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肺腑虹黛交心,論親事薛母慰子(1 / 2)

薛虹忖度著道:“你若不嫌繁瑣,我先調幾個管事給你,與林管家、林安父子倆協理外麵的田莊、鋪子,賬目、進益一並彙總到你這裡。”

他頓了一下,見黛玉仍帶著笑意,便繼續道:“你若耐煩,自己看著解悶;不耐煩,我得空替你理一理。外麵的事兒,若需主家出麵料理,每月勞煩大哥哥一、兩趟的,也耽誤不了多少功夫,還能借機分他些紅利,貼補家用。”

黛玉笑道:“你現在授了實缺,哪裡有功夫做這個?”

她放下手中繡活,垂頭道:“我常聽人說,姑娘家做好針織女紅才是正業,你現在讓我管外麵的賬,就不怕人說閒話?”

前世,薛虹還是寶釵時,曾勸過黛玉不要讀雜書,隻該作些針鑿、紡績的事。

如今,時移世易,他成了男兒郎,體驗到了主宰自己人生的快樂,哪裡還會這樣約束黛玉?

薛虹坐近了些,緩緩道:“針織女紅也好,管家理賬也罷,就是你彆的一概不做,日日讀書、寫字,隻要心中歡喜,我沒有不支持你的!”

黛玉詫異抬頭,正與薛虹四目相交,驚覺二人離得之近,霎時紅了臉,起身走開了些。

薛虹也站起來,追上幾步,低聲道:“我說的是真心話,你已經很好了,我絕不妄想改變你,隻要是你心意所向,哪怕其中無我,我也願意傾力為你達成!”

黛玉回頭看他,顫聲道:“什麼叫做‘其中無我’?難道到現在,你還疑心我,我......”

淚珠兒連串滾落,話卻說不下去。

薛虹聽她誤會了,忙道:“絕不是!我隻怕誤了妹妹的心。”

“你還是在疑我!”

黛玉哭得渾身顫抖,踉蹌著就要出去,薛虹急得拉她衣袖,慌道:“絕非如此,我隻是擔心我這樣的世俗之人,誤了妹妹這般的世外仙姝!妹妹若是不嫌塵世醃臢,願意下凡陪我,薛虹自然求之不得!”

黛玉轉過身,又好氣又好笑:“什麼世外仙姝?你就會胡說!你......”

伸指要戳薛虹一下,終究還是慢慢垂下,低聲道:“你放心!”

薛虹隻覺得一股暖意,從腳底直湧到天靈蓋,渾身都顫栗了。

他顫著手,去抓黛玉的手,黛玉彆過頭,卻沒躲開。

二人手指交握,薛虹慢慢捋開她一根春蔥般的玉指,在自己額上點了一下。

黛玉低聲斥道:“要死了,被人看見,成什麼體統!”

薛虹歎息道:“妹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哪怕是想打我一頓呢?薛虹也得儘力為妹妹達成!”

黛玉抽開手,轉身啐道:“油嘴滑舌!”

薛虹看她纖腰嫋嫋、弱不勝衣,想到賈璉這兩天就要走,自己也得搬出去,成婚前再不能如這幾日一般日夜相見,黛玉若是病了、惱了,自己也不能立時知道,不由得心酸起來。

黛玉想是也想到了這一節,手指絞在身旁紗簾上,黯然低了頭去。

兩人正默然垂立,隻聽門外紫鵑道:“璉二爺來了,快屋裡坐,姑娘和爺都在呢!”

話音未落,賈璉已經笑著走了進來,除了一些烏青痕跡,他頭臉已經恢複英俊,這些日子皆在外眠花宿柳,好不快活。

賈璉看屋內兩人隔的遠遠坐著,笑道:“屋內又沒老虎,你們坐那麼遠做什麼?”

黛玉紅著臉,不看他。

薛虹笑道:“正與妹妹商議莊子上的事兒,二哥怎麼今日有空?”

賈璉唉聲歎氣一番,道:“還不是我家裡那個,三天兩頭遣人催我。竟不像是個屋內人,反倒是我欠了巨款的債主!”

薛虹勸道:“二哥出門在外,鳳姐姐牽念也是人之常情!”

賈璉拱手道:“不管是牽念,還是催債,我至遲明日也得啟程了。虹哥兒也該早做打算,姑父喪事已了,你們未婚夫妻,還獨自住在一個府裡,到底有些惹眼。”

薛、黛二人聞言,相視一眼,又雙雙低下頭去。

薛虹沉聲道:“我今日也要收拾行裝,搬到衙門裡去。”

他送賈璉出來,賈璉拉著他的手囑咐道:“好兄弟,哥哥教你一句過來人的話,千萬彆讓女人管事太多,管著管著就把男人給管住了,從此不得自由!”

薛虹微微一笑,心道:我就樂意她管著我。

次日,賈璉坐船回京,薛虹送至碼頭,又轉到文生住處。

林二嬸、緋玉聽說兒媳婦要搬到林府,磨了幾日要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