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入V通知) 缺了半邊腦……(1 / 2)

可氣歸氣,大小姐並沒有昏頭到完全失去理智。

當程屹把顧尋媽媽架上警車,要前往她家裡去搜尋偷拍視頻和照片時,許如願也不由分說地選擇一同跟隨。

畢竟,她現在可是從凶手的女朋友,搖身一變,成了可憐無辜、還被偷拍了的受害者。

一行人馬在淩晨五點的時候,便來到了顧尋的家門口。

他住的地方,是他媽媽在市區租的一套兩居室。

狹小、逼仄,裝潢簡陋。

一開門,入眼可見的,就是貼滿了牆上、櫃子上的獎狀。

顧尋自己的房間裡更是落不下腳。

由於即將就要高考,他把學校裡所有的書和試卷都帶了回來。

數量太多,他還沒來得及收拾,隻好先隨意地堆在了地上。

談靳楚邁進房間,目光巡視四周。

而在顧尋旁邊的凳子上坐過無數次的許如願,眼神極其敏銳。

她一下子衝了過去,指著牆角的一個箱子,怒道:“談警官,他放在教室桌子底下的就是這個!”

說完還親自蹲下,在滿滿當當的書和試卷裡翻找,不過,卻沒能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應該是被他藏起來了。”程屹提醒道。

談靳楚點點頭,“仔細找找。”

兩位警察說著,開始在房間裡翻箱倒櫃,許如願和祁妙、以及許家的司機叔叔,也都跟著搭把手。

她倆小姑娘負責書桌和書櫃的一片區域,程屹跟司機負責翻檢顧尋的衣櫃。

談靳楚仔細地排查每個容易被忽視的角角落落。

幾分鐘後,他直起身,凝著眉,和程屹一樣,齊刷刷地將視線投到了牆上貼著的“百日衝刺”打卡日曆上。

程屹毫不猶豫地伸過手,直接給撕了下來。

然後,眾人便看到,那張日曆後麵的牆上,居然被挖了一個方形的洞。

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大小相同的塑料板。

他打開來看,裡邊內有乾坤。

程屹冷笑一聲,將塑料板後的盒子拿了出來,全部倒在了顧尋的床上。

呼呼啦啦,各式陌生的零件散落,還有幾個大容量的U盤。

談靳楚戴上手套,揀出了一個還連接著電線的黑色東西。

“老款針孔攝像頭,還是需要電池和內存卡的版本。”

祁妙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她還想當然地以為,傳說中的針孔攝像頭真的隻有針孔大小,原來,還需要連接這麼多東西。

怪不得顧尋得把這玩意兒藏在盛滿書的箱子裡。

程屹沉著臉轉身,從站在門口、掐著人中,又要裝暈厥的顧尋媽媽身邊擠過。

還撂下了一句話,“你們繼續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我去翻翻客廳。”

等到早上六點多鐘,警車才從顧尋家的小區裡駛出。

局裡技術科的同事早飯都還沒吃上,就被談靳楚打電話叫過去工作。

最後,從六十八張內存卡、七個U盤,以及顧尋那上了好幾道密碼鎖的手機和網上儲存空間裡,找出了足足九個T的視頻和照片。

還真讓祁妙給說準了!

而在這些視頻和照片中,許如願大小姐獨得她那位男朋友的青睞——自己一個人,便占了三個文件夾。

那個破攝像頭,把她腿根處的小痣都拍得一清二楚。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小姐兩眼一翻,直接被氣得暈了過去。

隨行的司機大叔也極度憤怒,兩眼通紅,似乎能泣出血來。

他家裡也有一個女兒,隻比願願大了不過兩歲。

一直以來,他都是把這位性格驕縱的大小姐當成自家親閨女一樣對待。

試問,哪個做父親的看到這些東西會忍得下去?

他盯著縮起腦袋不敢接受現實的顧尋媽媽,當場就給還在外地工作、得知女兒進了警察局審訊後,擔心得夜不能寐的許大老板打了個電話。

事已至此,許大老板甚至還不敢讓他太太知道,不然依她的脾氣,恨不得連夜坐飛機回來,親手撕爛那個中年婦女的臉!

電話掛完之後,司機大叔保留著最後的理智和風度。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對顧尋媽媽道:

“許家……會請最好的律師來負責這件事,也請您做、好、準、備!”

