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交易沒成功,但她這會兒要是跟淩凇說了,就會有一種白給的感覺,薛煒一定會聽的。
淩凇蹙眉,又貼近幾分:“那你可會回去?”
哪怕謝白鷺曾說過她是凡人,且最初她確實表現得不像是個修士,但也絕不像是普通凡人。既不是凡人,能來這裡,就能回去。
謝白鷺剛想回答,到嘴的否定答案被她咽回去,她模棱兩可道:“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從她在這個世界被迫動手殺人起,她就已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了,她好像就沒想過還能再回去。
但倘若真有回去的機會擺在眼前,她當然會選擇回去。她的三觀到底還是跟原來的世界更契合。
在這個修仙的世界,她擔心語言真有力量,所以還是不要否認了,萬一呢?
淩凇抬手掐住謝白鷺的下巴,幾乎是以強硬的姿態和語氣道:“不許回去。”
謝白鷺:“……”
她拍下淩凇的手,語氣隨意:“都說不是我能決定的了,你跟我說沒用。”
她指了指天空,笑道:“或許向老天祈禱有點用處呢。”
淩凇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謝白鷺仰頭看他,神情裡帶了幾分做作的無辜。
這會兒明明淩凇是站著的,謝白鷺坐著,但兩個人之間的氣勢強弱卻好像交換了。
有所求之人隻會處於弱勢。如今謝白鷺已無所謂待在哪個世界,反正她都能好好活下去,但在今時今日,淩凇需要她待在這裡。
這種氣勢上的對調令淩凇心生燥意,他垂眸盯著謝白鷺看了會兒,轉身離去。
淩凇走後,小白長舒了口氣。
“他可真嚇人啊,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主人,他剛剛怎麼好像……好像有點……”小白停住了,它覺得它想說的那個詞跟淩凇完全不搭。
謝白鷺道:“可憐?”
小白點點頭,又遲疑道:“主人,這個詞是不是跟他完全不沾邊啊?”
謝白鷺笑了,像是答非所問:“這不是挺好的麼。”
小白小聲道:“主人,你可千萬彆被他騙了,要記得他殺你的時候有多凶!”
謝白鷺揉著小白的小腦袋安撫道:“放心,我懂。心疼男人會變得不幸,有那個心我不如先心疼心疼自己。”
小白聞言高興了:“主人你說得太好了,心疼男人會變得不幸,所以要
對他們狠一點!”
謝白鷺點頭:“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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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第六十天,剩下的時間還有一個月,但謝白鷺依然並無頭緒。
薛煒不愧是大佬,不管她怎麼試探,他的表情都不會有任何波動,她沒辦法通過他的神情來判斷自己猜對沒有。
因為反正已被他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為了小命,她甚至連“穿書”的猜測也拿來試探薛煒。
不曾想他反倒饒有興趣地問“穿書”是什麼。
但因為他的表情毫無破綻,他的詢問是真感興趣還是裝的她也無法分辨,所以她依然無法排除他的穿書可能。
雖然跟淩凇鬨得不太愉快,但第二日謝白鷺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去找了他,說著自己的嘗試和失敗,目前的困境可不是她一個人的,也絕非她一人可解決。
淩凇還跟以前一樣,並不熱衷於探索薛煒的目的。
被困第六十二天,謝白鷺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是不是很久沒犯病了?”
之前,她記得淩凇的血脈似乎有些難以控製,失控的時間並不確定,有時候會接連兩天,有時候就隔十幾天,但因為她跟他相逢時間也沒那麼久,並不清楚有沒有間隔六十多天的。
關於這一點,淩凇早發現了,他眸中隱有微光:“困住我們的東西,或許恰好也能壓製住我的血脈,除非我主動。”
他想要。但可惜的是,以他目前的實力,薛煒的人連碰都碰不到,更彆說搶奪靈寶了。
謝白鷺看著淩凇,他也恰好看了過來,這一對視間她明白了他的欲求,聳聳肩:“彆做夢了,你甚至連及薛前輩的毛都摸不到。”
淩凇起身,嘴角微勾,神情冷傲:“並非不能一試。”
謝白鷺抬手扯住淩凇的衣角,在他看過來時道:“是你自己說的吧,每一次激發血脈,你都會離徹底成為毫無神智的怪物更近一步。”
淩凇有一瞬間的怔忪,心臟好似跳快了一分,麵上也帶了笑:“你在意我?”
