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被困三個月(1 / 2)

淩凇的目光挑釁似的落在那青年身上,麵露嘲笑:“我們若不肯呢?”

謝白鷺收回視線,不附和也不反對。淩凇頭沒那麼鐵,先前麵對淡泠時他也知道隱忍,此時不過是不想表現得那麼順從罷了。

在這個可怕的陌生人麵前,她和淩凇隻能是同一陣營。

不知淩凇是不是對這個人有抗性,她感覺他好像對此人並無她這樣沒來由的好感,或者有但並不明顯。

青年並未因淩凇的態度而生氣,麵上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就是說出來的話不怎麼動聽:“那我隻好把她殺啦。”

青年的目光落在謝白鷺身上,看起來沒有殺意,但她並不會當他的話是玩笑。

隻是,明明說不同意的是淩凇,殺她做什麼?要殺就殺淩凇啊!

她幾乎想跳起來表示反對,但她忍住了,總不能讓他們的聯盟從一開始就分崩離析。

淩凇嘴角微勾:“我們同意了。”

他的目光幽幽落在謝白鷺身上。

謝白鷺保持禮貌微笑。

淩凇也滑跪得太快了,若非她知道他們不可能是一夥的,簡直像是他們在演戲以此來凸顯她對淩凇的重要性。

但她完全不會被觸動,淩凇不同意還能打不成?真要動上手,她得死,他也活不了。

青年毫不意外淩凇的選擇,他微笑道:“很高興你們能同意,這三個月我們應該會相處很融洽的。我叫薛煒,你們呢?”

淩凇此刻並未戴回他的麵具,麵上依然有猙獰鱗甲,不過自始至終薛煒都沒露出異樣神情,也不知是早有預料還是並不在意。

不過,淩凇說的依然是假名:“謝林。”

謝白鷺已經說過一次,出於禮貌便再說一次:“尚舞。”

青年笑著搖頭:“你們兩個啊,連名字都不說真話。”

淩凇和謝白鷺兩人麵色平靜,並不心虛。

誰又知道這個人說的名字是真是假呢?反正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能用來指代就行。

趁著現在的氛圍還不算太糟,謝白鷺問道:“前輩需要我們做什麼?”

薛煒細長的手一攤:“隨便你們。”

謝白鷺如釋重負,幸好她腦中的黃色廢料不是真的。

但也正因為他這樣什麼信息都沒泄露,讓謝白鷺根本猜不透此人這樣做究竟要達成什麼目的。

她看向淩凇。

淩凇也轉過視線,眉頭一挑道:“走吧。”

謝白鷺目光又轉向薛煒,見他並無反對意見,便跟著淩凇一起走向林中。

反正他們也出不去,而且薛煒修為深不可測,隻怕不管他們在哪裡都能知道他們的動向,因而便不管他們要去哪待著。

兩人一前一後,幾乎走到了這塊怎麼都走不出去的地方的邊緣才停下。

淩凇轉過頭看她,似是在打量她。

謝白鷺沉著臉並無多餘表情。

淩凇笑了起來:“看來你並未受傷。”

謝白鷺道:“是呀,隻不過丟了一隻手臂,算什麼受傷呢?”

淩凇走進一步,挑眉道:“在生氣?”

謝白鷺如今對於他上一刻要殺她,下一刻就若無其事的態度轉變已經能熟練應對,皮笑肉不笑道:“沒有呢。”

幸好她就沒有太相信他的話,也足夠謹慎,不然她真能被坑死。

淩凇的心情似是不錯,輕笑道:“我失控時都不曾殺你,不正印證了我的話麼?”

他就是仗著失控時沒有記憶胡說八道啊!

謝白鷺覺得當時他血脈激發狀態時是因她掉下的那根手臂而產生了片刻的迷茫,才給了她逃脫的機會。若非她有後備的手臂,哪怕能斷臂脫離他的掌控,也沒辦法使用神行訣離開。

什麼不曾殺她,明明就是她足夠謹慎,加上一點兒運氣,他才沒能殺掉她。

但這種各執一詞的事,謝白鷺懶得再爭辯,隻譏諷道:“那你當時為什麼非要進入那種狀態呢?明明沒有必要,卻非要置我於危險之中,你說的話,沒有一點兒可信度。”

淩凇道:“但結果不是好的麼?”