說完,便不顧她的哭天搶地,狠狠甩袖離去,開著車帶自家大小姐去醫院。

祁妙則一路屁顛屁顛跟在談靳楚身後,回了原先的休息室。

幾個小時前還吵的房頂蓋都要掀飛的房間裡,這會兒已經沒了人。

因為在他們幾個去顧尋家的時候,雲豔輝也帶著周念念動身去了她的家。

逮捕家暴男並不算迫在眉睫,可周念念的女兒隻有一歲零三個月大,勉勉強強剛會站在地上挪步,在她那個不稱職的爸爸又打人後,就被嚇得一直哭。

把寶寶留在家裡是不成了,周念念臨走前想了想,在深夜敲開了鄰居家的門。

對麵住的,是兩個還沒結婚、一起租房在附近夜市擺攤給人做美甲的年輕姑娘。

平日裡,她們雖然非常同情周念念的遭遇,但礙於力量和體型的原因,都不敢貿然出手幫她。

也曾替她報過一回警,但第二天的夜裡,周念念家中,砸桌子和女人哭泣的聲音就更大了。

她們倆本就心含愧意,這回被周念念求上門,希望幫忙看一會兒孩子,自然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清晨的日光下,周念念再次敲開鄰居家的門,看著女兒停止哭啼後的可愛睡顏,她柔情滿目。

對著兩位年輕姑娘輕聲開口,“……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但恐怕,還要再麻煩你們多照顧她半天……”

“沒關係沒關係,不麻煩的。”

兩個輪流守著小寶寶、一夜沒敢闔眼的女孩子還衝她握拳,加油打氣。

“你快去忙吧!一切順利!”

“好。”

周念念點點頭,牽掛得以暫時放下,便轉過身,朝著對門的自己家走去。

臥室裡,打完人的家暴男早就睡著了,呼嚕聲震天響。

她麵無表情地掄圓了胳膊,一巴掌將人抽醒。

儘管自己也清楚,打她丈夫這一衝動之舉,並不利於案情的處理。

但在結婚和生育後,她都已經忍了好幾年了,挨了數不清的毒打,昨夜女兒更是被嚇得哭了兩個多鐘頭……

這一巴掌,無論如何她也得先抽下去!

當然,效果也立竿見影。

家暴男臉上一疼,迷瞪著睜開了雙眼。

一看是自家那死婆娘,氣得直接從床上跳起,嘴裡又開始罵道:

“你個賤貨,膽兒肥了還!找完警察還敢跟我動手,你看我……”

“看你怎麼著啊?”

雲豔輝一身乾練的警察常服,正倚在臥室門口,幽幽出聲。

她對周念念充滿耐心,可對罪犯們卻從不會溫柔。

先將出完惡氣的女人拉到身後,雲豔輝一雙眼睛便盯向了家暴男。

一邊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一邊扭了扭脖頸。

擺開架勢,最後朝著他抬抬下巴,手指輕勾。

“來啊,有本事跟我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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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這個欺軟怕硬的家暴男就被雲豔輝銬上銀手鐲,帶回了公安局裡。

趴在休息室的桌子上寫試卷的祁妙聽見了動靜,也想出去跟著湊熱鬨。

但被一旁的談靳楚給攔住了。

他抬起頭,撇過來一眼:

“這會兒又不擔心你的高考了?”

小姑娘趴在試卷上,衝人心虛地笑了笑。

要說這個祁妙,也是個小機靈鬼。

在顧尋臥室裡的時候,跟其他幾位專心查找攝像頭的人不同,她的關注點,從一進門開始,就落在了房間內的那些書和筆記上。

要知道,顧尋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偷拍狂和殺人犯,但與此同時,他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學霸。

高考在即,祁妙看著全市第一名那寫滿清秀字跡的教材,以及一摞摞各科錯題本,兩眼放光,壓根就挪不動道兒。

也就談靳楚慣著她,看出了小姑娘心裡打的是什麼念頭。

臨走前,他從顧尋的房間裡抱出了一大箱子書,放到了警車上。

麵上依然雲淡風輕,隻說這些都是重要物證,需要帶回局裡。

然後——就有了祁妙同學伏在案上,苦心鑽研學霸筆記的這一幕。

可也待在這兒用功了個把鐘頭了,她現在特想跑出去撒歡。

“談警官,”祁妙眼巴巴道,“學習也是需要勞逸結合的。”

她說,“我這兩天真的學了很多了,而且,王老板帶我來警局的路上,我還背了篇文言文呢。”

“是嗎?”

“是呀是呀,我把《氓》給複習得滾瓜爛熟呢。”

她還顯擺起來,“不信你問我,‘女也不爽,士貳其行’的下一句是什麼。”

“好。”

談靳楚笑著配合,“‘女也不爽,士貳其行’下一句是什麼?”

祁妙揚著下巴自信道:“是‘士也罔極,二三其德……言既遂矣,至於暴矣。’”

“嗯。”

他點頭,“那‘言既遂矣,至於暴矣’的上一句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