謝白鷺心道,我是不想身邊有個隨時可能異變的可怕怪物好吧。
她卻也不否認:“你要這樣想也可以,反正打不過,何必呢?”
淩凇彎腰扣住謝白鷺的手腕,另一隻手一點點輕輕將她的手指掰開,最後被他握在掌心,他笑道:“逃不過的事,早一些遲一些又有何妨?”
自從他得知自己父親最終命運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遲早也會迎來這一天。反正這世界於他來說也沒多少趣味,失去神智後死也就死了。
有著這樣既定的命運,他本不該在謝白鷺複活之後再來招惹她……可他從來不是那樣無私之人。
秘境中的那些記憶很好,但他覺得不夠,他想要更多,哪怕明日便要死,今日他也要增加更多不讓他覺得無趣的記憶。
謝白鷺看著淩凇的笑有些愣神,那不是看開之後的釋然,而是一種無所謂。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最後的結局。
明明如此,他卻還偏要來纏著
她。有點良心的人,明知自己得了絕症,不是該走得遠遠的麼?但顯然他是個自私自利的神經病,他根本不在乎她要真喜歡上了他之後他死了她會有多難過。
他不要未來,不要承諾,隻要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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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讓她不要回去也隻是擔心她回得太早他就沒得玩了,要他這樣的人對某個女修生出好感實在太難了,他可沒有時間另找他人再嘗試一次。要是他徹底變作怪物,她走不走的他當然無所謂。
謝白鷺覺得幸好她看得穿,心也夠硬,不然真要被虐慘了。
但可真是太令人生氣了啊,多渣的想法,她這怎麼忍得了。憑什麼隻他能玩弄她這可憐柔弱的美少女的心,她也得做點什麼吧!
從前她的做法還相對被動,但現在,她要更主動起來了。
在淩凇鬆開謝白鷺要走時,她卻反手抓住了淩凇的手腕,在他回頭看來時,她仰頭對上他的視線問道:“假如我一直不走,那你可以試著不要變成怪物麼?”
謝白鷺抓著淩凇的手,因而她感覺到隨著她的這句話,淩凇的肌肉從放鬆變得僵硬。
淩凇順著謝白鷺的力道貼近,狹長雙眸微眯,抬手輕觸她的麵頰,許久並未出聲。
他並不奇怪謝白鷺此刻這略顯突兀的話,因為他對她的喜歡和殺意可以並存,她自然也能,哪怕她總是說要殺他,也會動手,但他們畢竟在秘境中相處了那麼久。
他抓起謝白鷺的手,按在他麵上依然不曾消退的鱗甲上,笑問道:“怕嗎?”
鱗甲的觸感有些涼,比看上去要光滑,像是金屬觸感,是一種很新奇的感覺,並不令她反感。
謝白鷺實話實說:“你要是不殺我,我怕什麼?”
淩凇的聲音很冷酷:“可我偏會殺你,血脈激發時,我不記得任何事,腦子裡隻有殺戮。”
謝白鷺理所當然道:“那你就不要變成怪物啊。”
淩凇鬆開了謝白鷺的手。這一刻,他也不知為什麼就突然記起了當時他母親跟他提及父親的往事時麵上的厭惡和恐懼。
他那時候就知道,那厭惡和恐懼裡也有他的一份。
他母親說,他若不能控製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成為那種怪物,他想她看他的眼神應當和當年看他父親一模一樣。
她沒有說實話,她當時便認為他控製不了,篤定他最後會跟他父親一樣,她並不知道她的眼神早透露了她的情緒。
但謝白鷺麵上並無這些,她的怕,跟怕他是一樣的,她隻是怕被殺,而不是會成為怪物的他本身。
他戴著麵具時曾遊走在街上,見多了人們提及他時的厭惡和恐懼,跟他的母親如出一轍。
可謝白鷺呢,在被他強按著觸碰他麵上的鱗甲時,她甚至挪動指腹摩挲了下。她或許還以為他沒發現,以為這層鱗甲堅硬而缺乏觸感,恰恰相反,這層鱗甲十分敏感。
他差點笑出來。
所以,纏上她也不能怪他自私,誰叫她哪一點都讓他滿意呢?
