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第99章 if青梅竹馬5 登徒子(1 / 2)

初春夜寒, 月輝清泠。

冷風隨著從窗戶闖進來的黑影一起灌入屋內,吹拂得薄紗帳帷晃動不休。

為了方便侍女起夜伺候,也因為酈嫵有些怕黑, 所以晚間她的屋內角落裡依然留著一盞小燈。

此刻那昏暗的一星燈火,照出越窗進來的黑衣蒙麵人影, 身材頎長而挺拔, 明顯是個男子身形。

隻見他借著微弱的燈火以及窗外投進來的月光, 迅速辨認了一下屋內的陳設, 然後毫不猶豫地走到拔步床邊。

睡在外側守夜的琥珀聽見窗棱響動, 以為是睡前窗牖沒闔緊, 半夜被風吹開了。剛剛坐起身, 欲要披衣起來關窗,就見一道黑影閃至麵前, 她還未反應過來, 就被一掌切暈了過去。

黑衣人打暈了侍女,這才走到裡側,抬手掀開了裡床的帳帷。

朦朧的燈火與月色下, 那人目光如炬,貪婪而癡迷地端詳著帳帷裡熟睡的少女。

屋內燒了地龍,極為暖和。少女酣眠間又踹走了被褥, 隻著單薄的寢衣,側伏在柔軟的衾被間。細腰塌陷, 長腿微蜷, 曲線玲瓏,形如玉山臥伏。烏發鋪了滿枕,越加顯得那張小臉雪白嬌媚,櫻唇嫣紅粉潤。

夜色下的睡美人, 彷如能攝魂奪魄的妖魅,豔色無邊。這一幕叫黑衣人心頭禁不住一緊,眼神頓時猶如著了火。他單腿跪上床榻,彎腰伸手,抄起少女就抱了起來。

酈嫵睡覺向來不安分,因而守夜侍女有時候也會過來掀開帳帷給她掖被子,她早就習慣了。半夢半醒迷迷糊糊間,意識到有人撩起帳帷,沒當回事。

隻是,當身子驟然懸空,被人一把抱起時,明顯的異常讓她瞬間驚醒過來。

“誰?!”酈嫵睜開眼睛,看見蒙麵黑衣人,驚駭之下欲要尖叫,卻被那人騰出一隻手捂住了唇。

“唔唔唔——!!!”酈嫵的驚呼聲全被悶住,喊不出來,隻能睜大眼睛瞪著麵前的人,目露驚懼。

她怎麼也想不到睡在自己家裡還能被不速之客闖入,一刹那間便想到了話本子裡的“采花賊”,頓時嚇得拚命掙紮起來。

那黑衣人力氣極大,一手箍著酈嫵,一手捂住她的唇。酈嫵手推腳踹,仍是沒法掙脫,乾脆抬手一把揭了他的蒙麵。

暗淡的光線下,一張熟悉的男子麵孔出現在眼簾裡。

俊美的麵容,高挺的鼻梁,狹長的丹鳳眼。

——是蕭訣!

酈嫵漆黑的瞳眸瞬間瞪大。

又驚又怒,簡直不敢置信。堂堂承親王府世子,竟然會做夜間賊人,這般肆無忌憚地闖入女子閨房。

既然已經暴露了,蕭訣反而更加坦然。目光肆意地將懷中少女掃量了一圈,白皙的俊容微微泛紅,眼眸灼灼如火。

見慣了她白日裡衣衫完整,妝容齊備的明豔模樣,卻不知夜裡衣衫繚亂淨麵素容的她,更加嫵媚得動人心魄。

尤其是箍在懷裡,掌心下隔著單薄衣料感受到的柔軟,鼻息間盈滿的清甜幽香,不斷撩撥心弦。蕭訣目光掃過少女因為掙動而鬆開的衣襟,猝不及防瞥見那抹春色時,一瞬間心房狂跳,熱血直衝腦頂,眼底欲色深濃。

求而不得,渴望成狂,思念入魔,他做過無數回關於她的綺夢。可是夢境再美好,也遠遠沒有現實這般活色生香。

蕭訣呼吸急促,扣住少女的手臂不斷地收緊。他情不自禁地騰開捂在少女唇上的手,想要換個地方撫觸一番。

卻不料酈嫵正好趁這個機會,大聲驚呼起來:“快來人——!”

