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蓋如故黛玉結新友,白首同歸薛虹得荷包(2 / 2)

黛玉這才放開紅爻,讓雪雁送她出門,並囑咐她快來。

等她戀戀不舍地回收回目光,卻見屋裡三個人,六隻眼睛一起看著她。

文生道:“什麼藥丸?妹妹不如交給我,我拿去給街上的大夫驗一驗?”

他的話一出,紫鵑先讚成道:“正是呢,姑娘與她說不到兩句話,就吃了那藥丸子,讓她紮針!嚇得我冷汗都出來了,那藥丸子是該驗一驗,常吃的東西,哪能這麼來曆不明的?”

黛玉笑道:“白首如新,傾蓋如故!紅爻妹妹為人純真爛漫,世所罕見,不需要如此。再說,她不是你們請來的嗎?”

文生便把從京生那兒知道的告訴了她,又道:“我們隻是請她來試試,沒想到她如此不見外,診金未談,就治起病來!”

黛玉輕咳了兩聲,還未答話,紫鵑已經從匣子裡拿出個天青色藥瓶,遞給薛虹:“二爺懂醫術,不如先看看?”

薛虹打開,看了眼色,又嗅了味道,道:“都是些常見的平和藥材,看不出問題。”

又拿給黛玉瞧,黛玉一把搶過藥瓶,嗔道:“她一文診金不取,還要被你們這樣懷疑?再說,接下來她要常住在此,治壞了她自己如何脫身呢?”

薛虹推過一張小桌子至塌邊,拿出手帕,卷了幾卷,放在桌邊,對黛玉道:“妹妹坐下,我診一診脈!”

眼見文生、謝媛兒皆在,黛玉哪裡好意思與薛虹接觸,雙頰暈紅,低聲道:“你若不放心,請個大夫來看一看好了。”

謝媛兒拉過她的胳膊,放置在帕子上,笑道:“醫者眼中無男女,妹妹隻把他當做平常大夫,把脈而已!”

黛玉到底臉皮薄,便側過頭去,不看薛虹。

薛虹坐在另一邊,屈起兩指,按了許久,才道:“是好了些,不過,妹妹沉屙已久,非一時可以全部拔除的。且寬心,先靜養兩日,等那女神醫再來時,我再來把脈。”

謝媛兒便推文生:“聽到沒?林妹妹需要靜養呢!快出去!”

文生會意,向薛虹笑一笑,扶著謝媛兒出去了。

紫鵑笑道:“還沒給二爺倒茶呢,我去去就來!”

也拉著雪雁出去了。

黛玉見他們這樣舉動,羞不可抑,隨手拿過條帕子捂在臉上。

薛虹咳了一聲,輕聲道:“這一條,剛墊在桌子上了,妹妹仔細不乾淨。”

黛玉這才驚覺,所拿帕子是薛虹方才卷起來那條,便扯下來,丟還給薛虹。

薛虹訕訕地接了,下意識地去額角拭汗 ,又反應過來,輕柔地卷起來,鄭重其事地放回懷裡,轉而拿袖子去擦汗。

見他如此,黛玉忙出聲止住:“怎麼有帕子不用?用起袖子來?”

薛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妹妹剛拿過的,如何能用來擦汗?”

聽了這話,黛玉七分羞澀,三分喜意,從袖中掏出自己的帕子,又向旁邊繡筐,取了一個新荷包,塞進去,擲給薛虹。

薛虹伸手接了,見是她往常一直在做的那個,上麵繡著水靈靈的出水芙蓉,忍不住摩挲著道:“妹妹病著,如何還費心做這個?”

黛玉佯怒道:“你若不稀罕,就還給我!”

薛虹自是忙忙地收起來,笑道:“送出去的禮,如何能收回去?隻是妹妹接下來一定要安心養病,千萬彆再這上麵費神了。”

黛玉點頭一笑,見他把荷包裡的帕子抽出,妥帖地安置在袖子,便道:“那手帕子是給你擦汗的,如何又收起來?”

薛虹挑眉一笑,從懷中掏出自己的舊帕子,拭了汗,對那帕子歎道:“如今有了妹妹用過的,你這被妹妹拿過的,可就不那麼稀罕了!”

逗得黛玉“噗嗤”一聲,笑得咳起來。

薛虹忙到了水給她。

好一會兒,黛玉才平複下來,輕聲道:“人都說,官場是汙濁之地。我身在閨中,無法幫你的忙,隻能做個荷包。望你看見它,能體會‘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薛虹點頭,正要回答,門外突然喧鬨起來。

門簾響動,紫鵑走了進來,慌慌張張地道:“怎麼好好的,緋玉姑娘竟喝了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