謝白鷺懶得再跟他繼續掰扯了,大家的三觀不同,難以統一。

但令謝白鷺沒想到的是,本已被薛煒嚇得躲起來的小白再次幻化出身形,趴在她肩頭憤怒地說:“可萬一呢?那主人就死了!”

說完,它嘭的一聲又一次消散了身形。

謝白鷺哭笑不得,小白還真是又護主又膽小啊。

但她並不需要淩凇回答這個問題,她死了就死了唄,他既然故意任由自己失控,就不可能沒想過她會死在他手中這種可能性。

從他的話來看,他或許是想要用失控狀態下對她的態度來印證什麼,但或許,他未嘗沒有倘若真的殺了她也很不錯的念頭。

他在失控狀態下不會如清醒時那樣“不舍得”。她信他確實暫時舍不得殺她,但他的前科讓她認定了哪怕他深愛她也會在她影響到他的利益時毫不猶豫殺了她,更何況如今他頂多就是受秘境影響喜歡她罷了。

淩凇並沒有正麵回答謝白鷺的問題,隻一雙幽深的眸子凝視著她道:“若有機會殺我,你絕不會猶豫。”

謝白鷺微笑,算是默認。

淩凇笑:“你看,那我們便算是扯平了。”

謝白鷺想,在他那裡,喜歡她和對她擁有殺意並不是什麼不能共存的事。

如今有薛煒這個大威脅在,她也不想跟淩凇鬨翻,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想殺她。

她不再提這茬,認真道:“你能看出那位的修為麼?”

淩凇目光悠悠落在謝白鷺身上,片刻後才道:“遠高於分神,我看不透。”

連淩凇都看不透的修為,他們隻能聽從對方的安排。

“你聽說過他的名字,或者說關於他的身份,你有什麼猜測嗎?”謝白鷺問了一句,又轉換了語氣低聲道,“小白,

出來說話。”

小白忙重新幻化身形,趴在謝白鷺肩頭,但一眼都不敢往淩凇的方向看。它敢吼他,但它不敢麵對啊!

淩凇瞥了小白一眼,看得它一陣瑟縮,他才嗤笑著收回視線道:“沒聽過,問問你這小寵物。”

換一個出自大家族,天賦極高的天才修士,可能會了解很多普通修士不知道的事,但淩凇背後的大家族有還不如沒有,他歲數又小,有些比較久遠前的事自然無從得知。

而以薛煒的修為來看,他的歲數不小了,隻怕成名時都是以百年計之前的事了。

謝白鷺點了點小白的額頭,算是安撫:“小白,你呢?”

小白輕聲細語道:“主人,我也隻知道那人修為很高,薛煒這個名字我也不曾聽說。”

分神之上是洞虛和渡劫,不管是哪種修為,放在這個分神已經是大家族頂流的世界,可以說是無敵了。

這麼一個隱士高人,為什麼非得跟他們兩個小金丹過不去呢?

淩凇評價道:“廢物。”

這個評價給的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它作為器靈已不知多少歲,難免讓人對它抱有期待。

小白想呲牙,但忍住了。嗚嗚嗚它和主人都打不過這個瘋子,他說什麼它都隻能含淚忍了!

謝白鷺忙將小白抱入掌心以示安慰,再問淩凇:“那你覺得,他為何非要留我們三個月?讓他滿意指的又是什麼?”

跟謝白鷺的憂心相比,淩凇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似乎並不在乎今日的困局:“誰知道呢?多這三月不好麼?”

擺在他前路的危局比如今這不鹹不淡的“囚禁”要難辦多了,多出這三月,正好養傷提升修為,待他成為元嬰,說不得就有機會與薛煒戰上一場。

他道:“何必憂心?三個月後若他不放行,總歸我會死在你之前。”

淩凇絕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三個月到了對方要是不放他們走,他自然會動手一戰。

他的話意味著,到時候他會擋在她麵前,他不死,輪不到她。

謝白鷺心情複雜,淩凇這人,雖然會想殺她,但也會拚死救她,要不是她心智夠堅定,早被他的錯亂行為弄不會了。

她白眼一翻:“你自己死就行了。”

淩凇不以為忤,反倒笑了起來,好像她剛剛說了什麼笑話一樣。

被困的第一天,謝白鷺和淩凇各自打坐修煉,薛煒並未現身。

被困的第三天,謝白鷺和淩凇依然各自修煉,薛煒依然未現身。

……

被困的第一個月,謝白鷺和淩凇依然各練各的,薛煒也不見蹤影。

要不是謝白鷺試過還是走不出去,她會懷疑薛煒覺得無聊已經放過了他們。

薛煒要的,難道就是為了這樣有個伴,不必交流,隻要在就行?

