,由遠及近流淌在不遠處。

而身邊的石欄接連不斷地向前後蔓延,欄杆望柱頭上雕刻著一盞盞石燈,裡麵的燈卻早已熄滅,隻餘下灰黑的一團,仿佛藏掖著什麼晦暗的東西。

前後左右,彆無一人。

和泉夏樹不禁有些疑惑:先前電子郵件裡,除了那短短的一句話外,另外附送了一張地圖。

地圖上有一點紅點。

他為此甚至進行了一些粗略的地圖方麵的學習,才確定這個地點。

轟!

爆炸聲驟然響起,雖然短促,雖然因為距離似乎並不算太強烈,但和泉夏樹猛然抬起頭,看向足足有三百米遠的那座石橋。

諸伏景光猛然推開車門,從急速行駛的車裡撲向道路。他雙手抱頭蜷縮著身軀,往地上翻滾了五六下,才像壓縮到極致的彈簧,驟然一伸,腰在虛空中一扭,伸出兩隻腳,呲的一聲往後又滑出五六米,才稍稍站穩立定。

呯!

火光在空氣中一閃而過,一粒從他的右頰上呲出一溜兒血珠,射在身後的石橋上,瞬時激出一蓬石頭粉末。諸伏景光扭腰錯步,身體像是強勁的弓弦一彈而起,避開第二顆子彈,右手早已落在槍上,雙腳迅速地交替而行,兩三秒的工夫就已經挪到那輛翻到的轎車旁。

這裡當然很危險,但他必須為這麼做!

火光中,諸伏景光呼吸著帶著硝煙氣息的空氣,臉色冷漠目光銳利,額頭上已經滲出一滴滴汗珠。

在以為自己逃出生天,走向黎明的時候,他遇到了那個男人。

那個叫做帕思提斯,名為法國茴香酒的男人。

零曾經在暗中給與的情報,組織裡流傳的消息,甚至像琴酒這樣資深的組織高層乾部的某些言行,都在隱晦地暗示著帕思提斯的強大。

神秘主義者中的神秘主義者。

組織的繼承者。

……

被所有高層忌憚的組織成員,據說掌握著連boss都不知道情報的男人。在一個多月前,他們因為參與組織任務,第一次認識這位有著諸多傳言的組織高層成員。

但在那之後,他沒有再見過帕思提斯,直到三分鐘前一枚子彈擊破他的車窗,一枚子彈擊破他的車胎,那個男人將自己重新拉入死亡的邊緣。

久握在手的槍支,漸漸失去冰冷的觸感,一點黏膩溫熱的汗液滲出,諸伏景光微揚起頭,幾縷汗濕的頭發粘連著,他眯著眼側耳傾聽:

那是風聲,是車輪在虛空中翻滾,是車內物品在滴溜溜地滾落,是另一輛車的刹車聲,以及輕微的,幾乎聽不見的些微的仿佛是腳步走動的聲響。

決不能聽見的聲音,卻像是鐘鼓在耳畔響起,諸伏景光的手指帶著一點痙攣,用力地搭在扳機上,剛硬的金屬就像是即將射出的子彈,他往前看去。

一陣風忽然落下。

黑色衣物才浮現在視線中,一隻手就捉住了那即將激射出子彈的槍支,驟然的一擊一奪,在諸伏景光還沒反應過來時,槍已經被劈落扔在一邊。

越過燃燒的車輛,像是天神一般降臨的帕思提斯,他的臉頰依舊蒼白,甚至沒有因為劇烈的運動泛起一絲紅暈,薄薄的雙唇卻依舊鮮紅,鮮紅得似乎能滴下鮮血。

諸伏景光錯身揮拳,一拳猛然擊出的同事,右腳已然儲力,連同灰塵與細碎的物品,那一腳揮向仿佛才立定身形的帕思提斯。

鮮紅的唇角彎起。

同樣一隻手,修長白皙得甚至沒有多少肌肉線條的手,輕輕一劈,從那一拳劃到那一腳,像是禁不住那劇烈的氣力班滑落,卻生生將諸伏景光劈得差點歪倒。

一力降十巧。

何況帕思提斯遠不隻是一力。

在不知足以讓諸伏景光眼前一黑的劇痛後,他腰後一鬆,隻聽得啪嗒一聲,同樣一把槍被抽出甩開,精準地落在先前那把槍邊上。

這是、怎麼回事?

被驟然壓製住的諸伏景光眼角瞥見這一幕,不由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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