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媛兒因衣落淚,薛霸王借酒傷懷(2 / 2)

薛虹歎道:“那一輪月雖美,終不比咱們在船上時,共賞過的那一輪!”

黛玉嗔道:“哪裡‘這一輪’、‘那一輪’的,豈不聞‘今時月是故時月’......哎呀,不和你說了!”

她忽然回過味來,一跺腳,走開了。

薛虹見她懂得,微笑著接下去:“‘眼前人是心上人’!”

他沒有刻意壓低嗓音,黛玉走的又不遠,近得能看見她玉白的耳根緩緩染遍紅暈。

薛母見黛玉紅著臉回來,看了看外麵天色,道:“雖然立了秋,到底暑熱未消儘,玉兒切莫在太陽底下久站。”

話音未落,薛虹踩著腳步進來,薛母恍然倆人是出去說話去了,不由得會心一笑。

薛虹向薛母、謝媛兒告辭,又轉向黛玉。

黛玉臉上紅暈未消,隻假裝低頭喝茶,並不看他。

薛虹便俯身作揖,含笑去了。

江蘇布政使郝有德,年近花甲,一心隻想安然度過任期,告老還鄉。

誰知他服老,皇帝不服老,同為花甲之年,還要張羅著南巡。

忠順王把南巡旨意傳達給新上任的江蘇巡撫楊漢軒,楊漢軒出身刑部,愛辦案、好刑名,向來不耐煩這樣繁瑣的接待任務,便壓給了江蘇布政使。

突然多了這麼個出力不討好的大差使,郝有德有苦不能言,便費儘心力,把任務細細分解到地方,召來各地知府,傳達下去。

薛虹領了一堆任務回到府衙,天已微黑。待與眾同知、通判、理事們議事完畢,已是近二更時分。

回到自己院裡,丫鬟、小廝們似乎都已睡下,黑乎乎地不見一個人影。

洗墨打著燈籠,怒道:“這群沒心肝的,爺還沒回來,怎麼就都躺屍了?”

薛虹疲憊地蜘蛛他的埋怨,徑直推門進屋。

突然一聲大喝,屋內黑乎乎地闖出一個人來。

薛虹反應迅速,一手扣住來人肩頭,一手抓他腰腹,舉起來就要摔過肩去。

忽聽頭頂人大叫道:“饒命,兄弟饒命!”

放下來一看,原來是薛蟠,嚇得眼淚鼻涕都落了出來,哭道:“原是和你開個玩笑,怎麼就這般下死手?”

薛虹放下他,歎道:“哥哥,這麼大的人了,還這樣孩子氣?幸虧我沒拿家夥,不然非見血不可!”

薛蟠唬得又是告饒不跌,道:“誰讓你早出晚歸的,我與你久未相見,想請你喝頓酒都不可得!可不得捉弄你一下出氣?”

正屋、耳房陸陸續續掌了燈,鶯兒出來,吐舌一笑道:“我們都是聽大爺指示行事,二爺可要找對正主!”

小丫頭、婆子、小廝們也都走出來,訕笑著賠禮,全招供是薛蟠的主意。

急得薛蟠又是一陣哭嚎,拉著薛虹一定要走。

薛虹怕驚動母親,隻得換了衣裳,隨薛蟠去了。

薛蟠院裡,柳湘蓮正守著一桌酒席等著,見薛虹被拉來,起身笑道:“酒菜剛溫好第三遍,薛兄再不來,就要撤下去重做了!”

三人舉杯,飲了一輪,薛蟠讓下人又給斟滿了,拿起酒杯道:“你們兩個早就識得,卻瞞得我好苦!”

他走至柳湘蓮麵前,把麵前酒杯塞過去,道:“你既識得我弟弟,如何對我這般不容情,那日打得我好苦!快快快,自罰三杯!”

又對薛虹道:“你認得這麼位風流人物,竟不引薦給我認識,也該罰酒三杯!”

薛虹不接酒杯,隻笑道:“怎麼?大哥挨過柳二哥的打?卻是什麼緣故?說來讓兄弟給你們評評理!”

薛蟠張口結舌,半日才道:“不過是誤會,你們快喝快喝!”

薛虹與柳湘蓮碰杯對飲,又道:“我這兩日事兒忙,還未來得及和你們細談,怎麼柳二哥與我大哥又走到了一處!”

柳湘蓮還未回答,薛蟠搶著道:“你天天忙著公事,媽不叫告訴你。我挨打後就出門做生意了,誰知在平安州地界遇到一夥盜賊,危難當頭,柳二哥從天而降,救了我的性命!救命之恩,可不得以身相許,我們就結拜為兄弟了!”

一番話,說得薛虹、柳湘蓮哈哈大笑。

柳湘蓮笑道:“什麼以身相許?我這一生隻想要個絕色美人以身相許,薛大哥,你就免了吧!”

薛蟠急道:“我怎麼就不絕色了?也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爹生娘養的,比誰差呢?”

又引發一陣朗聲大笑,柳湘蓮一口酒嗆在嗓子裡,邊笑邊咳。

薛虹笑著替他捶背,轉身卻發現他哥哥並沒有笑,隻雙眼緊張地盯著柳湘蓮,手伸出來,又藏回去,如此幾番,直到柳湘蓮順了氣,才怔怔地停下。

薛虹一個激靈,忽然想到了夏金桂長得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