但那個結局無法更改。
淩凇道:“好,我試試。這次之後。”
謝白鷺沒能攔住淩凇作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原地站了數息,還是跟了上去。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她還不是為了助人,就更管不著了。
當然,嘴上還是要說得好聽點。
謝白鷺跟去時,淩凇剛跟薛煒交上手。
她想起前一次他血脈激發時,隻是紅眼睛,身上的鱗甲並未增加,但此時,他原本半個臉的鱗甲已經增加到覆蓋整張臉,露在外頭的手背上也有,被衣服遮蓋的身體表麵有多少鱗甲就未可知了。
她明白了,當時淩凇對她動手時確實是留手的,如今才更接近她當時以龜息訣躺在水塘裡所看到的他對抗三個分神時的樣子。
這一回,薛煒終於從他的凳子上起來了。
謝白鷺怕被殃及池魚,不敢靠太近。
淩凇已是元嬰修為,血脈激發又變得更完全,實力遠超分神初期,而薛煒的修為更是超過分神,兩個大佬打架,僅僅隻是金丹的謝白鷺那雙眼睛已經無法捕捉到了。
在她的視野中,隻能看到兩道影子相撞分開,再相撞再分開,她聽到了拳頭砸到肉的聲音,但音畫並不同步。
但她很努力在看,這種高水平的對決,她這輩子也不知還能……哦,不對,隻要跟著淩凇,她將來怕是還能再看到不少。
總之,哪怕看不明白,她也看得很認真。
直到兩道白影中的一道砸落地麵,而另一道終於現出身形,穩穩地懸浮在空中。
毫無疑問,贏的人是薛煒。
他隻有衣衫稍顯得淩亂,氣息依然平穩,麵上帶笑。
“就這啊?”他搖搖頭,“虧我還有過幾分期待。”
謝白鷺默默往下看去,淩凇應該是昏過去了,不過就算不昏,失去神智狀態的他聽到這嘲諷的話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薛煒拍了拍衣袖道:“帶走吧。”
淩凇掉落的位置就在木屋邊上,差點就砸到木屋了,薛煒並不想讓淩凇就這麼躺在他附近。
謝白鷺遲疑了一瞬,隻能硬著頭皮靠近。
根據過去的經驗,隻要她不對他產生殺意,就不會讓他有反射行為。
謝白鷺慢慢靠近,再慢慢摸到淩凇的手臂將他扶起。很好,他跟軟泥似的毫無反應。
她心中也不敢想任何關於過去的事,就怕控製不住生出殺意。
薛煒饒有興致地看著謝白鷺那小心翼翼的舉動,突然出聲道:“這麼害怕,怎麼不趁機殺了他?”
他微笑道:“他不是說了麼,這裡壓製他的血脈,除非他主動。你看他現在能主動嗎?”
謝白鷺心中一動,她竟然忘記這事了。
殺意不自覺生出,謝白鷺刹那有些緊張,但見淩凇垂著腦袋毫無反應,她的心臟也砰砰直跳起來。
可以……這次真的可以!
謝白鷺心
裡想著殺淩凇,嘴上說著殺淩凇,也假模假樣動過手,但她其實心裡清楚得很,她根本殺不了他,他的血脈是一種詛咒,也是一種保護。
今日,機會真正到來時,她便覺得恍如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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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真的能殺他。
可是,她真要殺他,真該殺他嗎?
謝白鷺有一瞬的心軟,但很快便又變得堅如磐石。
她可憐他,那誰來可憐自己啊?好不容易換了軀體重生,本可以過上逍遙日子,偏他非要來糾纏她,這不是他自找的麼!
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無辜凡人和修士將來免受失去神智的淩凇的屠戮,她都該動手。
殺意在這一刻到達頂峰,謝白鷺手一攤,喚出碧落,緊握劍柄,劍尖便往淩凇紫府的位置刺去。
但她的劍在剛刺入淩凇額頭半寸時便再也無法動彈,她微微側頭,是薛煒以兩根手指捏住了她的劍柄。
她微露詫異:“薛前輩?”
