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肺腑虹黛交心,論親事薛母慰子(2 / 2)

見文生態度堅定,林二嬸不再堅持,隻提出要謝媛兒帶著青玉去,道:“張嘴吃閒飯的都去了,咱們娘仨才無累贅。”

不妨被謝媛兒聽見這句“吃閒飯”和“累贅”,氣得哭了一宿,文生軟語安慰,又保證多去看她,才好些。

薛虹聽說青玉也要去,倒是沒什麼意見,青玉雖小,卻是既單純活潑,又機靈懂事,與她們姑嫂做伴也好。

謝媛兒、青玉行李都少,一車就送到了林府,黛玉見到謝媛兒,各種親熱相待自不必提。

單說,薛虹站在院內,看黛玉引著謝媛兒看房間、分下人,一副展開新生活的樣子,而自己與她分離在即,心底不由酸楚起來。

黛玉似有所感,回頭看那人,身影索然,癡癡立於院內,也紅了眼眶。

文生在一旁歎道:“我與林妹妹雖是本族堂親,到底男女有彆,以後來看你嫂子,還有勞薛兄弟與我同行,替我遮蔽嫌疑才好!”

薛虹聞言,大喜過望,拱手道:“理所應當,歡迎大哥常來勞我!”

他搬到知府官署內宅,思及黛玉遠在數裡之外,不由得狠狠地失眠了幾日。

薛蟠陪著薛母南下,在碼頭見到迎接的弟弟,當場嚇了一跳:“個子長高也就罷了,怎麼變成了烏眼雞?”

薛虹剛要答話,船上跳下來一個人,身姿瀟灑,俊逸不凡,竟是柳湘蓮!

薛蟠指著來人,得意洋洋地道:“給你介紹個人,我新結拜的柳二哥!相貌、武藝都堪做你的對手!”

薛虹迎上去笑道:“原來是柳二哥,好久不見!”

柳湘蓮掙開薛蟠,張開雙手,與薛虹擁抱在一起,道:“好久不見,自上次切磋過拳腳,再沒遇到更合心意的對手了!”

薛蟠傻眼了:“你們竟是認得的,什麼時候?”

薛虹笑道:“這說來就話長了,不如先迎了母親,到家裡細細說罷。”

薛蟠打嘴道:“正是,正是,見你們歡喜過分了,竟忘了母親還在船上。”

薛氏兄弟上船接了薛母,並柳湘蓮等人一起回到知府內宅,安置妥當,吃了晚飯,才聚在一起說話。

薛母拉著薛虹的手,看了又看,含淚道:“長大了,要成家立業了!林丫頭也是個好的,隻可惜我們來遲了,還未上門拜訪,怎麼偏偏親家公就這樣去了。”

說罷,垂下淚來,薛虹勸慰一番,薛母才止住傷心,正色道:“你二人訂親倉促,三媒六聘都未來得及準備齊全,這原是男方該行的體統。”

薛虹點頭稱是,薛蟠也拍手道:“正是這個理來!”

柳湘蓮見他們說起薛虹親事,不免要提及女方閨名,便借口出去更衣,避了出去。

等柳湘蓮走出門去,薛母才繼續道:“我們在京時,十三爺帶著王禦醫登門過兩次,說了作媒做保一事,這是天大的體麵,怎叫人不歡喜感激?”

“是啦!”薛蟠拍手道,“就因為這事兒,媽發了好幾封信給我,立逼著讓我回來給你操持,回來才知道還有孝期呢,白耽誤了我的生意!”

薛母拍他一下,嗔道:“就你牢騷多!林丫頭本家雖在姑蘇,那邊老太太卻是她嫡親外祖母,怎能失了禮數?”

她拉著薛虹,笑道:“我和你大哥帶了禮物,趕著去和那邊老太太、太太們說了,大家夥兒都歡喜得不得了,老太太還說給林丫頭早準備好了嫁妝,等喪期一滿,讓你們回京去完婚!”

薛蟠不忿道:“哪裡‘都歡喜得不得了’,我那寶兄弟聽說,不就一口血吐出來,昏死過去好幾日嗎?”

一句話說得薛虹訕訕的,垂頭不語。

薛母拍打薛蟠一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又安慰薛虹道:“寶玉不是為這事兒,他在你們之前就定了理國公的孫女,也沒見因自己定親頭疼腦熱的,怎麼等到彆人定親,就傷痛起來?想來不是為這個!”

薛蟠在一邊擠眉弄眼,顯然大不讚同。

薛虹想到黛玉當時情狀,心中很不是滋味,轉念又想:不論他們當時如何,都是過去的事兒了,自己和林妹妹有的,是美滿的未來!

隻聽薛母又道:“咱們現在既到了蘇州,給你林妹妹的聘書、聘禮總要先送去的,不知她家裡可還有人在?”

薛虹回道:“沒有親近的人,有位本家族兄,為人仁厚可靠,此事可與他商議。”

薛母點頭,又道:“林丫頭現在和誰住呢?她一個失怙女孩兒,可不敢孤零零獨個兒守在府裡。”

薛虹道:“是一位堂嫂子,陪她住呢!”

薛母聽了,放下心來,對薛蟠道:“自古長嫂如母,也算得是林丫頭的長輩了。你把咱們帶的東西理出幾份來,我明日親自上門去拜會一下,也探一下林丫頭。”

薛蟠正探頭看門外,聞聲回頭道:“這事兒你讓弟弟操持就好了,怎麼柳二哥更衣這許久,也不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