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是因為如此,這份忠君之心才越發珍貴。
他也不意外江啟為何對賀茂德這麼衝,雖然身處宮中,但皇帝什麼都看得明白,什麼都知道。
江啟在當初會試時就被賀家派人殺害,而後又差點被賀茂德給弄下去了試卷。
皇帝不動隻是他不在乎,但他都知道。
江啟這樣很正常。
隻不過光是看殿試時的卷子,還以為這位狀元郎是個剛正不阿的性子,跟那些天天說教他的清流一樣,沒想到,到底是年歲小了些。
不錯。
他臉上微微帶了些笑意,說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命你為工部郎中,江卿去工部把這東西做出來吧,朕倒要看看,這是什麼好東西。”
江啟笑容燦爛,“謝皇上。”
出了這座宮殿後,江啟才感覺到背後的涼意。
好在他確實是賭對了。
工部員外,從五品,比起他之前的翰林院修撰,一下子躍了兩級。
雖然還是個小角色,但江啟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遠。
他當時選擇和賀茂德對上,也沒彆的,他們本來就立場相對,還有就是,他懷疑自己被無緣無故的叫過去,肯定是有賀茂德在背後使壞。
要是換一個人去了,當時那種情況下,皇帝正被其他人給弄得心煩氣躁,他回答什麼都是出氣筒。
答不答應修建行宮都是錯。
附和皇帝,那就是得罪以楊燁為首的清流,要知道,楊燁可是掌管吏部的尚書,吏部掌握著所有官員的升遷和任命。
他要是得罪了楊燁,那基本就可以不用考慮升遷了。
比得罪賀茂德的後果要嚴重的多。
而要是不附和皇帝,不認可修行宮,那以現今這位皇帝任性的性格,他也照樣討不到好。
仕途依舊是從這開始斷了。
所以當時江啟想了想,乾脆就把矛頭對準賀茂德算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不算誤傷。
當天下值後,江啟和陸辰安碰麵,才知道他當時真的沒猜錯。
“是賀茂德在皇上麵前說了你生財有道,剛當上官就在宮外開了鋪子,賣的都是些天價,還引得將軍府的小姐和楊大人家的小姐兩人在裡麵大打出手。”
賀茂德深知皇帝的心,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引起皇帝的惡感。
後麵說著說著就把江啟也給叫過去了。
江啟點了點頭:“我就說怎麼都過去這麼久了,突然把我叫過去。”
在這個完全不喜公事的皇帝麵前,他這六元及第的狀元,實在是一點麵子都沒有。
完全都不被傳召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也難怪翰林院的那幫子同僚們那麼的鹹魚,這想不鹹的,都自己找門路跑路了。
指望皇帝欣賞,那簡直是遙遙無期。
陸辰安說道:“我聽說你被皇上提拔為工部員外了?”
“嗯。”江啟點點頭。
陸辰安又問:“你說的那個古籍裡看到的東西,你有把握嗎?”要是沒有把握,最後做不出來的話,今日的升官,到了日後,那就是罪加一等了。
江啟道:“彆擔心,我心裡有數,有把握,肯定能夠做出來。”
陸辰安也就不操心什麼了,“要是有什麼困難的話,就直接跟我說,如果有人在其中使壞,我們可以一起想法子。”
江啟笑道:“陸師兄,有你可真是太好了,我不會客氣的。”不過工部相比於其他的五部來說,要沒什麼地位的多。
所以相對的,這個部門的人也不會有太多的勾心鬥角和花花腸子,江啟對於這些是比較放心。
而且他這是奉命行事,真要是有什麼問題,大不了他直接去皇帝麵前告狀。
而且是去告幕後主使的那個人,他現在年紀還小,年紀就是他最好的保護色,他看得出來,皇帝似乎挺吃他這一套。所以如果賀茂德在其中使壞,他去告狀應該是有用的。
反正不告白不告,不管有沒有用,也不吃虧。
朝中那麼多皇子黨,多他一個保皇黨又怎麼了?
和陸辰安又說了一會話之後,江啟就回自己家裡去了。
他把今天在朝中發生的事情告訴他爹,這段時間門以來,他知道他爹一直留在這裡為的是什麼,就是擔心他和賀茂德之間門的事,所以才沒有回去。那麼發生的這些事情如果不告訴他爹的話,對方留在這裡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而且多說一點,讓家裡人也多一些防備。
免得到時候人家算計到跟前來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兆恒很是擔憂:“人家是那麼大的官,還是什麼內閣大臣,你直接在皇上麵前頂撞他,沒什麼問題吧?”
江啟搖了搖頭:“沒問題,這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反正咱們和他們家的矛盾一直都在,就算我不去頂撞他,他肯定也不會放過我們。而且朝中那麼多的禦史言官,天天把這些人罵的狗血淋頭,我這說的還算輕的呢。”
江兆恒說道:“隻要皇上不會因此對你有什麼不滿就好。”
“不會。”關於皇帝如何,江啟就沒有多說了,一些揣摩皇帝心意的事,藏在自己心裡就好,真要說出去,漏了風聲,那指不定小命都不一定還在,他隻道:“看著皇上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他還給我升官了呢。”
這倒是,江兆恒問了和陸辰安差不多的問題,“你真能掙到那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