薛煒按下謝白鷺的劍,神情終於多了一分無奈:“你是真會動手啊。”
謝白鷺心中微動,這是試探?試探什麼,他們的感情?薛煒所謂的滿意指的是這個?
希望淩凇死曾在謝白鷺的心願清單上排第一,但這個機會真正出現時,她太激動了,以至於忽略了其他。
薛煒怎麼可能讓淩凇死呢?他等他們兩人都到齊了之後才說明要求,也沒說他們兩人隻有一人能活。
那麼,薛煒試探的是什麼?她對淩凇的感情?正如薛煒所見,她真動手殺淩凇了,表現出來的就是她對淩凇並無真感情,這會是薛煒想要的嗎?
謝白鷺單手扶著淩凇,壓下心中緊張,望向薛煒道:“既是薛前輩首肯的事,晚輩也不好讓您失望。”
薛煒也不在意謝白鷺暗含挑釁的話,擺擺手道:“帶他走吧。”
謝白鷺收回碧落,帶著淩凇離開。
小白冒出來,小小聲道:“可惜,就差一點了!”
如今哪怕還有機會,謝白鷺也不能動手了,這裡屬於薛煒,誰要做什麼說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謝白鷺道:“沒事。其實,剛才差點殺掉他時,我也爽到了。”
哪怕隻是知道自己可以殺他,她都感覺到了愉悅。
沒得手反倒是她所認知的現實,他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死嘛。
待回到他們常待的地方,謝白鷺便將淩凇丟下,自己到一旁坐下。
小白還在喃喃自語:“從沒離殺掉那個瘋子那麼近過!嗚嗚嗚真的太可惜了!”
謝白鷺揉著小白的小腦袋,低聲說:“彆念了,一會兒淩凇醒了要是聽到了……”
謝白鷺的話尚未說完,小白頓時噤聲,對淩凇的恐懼它是刻在骨子裡的,哪怕謝白鷺境界漲得很快,哪怕淩凇已經完全不提拆它的事了,它還是覺得他隨時會毀掉它。
謝白鷺在一旁思索著薛煒的目的,想得入迷,淩凇醒來時,看到的便是她倚靠在樹乾上,
單腿屈起,側顏淡漠的模樣。
他撐起身體,沒忍住喉嚨裡的癢意,吐出一口血來。
血染紅了他麵前的泥土,他正要以手背擦去嘴角沾染的血,視野中便多了一條白淨的帕子。
他抬眼,謝白鷺下巴微揚道:“拿著。”
淩凇接過,慢條斯理擦著嘴角的血跡,以及手心手背的臟汙。
在他恢複神智之後,身上的鱗甲已退了不少,恢複到跟先前差不多。
謝白鷺默默看了眼淩凇眉心的傷,是碧落刺出來的,那點傷本身不算什麼,但恰好不在鱗甲的位置,就顯得很明顯。
她一會兒該怎麼解釋他額頭的那道傷呢?
唔,說是薛煒乾的吧!是他要她動手的,說是他乾的也不算錯!
在心中甩鍋完畢,謝白鷺在他身旁盤腿坐下道:“你完全沒有一戰之力呢。”
淩凇瞥她一眼,並未說什麼。
謝白鷺道:“你受重傷昏迷,薛前輩卻隻亂了衣角。瞧瞧你這一身的傷,嘖。”
淩凇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綻開笑意:“就這麼高興?”
謝白鷺理直氣壯:“早告訴過你了,你不聽並且因為你的不聽而倒黴,我幸災樂禍不對嗎?”
淩凇當然也不意外這個結果,因而他很平靜地睨了謝白鷺一眼:“你剛才想殺我吧。”
謝白鷺:“……”竟然還是沒有瞞過嗎?
不等她開口甩鍋,淩凇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道:“碧落造成的傷。”
謝白鷺沉默數息,開始擺爛:“沒錯。我就試試,這不是沒成嗎?”