她不信。

謝白鷺心中生出焦躁,倘若一直這樣下去,她感覺三個月後必不能讓薛煒滿意。

決定采取一些行動。

謝白鷺回到了最初見到薛煒的小木屋,自從一個月前他們離開此地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而薛煒也像是他第一次出現時那樣,依然坐在桌旁,品茶。

“來啦?”

依然是跟第一次一樣的話,以至於謝白鷺生出一種他是自動答錄機的詭異錯覺。

這回不用他請,她便走到對麵坐下,喝下她麵前那杯半滿的茶水。

薛煒含笑看著她,並未出聲。

謝白鷺將隔壁的那杯茶也喝了。她覺得,大能的東西,那肯定是好東西,雖然她已辟穀,也不是不能喝。

“薛前輩,不知您有沒有興趣聊聊您的過往?”她開門見山,“我太好奇了,想這事都想一個月了。以您的境界,應當在修真界留有姓名才是,但我似乎從未聽說過。”

她頓了頓補充道:“我的兩位同伴也不曾聽說過。”

小白雖然不敢來見薛煒,但躲在謝白鷺體內的它聽了她的話感動得眼淚汪汪,主人拿它當同伴!雖然那個瘋子也跟它一樣讓它有些不爽,但不重要!主人說它是同伴嘿嘿嘿。

薛煒含笑默然了片刻才道:“以你的年紀,沒聽說過我才是應當的。”

他應當並不想提及自己的過往,因為下一句他便道:“一個月了,你們可沒讓我看到任何會讓我滿意的。”

這是提醒,也是威脅。

謝白鷺趁機順著說道:“還請前輩示下,怎樣才能讓您滿意?單隻這個詞,實在令我們無法捉摸。”

薛煒托腮想了想,笑著搖頭:“我也不知,但總歸不能是如今這般。”

雖然薛煒什麼都沒回答,但他看著挺好說話,謝白鷺的膽子也大了些,她讚同地點頭道:“如今這般確實無聊了些。隻是我們若不知薛前輩想做什麼,又如何展示呢?”

薛煒望著她,似在等著她說下去。

謝白鷺見有希望,便繼續道:“薛前輩,不知您的喜好是什麼呢?比如你想看我們打架,還是看我們相親相愛,總要有個方向的吧?巧合的是,我跟我的同伴亦敵亦友,您想看哪個方向,我們都能真情實感,絕不會有任何虛假。”

薛煒似乎此時才真正地看到了謝白鷺這個人,他微微揚眉,似明白了什麼。

謝白鷺期待地看著他。

薛煒笑道:“你們自己猜。”

謝白鷺:“……”

就是不肯說是吧!這跟發一份空白試卷讓他們猜題目來寫出正確答案又有什麼區彆,誰也不可能答對啊!

謝白鷺铩羽而歸。

但她不會放棄的,大不了一天去煩他一次唄,她就不信一點兒話都套不到了。

在她回到邊緣時,淩凇也恰好站了起來。

這還是一個月來淩凇第一次打算做什麼,謝白鷺好奇道:“你想做什麼?”

淩凇喚出噬殤笑道:“手癢,跟那人打一場。”

謝白鷺:“……?”是打一場還是去送死啊!

