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他的目光總是冷……(1 / 2)

doubleface 餘姍姍 8262 字 4個月前

卷一.回溯

Chapter 01

“林尋,林尋?”

林尋一下子醒過神,身體的第一反應就是環抱住自己,手指來回撫摸皮膚,好像是為了確定那莫名其妙出現的灼燒感。

但她很快就停下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

“你怎麼了?”那道聲音再度響起。

林尋下意識抬眼,這才想起自己是在學校裡。

此時她正站在教學樓的走廊中間,周圍有一些同學,前麵距離她十幾步遠的是校領導和教導主任——所有人都在看她。

至於剛才出聲叫她,此時已經來到跟前,且比她高了一個頭的男人,則是她的小舅舅,許亦為。

林尋喘了口氣,搖頭:“我沒事。”

這是她的老毛病,會無緣無故地怔忪不安、陷入驚恐,更嚴重的還會有失魂現象,或毫無征兆地暈眩,或做出古怪行為,但事後自己完全沒有記憶。

許亦為又看了她一眼,雖仍有疑惑,卻礙於場合隻能暫且不表,隨即轉身走向班主任,笑道:“抱歉,您剛才說到哪兒了?”

校領導又笑嗬嗬地講起來。

林尋已經恢複正常,自然注意到周圍同學們的竊竊私語和指指點點。

他們的目光大都集中在許亦為身上,畢竟像是許亦為這樣英俊年輕的“長輩”在高中並不多見。

而且他隻比他們大十歲。

林尋又看向前麵的許亦為,看到他一貫襯身的裝束,西裝、皮鞋,以及看似隨意的四六分發型。

因不是嚴肅隆重的場合,不是上談判桌或參加什麼盛會,他沒有戴昂貴的手表和袖扣,領帶也選擇了圖案顏色比較柔和的款式,不至於搶校領導的風頭。

三年前林尋剛考上這所高中,許亦為就向學校捐了一大筆錢和一批電子設備,林尋因此受到學校的特彆優待,老師們對她更是額外關注。

她沒有借機行使什麼特權,雖然不管做什麼,她的一言一行都會被無限放大,比如彆的同學安安分分地學習,並不會得到什麼獎勵,而她隻要不做出格的事,學習成績保持在中遊,就能迎來諸多誇獎——她很想低調,但這很難。

偶爾遭遇同學刁難,她也不需要做什麼說什麼,自會有同學將小報告打到老師那裡,老師會第一時間出麵解決。

同學們對她所知不多,無非是這樣兩句話:

“她家有錢,還給學校捐了大一筆錢。”

“她有關係,老師都向著她,你惹她乾嘛啊?”

同學們還會在背後議論她的家庭環境和構成,因每一次學生家長會,前來參加的都不是她的父母,而是許亦為的助理。

事實上今天是許亦為自捐款後第二次來學校,上次是開學典禮,這次是畢業典禮。

至於她的父母……

林尋對生父沒什麼印象,他走得很早,林尋隻記得他叫林正。

她的生母名叫許南語,於四年前去世,死因是頸部被刀刃割破大動脈,出血過多身亡。

那個曾被警方鎖定的嫌疑人,同時也是案發現場的目擊者,聽說許南語生前與她多次發生衝突。但因為嫌疑人本身患有精神分裂,案發後沒多久就被送去精神病院。

此時的許亦為和校領導正有說有笑,林尋和老師們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

林尋偶爾微笑、點頭,或“嗯”一聲,對於談話內容左耳進右耳出,隻是默默觀察幾位成年人的你來我往。

一行人走得並不快,直至離開教學樓,來到停車場,話題終於乾涸。

林尋坐到車上,才算真正地舒了一口氣。

車子緩慢移動,她看著車窗越來越遠的校領導和老師,聽到旁邊的許亦為這樣問:“剛才在走廊裡,你是不是又斷片了?”

林尋發病沒有絲毫規律可言,她的性格一向安靜,不像是會輕易受到外界的乾擾和刺激——起碼看上去是這樣。

而且每次發病之後她都會記憶斷片,明知道問不出什麼,但許亦為和醫生依然會問。

這一次,林尋沒有一問三不知,而是轉頭看他,試圖將剛才的感覺形容清楚:“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隻是忽然感覺自己死掉了,還是被燒死的。”

兩人目光對上,林尋眼裡還殘留著困惑。

也因這樣近距離地對視,她仿佛看到許亦為的瞳仁緊縮了一下,很細微,一瞬即逝。

“哦。”許亦為隻應了一聲便垂下眼簾,又道,“先回家吧,待會兒咱們去醫院。”

林尋沒有異議,點了點頭,隨即看向許亦為手邊的紙袋,問:“我能看嗎?”

許亦為將紙袋遞過來,裡麵裝的是林尋的資料和數頁成績單。

林尋隻粗略地掃了一遍,便看向教師評語,這清一色的讚美之詞和她的自我認知割裂開來,好像形容的不是她,而是什麼絕世天才。

許亦為一邊拿手機回信息,一邊說著後麵的安排:“留學的手續有人去辦,你什麼都不用操心。等咱們回到你小時候住過的地方,你就專心學習語言和文化知識,課程我會讓人安排。”

林尋動作頓住:“我真的要留學嗎?”

她對此一點概念都沒有,完全想象不到自己一個人在陌生國度是什麼樣的情景,什麼樣的感覺。

許亦為隻陳述事實:“你沒有參加今年的高考,如果不留學就要再上一年,參加明年的高考。”

林尋沒吭聲,今年的三次模擬考試,有兩次她因為中途暈倒而錯過,還有一次成績不佳,考卷有一半是空白的。

那之後許亦為和她聊過一次,問她的想法,是要先治病還是一邊治病一邊上學。

她隻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

她說的是真的,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考試途中再出岔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病到底有多嚴重。

林尋想了想,又問:“咱們一定要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