他挑眉揭穿:“因為薛煒阻攔。”
謝白鷺突然湊近了淩凇,微笑道:“誰阻攔不都一樣?結果不是好的麼?那就不要計較了。”
她拿先前淩凇說的話還給他。
不過,她高估了淩凇的道德底線,他也並沒有她這麼愛惜性命。
“我不計較。”他雲淡風輕似的無所謂道,但下一句卻又帶上清淺笑意,“我隻要補償。”
然而與他的清淺笑意相悖的是,他忽然欺身上前,掐著謝白鷺的下巴將她重重抵靠在樹乾上,低頭吻了下來。
在察覺到碧落差一點就會貫穿他的紫府奪走他的性命時,他並不生氣,反而感到了讚賞,以及一種難言的興奮。
謝白鷺,他的鷺鷺,差一點就成功殺了他。她可以讓他珍惜生命,不要變成怪物,也可以冷酷地親手奪取他的性命。
謝白鷺:“……?”
有病吧!她也想刺他一下而已,結果他就莫名興奮起來了,神經病啊!
碧落喚出,她一劍往淩凇腹部刺去,但尚未抵達,便被噬殤蕩開,噬殤劍身劃過一道弧度,將碧落死死壓在泥地上。
碧落被噬殤以靈力壓製,謝白鷺便沒辦法收回再喚出,果斷丟了劍,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匕首,這回往淩凇的脖子捅去。
淩凇也鬆開噬殤,空手借住了匕首,靈力包裹的
手掌沒有被鋒利的匕首傷到分毫,匕首的尖端距離他的脖子也就寸餘,卻再不得寸進。
謝白鷺不管那匕首,另一隻手凝聚靈力朝淩凇腰腹打去。
淩凇一隻手按住匕首,一隻手按住謝白鷺的下巴,哪來的手再扛,便隻能硬生生受了這一掌。
然後謝白鷺就發覺不妙了。
因為在他們刀光劍影間,淩凇始終沒鬆開她的唇,甚至深入勾纏她,因為她這一掌,他氣血翻湧,血便順著喉嚨上湧……她就嘗到了濃鬱的血腥味!
謝白鷺拿雙眼瞪淩凇,正要再送他一掌,他終於鬆開她退後,更多的血便從他的嘴角滴落,也弄臟了謝白鷺的衣服。
今日她穿一套淺藍色裙裝,暗紅色的血落在上頭格外醒目。
她眼睜睜看著血染紅她的裙擺,心道,千防萬防,她到底還是被血濺到了。
謝白鷺不知道的是,她被血濺到的不隻是裙擺,還有唇瓣,血液如同胭脂,將她的唇染得嬌豔欲滴,看得淩凇眼熱。
他到底還是起身了,起來時踉蹌了一步,險些跌倒,跟薛煒打的傷還沒怎麼處理過,又添新傷。
可他並不在意謝白鷺方才拒絕他親吻時的那些劇烈反抗,反而覺得頗有趣味,哪怕傷勢因此加重,他也心情極好,慢慢走遠了些,坐下調息療傷。
謝白鷺見淩凇腳步不穩,心道活該,她拿出儲物袋中的新帕子擦去唇上的血液,還是感覺口腔裡血腥氣極重,拿水漱了好幾次才罷休。
她抬眼時才發覺淩凇並未專心療傷,他望來的目光比以往糾纏黏膩。
她隻覺得一個激靈,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起身走開,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被他看到。
等換到個安靜的地方,小白才小聲邀功道:“主人,我剛才幫你咬他手指了!”
就是掐著她下巴的手,隻不過哪怕它是器靈,如今拿小貓牙咬淩凇,連個牙齒印都留不下,他理都沒理。
謝白鷺道:“謝謝你啊小白。”
此時出聲她才發覺自己的嗓音有些啞了,好在小白並未注意到。
小白還在義憤填膺:“他也太壞了,怎麼能隨便親主人呢!還咬出血了!”
謝白鷺頓了頓,還是出聲道:“……那是他自己的血,我打的。”
小白愣了下,大聲說:“那是他活該!主人乾得漂亮!”
謝白鷺忍俊不禁,揉著小白可愛的貓貓頭,神情愉悅。
但笑著笑著,她還是回憶起了剛才那個吻。
在幻境秘境中,她和淩凇親過不知道多少次,但像剛才那麼血腥的,還是少。
她倒不怎麼排斥跟他的肌膚相親,畢竟他的模樣是她的理想型嘛,如今鱗甲半覆麵,就更有感覺了。
她氣的是,明明她在刺他啊,他要麼頑固不化,要麼反唇相譏,要麼幡然醒悟,就是彆被喚起啊!