想是這樣想,謝白鷺沒攔他,而是又跟在他身後回去見薛煒。她需要一些事來打破僵局,反正淩凇估計也隻能給薛煒撓個癢癢而已,薛煒不會在乎的。

在淩凇突然提劍對薛煒動手時,薛煒甚至沒有放下手中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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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極慢的一個側身,卻恰好避開了淩凇突然襲來的一劍。

淩凇這一劍用了不少的靈力,劍氣四溢,謝白鷺自覺要是她對上淩凇避不開這一劍,但薛煒明明動作那麼慢,卻沒一道劍氣能碰到他。

薛煒連屁股都沒挪一下,茶盞輕揚,茶水飛濺出來,打落了淩凇第二次襲來的劍氣,甚至連噬殤都被打歪了。

淩凇退後,眼中戰意極濃,像這樣修為高於他,卻不會對他下殺手的對手,對他來說可遇而不可求,他此時正在瓶頸期,有這樣的對手,未必不能助他在幾日內突破。

當下,他甚至連一點防禦都不做,光進攻,如雨的攻勢向薛煒襲去。

謝白鷺怕血濺在自己身上,在他們打起來時就遠離了,結果發現並無必要。

淩凇根本就碰不到薛煒的一根毫毛,而薛煒也不曾攻擊,也談不上防禦,隻是輕輕鬆鬆地躲開了淩凇的所有攻擊,人始終坐著沒挪過位置,因而,根本不會有血濺出來。

淩凇戰意濃,打得痛快,謝白鷺觀戰也很愉快,她是第一次看到淩凇一點兒都奈何不了彆人的樣子,她好快樂啊。

要是這位前輩將來能隻殺淩凇放過她就更好了。

這一場戰鬥沒持續多久,以淩凇耗儘靈力為結束信號。

淩凇收劍,很沒禮貌的轉身便走。

謝白鷺追了上去,蹲在已經盤腿打坐的淩凇身旁,故作好奇道:“完全打不到敵人是什麼感覺?不會覺得很憋屈嗎?”

淩凇斜眸看她:“在看我笑話?”

謝白鷺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那可不是嘛!”

這樣的機會如此難得,她怎能不好好欣賞呢?

淩凇似笑非笑道:“就這麼好奇?我可以跟你打一場。”

謝白鷺知道上次淩凇就是讓了她,所以才能讓她打得有來有回,這會兒她如果答應,那他肯定會讓她感受一下他此刻的感受。

她笑眯眯道:“那倒不必了,我看你笑話就行了。你好好恢複吧!”

說完,她負手離開,嘴角不自覺帶了笑。

接下來的數日,便是謝白鷺去找薛煒套話,失敗,淩凇去找薛煒打架,打不著,兩個人的失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相似的。

本該沮喪的這幾日因看到淩凇吃癟而變得格外有趣,謝白鷺甚至在想,倘若這次跑不掉,最後的日子也不虧了。

但她的好心情並未持續太久,因為在淩凇連著找薛煒打架的半個月後,他升境了。

金丹升為元嬰有雷劫,不知是這裡不能擋住雷劫,還是薛煒不給擋,雷劫浩浩蕩蕩落下時,謝白鷺甚至覺得自己的臉皮都因雷劫中的磅礴能量而微微顫動。

她和小白一起旁

觀了淩凇過雷劫的整個過程。

第一道雷劫時,她對小白說:“真正意義上的天打雷劈?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這樣的瘋子,老天有眼就該劈死他。”

小白激動地附和道:“對,劈死他!”

但老天沒眼,淩凇輕鬆便度過了第一道雷劫。

第五道雷劫時,謝白鷺嘖了一聲:“看起來還是很輕鬆,希望他有事。”

小白興奮地詛咒道:“對,希望他有事!”

淩凇沒事,他甚至還衝謝白鷺笑了下,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她的話。

第十道雷劫時,淩凇終於吐了血。

謝白鷺歡呼:“好棒,再接再厲!”

小白高興地附和:“第二口,第二口!”

第十六道雷劫時,淩凇連麵上的鱗甲都掉了一片,流下暗紅色的血。

謝白鷺默默祈禱:“老天爺給力一點啊,就臨門一腳了!”

小白繼續應和:“對,上啊老天爺!”

第十八道雷劫,也是最後一道之後,淩凇已趴在天雷劈出來的坑裡生死不知了。

謝白鷺若有所思,雷劫的時候,他的血脈好像完全不見激發的樣子,明明他已是奄奄一息了。

莫非,血魔血脈受天雷壓製?