蕭訣再次捂住她的唇,卻是已然來不及。

靜寂的夜裡,少女驚惶的大呼瞬間驚醒了睡在外屋的侍女。發現賊人闖入,眾人驚叫起來,又很快驚動了巡邏的府衛。

哪怕是這個時候,蕭訣都還想帶著酈嫵走,見驚動了人,乾脆扛起酈嫵就往外跑。

他自小習武,身手不錯。可惜他來時能避開府衛眼目,神不知鬼不覺地闖入這裡,卻沒法扛著一個人應付這麼多人的圍堵,最終被眾人舉著火把圍在了院子中。

這一夜安國公府的人徹夜未眠,酈崇和酈殊處理了一堆人並堵住府中眾人之口後,又派人去通稟承親王府。

承親王趕來之後狠狠地踹了自己兒子一腳,然後賠了許多重禮,並保證會將蕭訣送往邊關苦寒之地,絕不會再來給安國公府添亂。

兩家長輩臉色皆不好看,但為了兒女名聲,隻能選擇私下解決。

一夜未睡,又經此一鬨,次日的上元節之約,酈嫵自然沒法去赴約了。

蕭衍察覺異常,讓人去查探一番,立即就知道了事情原委。

元宵節一過,蕭訣就被承親王送出京城,去邊關苦寒地磨礪。他跟家人在十裡長亭彆過,才踏上官道,半路就被人攔截下來。

迎麵而來端坐馬上的男子,不是彆人,正是當今太子殿下蕭衍。

蕭訣一看到蕭衍,頓時臉色微變。

他衝動之下肆無忌憚做下混賬事,雖然到現在還不後悔,隻恨沒有成功,但是看到蕭衍還是有本能的懼意。

春寒料峭,長道綿延向遠方,路邊樹木雖然冒出了星星點點的綠意,看上去依舊有些蕭索。

天光薄弱,風有些大。端坐馬上的男子,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麵容冷靜,卻氣勢凜人。黑眸冷冷地盯著蕭訣看了許久,接著便毫無預兆地抬起手。

蕭訣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一陣勁風掀翻,摔落馬下。

威壓排山倒海而來,像是被重重大山壓住。蕭訣根本無法反抗,隻能狼狽地重重砸向地麵,激起一片灰塵。

劇烈的碰撞讓蕭訣眼前一黑,喉嚨湧上一陣腥甜,當場就吐了一口血。他醒神過來,又咬牙直挺挺地站起身,目光直視蕭衍,抬手一抹唇角的血漬。

蕭衍身為太子,又是蕭訣的兄長。蕭訣曆來敬他畏他,如今卻存了滿心憤懣不平。

此刻被蕭衍打了,更是逆骨陡生,不服氣地道:“我做的事確實令人不齒。可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不過是仗著太子身份,選了她做太子妃而已。公平競爭的話,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公平競爭?”蕭衍縱身一躍,下了馬來,緩步走到他麵前,目光冰冷。“求娶三次均被拒,你早就已出局,還好意思說競爭?”

這可能是蕭訣今生最狼狽的事,比被太子打還讓他難受。一時間受了刺激,差點跳起來,怒吼道:“如果沒有你橫插進來,我總能磨得她同意的那一天,三次不行,還有三十次,三百次,三千次……”

不得不說,這樣瘋狂的執著,連蕭衍都難免有那麼一絲絲動容。可他並無惻隱之心,隻麵無表情地反駁:“但你選擇了強擄。”

“那是因為你選了她做太子妃!我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蕭訣恨恨地道:“就算是太子,你也不該搶我喜歡的女人!”

“搶?孤看著她長大,守了她多年,比你更早喜歡她。”蕭衍冷聲道:“強擄強要,你以為就你會?孤不會?”

向來嚴肅正經的男子,說到這些話時,眼底的掠奪欲與占有欲,強烈駭人,並不比蕭訣少。

蕭訣瞥見他的眼神,心頭微震,訥訥道:“……果然,你也是勢在必得吧?若是她不願意,你還不是一樣會不擇手段?”

“是。”蕭衍並不否認,隻淡然道:“但不到萬不得已的話,孤還是願意遵從她的意願,起碼不能像對你這般抵觸。”

說罷,又冷冷掃了蕭訣一眼:“很顯然,她抵觸你,不抵觸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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