這也太變態了吧。而且他們所有的你來我往,薛煒都看在眼裡。
被困第六十三天,
謝白鷺去薛煒那裡蹭了兩杯茶水,便一句話不說就打算走。
薛煒叫住她?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頗有興趣地說:“你想殺他是真,但也不排斥他的親近。”
這不是問句,不需要謝白鷺回答。
但她還是回頭道:“可能是因為我跟他有些相像,他同樣可以在喜歡我的同時殺我。”
薛煒歲數是大,閱曆也豐富,但大約是沒見過這樣複雜的男女關係,微微挑眉以示驚歎。
謝白鷺本來人都打算走了,回過身來坐下問道:“薛前輩喜歡看這個?”
薛煒微笑:“你認為呢?”
他又恢複了一貫誰也猜不透的樣子。
謝白鷺道:“就算不是喜歡,也是感興趣。”
不過這離滿意還遠著呢。
薛煒最近對她和淩凇的複雜關係表現出了一定的興趣,但這可能是他額外感興趣的點,不一定是他最初將他們留下的目的。
薛煒微笑,不承認也不反駁。
在謝白鷺走之前,淩凇也來了。
他養傷一日,傷好差不多了便又來找薛煒打架。
在謝白鷺經過他時,他拉住她手腕,垂眸問她:“在生氣?”
謝白鷺抬眼與他對視,片刻後忽然靠過去,主動摟住淩凇勁瘦的腰,嬌聲嬌氣道:“氣什麼呀,薛前輩喜歡看,我們多讓他看看吧。”
淩凇挑眉微訝,謝白鷺便已經用了些力道將他推到凳子上背靠桌子坐下,他的脊背撞上桌子,桌子顫動,桌上的茶杯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然後謝白鷺跨坐在淩凇的腿上,低頭親吻他的唇角,並拉扯他的衣襟,露出他顯明的鎖骨。
淩凇:“……?”
他怔了一瞬,也就沒有阻止謝白鷺亂來。
就在桌子另一邊的薛煒:“……”
雖然他歲數大,但他過去一心修煉,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膽大妄為在他麵前上演這樣大膽的戲碼。
沉默數息,薛煒站起,轉身,離開,打算把空間留給他們。
隻是,那套桌椅他還挺喜歡的,用慣了,還真有些不舍得換。
見薛煒要走,謝白鷺喊他:“薛前輩,你不愛看這個嗎?”
薛煒腳步微頓,他好像沒說過他愛看吧?
謝白鷺道:“那就換一個。”
被用作工具人的淩凇尚未來得及扯好自己的衣襟,便見匕首襲來,他抬手擋住,微微抬眸,正對的是謝白鷺仰頭看薛煒而露出的纖細脖頸。
薛煒回過身來,他微笑道:“彆急,還有二十七天。”
謝白鷺確實急了,因為薛煒滴水不漏,他表現出來的興趣也不一定是真正“考驗”的點。哪怕她和淩凇在這個地方進益飛快,也絕不可能打得過他,淩凇已親身驗證過,他們對上薛煒毫無勝算。
所以他們隻能按照薛煒給的遊戲規則走,卻偏偏連題乾是什麼都不知道,眼看著截止時間越來越近,她能不急嗎?作為另一個當事人的淩凇不急,她就連他的份一起更急了。
謝白鷺壓下心中焦躁笑道:“薛前輩,咱們也有六十幾天的交情了,真不能漏一點底嗎?”
薛煒點頭道:“不能。時間尚早,你可以再多點耐心。”
謝白鷺心道,時間到了死的不是你,你當然很有耐心。
她故意嬌聲道:“前輩~真的不能給人家透個底嗎?”
薛煒:“……”
謝謝這個小輩,他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起過雞皮疙瘩了。
兩人之間,淩凇悠然自得地靠著桌子,一手扶著謝白鷺的腰穩住她,一手還捏著她尚未鬆開的匕首刀刃。
而他的目光更為悠閒地流連在麵前的一畝三分地。
正如謝白鷺所想,他一點兒都不急,此時甚至還有些出神,她的脖頸又白又嫩又細,似乎很容易捏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