謝白鷺如今已能使用金元素精石搭配的禦雷訣,但威力完全比不上淩凇這個升元嬰的雷劫,她要想靠禦雷訣打敗此時的淩凇,隻怕需要她先升入元嬰才說,而且因為要掐訣,需要的是一個出其不意。

但問題是,她天賦不如淩凇,她要是到了元嬰,淩凇說不定就有本事到分神,她根本追不上。

謝白鷺暫且將這個想法放下,奔去坑裡找淩凇。

淩凇的一身白衣已滿是血色,她莫名覺得,果然還是這種顏色更適合他。

她沒敢太靠近,遠遠地丟了塊石頭過去。

石頭是朝著淩凇後腦勺去的,但在碰到他之前,就被一隻手攔截。

淩凇掃了謝白鷺一眼,將小石頭丟掉,緩慢起身盤坐,梳理著體內更寬的經脈,更多的靈力儲備。

哪怕他遲早有一日成為沒有理智的怪物,也不想給那些算計他的人痛快。誰叫他們廢物,不能在那時候殺掉他呢?錯過的機會,不會再有。

淩凇很快便梳理好自己身體內的狀況起身,這一刻,他給人的感覺跟還是金丹時完全不同了,若說先前還隻是螢火,如今便是皓月。

他起身走向謝白鷺,微微彎腰看向坐在大坑邊緣的謝白鷺,側頭微笑:“很可惜,你想殺我更難了。”

謝白鷺挑眉笑道:“反正我從來沒覺得這件事簡單過。”

淩凇起身,又一次喚出噬殤,邀請謝白鷺:“再來看一次我的笑話?”

謝白鷺自無不可,她現在急需薛煒來殺殺淩凇的威風。

薛煒並未因剛才的雷劫而動過位置,哪怕雷劫就在不遠處。

要說淩凇這人心眼也不大,他明明可以在任何地方渡劫,偏偏要選在木屋邊上,

一個不遠不近,薛煒沒必要驅逐,但這麼看著也很糟心的距離。

淩凇照舊沒有開場白,提劍便攻了過去。

這一回,他的速度提升了許多,攻勢也愈發淩厲,每一招每一勢似乎還殘留著雷劫的雷霆萬鈞。

薛煒這回終於挪動了下身體,隻是依然是防禦姿態,輕鬆便將淩凇逗得跟寵物一樣。

謝白鷺雖然看得有些吃力,但依然津津有味。

直到靈力耗儘,淩凇才離開。

謝白鷺本也想追上去,卻聽薛煒道:“不嫉妒麼?”

薛煒難得主動跟自己說話,謝白鷺當即站住,點頭道:“當然嫉妒,嫉妒得不得了,他的天賦要是我的就好了。”

她頓了頓又道:“但也就如此了。若是極高的天賦要伴隨著親人的不喜,童年的痛苦和未來的無望,那還是算了。”

薛煒笑道:“你可真不像修士。”

任誰都會想要淩凇這樣的天賦,哪怕明知之後麻煩不斷。彆人幾十年才能金丹修士,他隻要十年,更可怕的是他升元嬰的速度竟然還能更快。這種猶如天塹般的差距,足以令人忘卻一切。

什麼後遺症副作用,都往後站,先拿了天賦將修為升上去再說,修為高了總有辦法。

但謝白鷺不會這樣想。她雖然曾是卷王,但也不是亂卷,每天就睡三四個小時的事她做不出來,她希望自己能健康地卷成功,身體是一切的本錢,身體不好,什麼都乾不了。

所以,像如今這樣的天賦她已經足夠滿意了,淩凇天賦高又如何,她金丹時他元嬰,但他浪死了她還活著啊。

謝白鷺在薛煒跟前坐下,微笑道:“薛前輩,我近來一直在想一件事。”

薛煒隻是注視著她,是讓她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謝白鷺道:“修為高到一定境界,是不是能隱約察覺到未來?”

能讓一個大能察覺到的未來,一定非常重要,不是她自誇,她覺得以她的運氣和身為神器五星鼎主人以及穿越者的身份,將來這世界要是有異變,她完全當得起某種重任。

更彆說她還跟注定不凡的淩凇糾纏不清了。他們兩個都是天選之子吧。

她覺得,薛煒就是在等她和淩凇,而非彆的什麼倒黴蛋。但她仍然不知他想從他們這裡得到什麼。

薛煒笑起來:“小姑娘想法很多。”

謝白鷺繼續試探:“不是如此,那便是天道給了您什麼指點?若隻是普通修士,實在用不著您這樣的前輩費心。”

薛煒笑道:“是什麼指點?”

謝白鷺邊思索邊說:“總不會是什麼小事。事關世界毀滅?比如說邪魔再臨?我那同伴的情況想必瞞不過您,但隻靠他一個想滅世不可能,那就隻能是被趕走的邪魔再次降臨了。我們跟阻止滅世有關?我的五星鼎有用?我對淩凇有用?”

薛煒一直在微笑,完全看不出他對謝白鷺這些話的真實反應。

等謝白鷺說完,薛煒難得流露出些許好奇:“

你究竟來自何方世界?”

謝白鷺:“……”雖然有些突然,但她並不算意外。

哪怕是最了解她的淩凇,也隻以為她是奪舍的,但薛煒篤定她來自彆的世界。

她起身抱胸笑道:“這個,不如薛前輩拿我想知道的事來換呀。”

薛煒笑道:“你好大的膽量與我討價還價。”

以謝白鷺過往跟分神們接觸的經驗來看,做小伏低並不會讓自己更容易活下來,態度過得去就行,抓住每一個機會,該討價還價的時候千萬不要白給。

謝白鷺道:“隻剩一個多月了啊,再不想想辦法,我們就要完蛋了,這時候就顧不上什麼客氣不客氣的了吧。”

薛煒認真望著謝白鷺許久,最後卻隻是抬起手,幾根手指往外揮了揮。

謝白鷺見他並不想再說,也隻能離開。

小白冒了出來,低聲說:“主人,你的猜測好厲害啊!但是,我覺得一定沒錯的,你可是天選之子啊!”

謝白鷺也隻是按照一般修仙的正常發展接合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隨便亂猜的而已。她穿越以來遇到的一切著實算不上普通,可見她若是有使命,這使命小不了。

她掃了眼淩凇,他似是完全不在意時間的流逝,隻當這三個月是在大能庇護下提升修為,他也確實做到了。

她坐下修煉了會兒,丹田處似變得越來越不同了。

等結束修煉,她若有所思地對小白道:“這地方養人,不是,養修士啊。”

明明她不久前才剛用果子強行提升修為到金丹中期,可在這裡隻修煉了一個多月,她已經能摸到金丹後期的邊了。

她的天賦沒那麼好,隻能是這地方,或者她每天蹭的茶水的原因,或者兩者都有。

小白自然也感覺到了謝白鷺境界的變化,激動道:“主人好厲害,主人也要提升一個小境界了!”

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早先謝白鷺還覺得被困三個月好長,如今卻覺得,三年她也可以!以如今這進度,給她三年她說不定能摸到分神的門檻。

被困第五十三天,謝白鷺雖然還是沒能從薛煒那裡套出什麼話來,但她已成功升了個小境界,如今已是金丹後期修士了。

她升境的時候,淩凇就在一旁看著,他是親眼見謝白鷺從金丹初期到中期的,如今又從金丹中期到金丹後期,這速度都已經超過他了。

在謝白鷺升境成功後,淩凇道:“你猜猜三個月後會發生什麼?”

謝白鷺心情好,精神也好,掃了他一眼:“你如今終於開始擔憂了?”

淩凇眉目間依然很是輕鬆:“那倒不至於。”

他在謝白鷺身旁隨意坐下,側頭看向她:“原來你來自彆的小世界。”

他聽到了薛煒和謝白鷺的話,跟薛煒的感覺一樣,他一向也覺得謝白鷺與這世界格格不入,如今才知,她原來並不是此方世界之人,也難怪。

謝白鷺道:“那又如何?”

反正她現在用的是自己造的身體,不屬於任何人,她不怕被人說奪舍被喊打喊殺了。

而且她也不是穿書,不用擔心暴露自己知道什麼劇情。

對了,有一個猜測被她遺漏了,薛煒若是穿書,會提前知道劇情,也會有類似先知的外在表現。

淩凇眸光微動:“想知道你的世界是什麼模樣。”

才能長出她這樣不同的人。

謝白鷺警惕道:“這是我拿來跟薛前輩交換信息的,怎麼能隨隨便便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