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關緋玉悟真諦,談笑間黛玉得事業(2 / 2)

謝媛兒隨後跟出來,見此情景,失笑道:“緋玉,你不好好在家養身體,怎麼替人做起苦力來?”

緋玉正色道:“我已經拜了紅爻做師父,從此要學著治病救人了!”

接下來幾日,紅爻替黛玉診病、製藥,緋玉就在一旁打下手,她甚有天賦,又學得用心,很快就能替黛玉摸脈、記錄每日脈案。

黛玉看她仿佛變了一個人,往日的犀利成了爽利,嘴碎變了風趣,也慢慢喜歡起來。

因薛母住在林府,薛虹又來往得勤了些,那緋玉竟從不主動上前,避無可避時也不過與薛虹以禮相見,絕不多說一句話。

薛虹倒是對她特彆在意起來,凡是緋玉端過來的藥,總要聞一聞,看一看,才敢讓黛玉服用;緋玉摸過脈,他也要攛掇著紅爻再診一診,或者乾脆自己上手複勘一番。

黛玉不知前情,對薛虹的小心謹慎又是疑惑,又是暖心。

這一日,薛虹走後,黛玉拿他的小心機說笑給謝媛兒聽,謝媛兒知道緣故,礙於緋玉的麵子,不好明言,便隻是拿薛二爺緊張你,這樣的話來遮掩。

黛玉觀她神色,明顯是知道原委的,仍要繼續用言語試探。

門簾一開,緋玉、紅爻走了進來。

緋玉徑直走到黛玉麵前,道:“妹妹不必問大嫂子,這其中緣故,他們不好開口,是顧及我的臉麵,還是由我講給你聽吧!”

她淡淡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呢,我當日自殺是因為薛二哥。我向薛二哥提親,被拒絕了。”

黛玉雖約莫有些猜測,還是震驚於她的直白。

緋玉又轉身,拉過紅爻,接著道:“後來,紅爻師父罵醒了我,我好好的一個人,為何要為心裡沒我的臭男人尋死覓活呢?不如留有用身,做有用事!你放心,我從此再不會多看薛二爺一眼!”

紅爻正一邊津津有味地聽八卦,一邊從小案幾上摸瓜子來磕,猛然聽到自己的豐功偉績,忙把瓜子藏在背後,作出一副為人師表的端莊來。

黛玉見緋玉如此坦誠,心下感佩,拉住她手道:“好姐姐,你有如今的境界,我也替你歡喜!等我好一點兒,也和小紅爻學醫去,咱們姐妹三人一塊兒懸壺濟世!”

紅爻笑道:“一邊要跟我學醫,一邊叫我小紅爻,如此不尊師重道,我可不敢收你!”

黛玉便作勢要施禮,紅爻忙伸手拉她,不妨手中瓜子散了一地。

眾人都哄堂大笑起來。

紅爻也笑,笑著在衣襟上擦擦手,才扶起黛玉道:“可不要如此,學醫這勞什子又苦又累,不適合你,你還是一世做我心中的神仙姐姐吧!”

謝媛兒在一邊笑道:“黛玉學醫,是有些暴殄天物。你們要懸壺濟世,我倒是有個好主意給你們!”

三個姑娘忙問什麼主意,謝媛兒抿嘴笑道:“這世間病人多了,你兩個小丫頭如何濟得過來,不如請林家的大小姐、薛家未來的少奶奶做個背後的財主,給你們撥一處地方,再撥一些財資,搜羅些苦命、伶俐的女子做醫徒,不出十年,必兼濟天下矣!”

緋玉歎道:“這個主意好!我幼時也有幾個閨中密友,現在大多嫁了人,有因為難產,家裡避諱男大夫,生生疼死的;也有被婆家欺辱,落下一身傷病無法醫治的;還有一些得了女兒癆,大夫不給醫治的……若是咱們培養些女醫,專門診治這些可憐的女子,該造福多少人?”

黛玉也道:“我今年去揚州時,那一帶正遭水患,一路看到許多女孩子流離失所,或被人遺棄路旁,或被人像牲口一樣賣掉,也有些患了時疫,無人救治。當時我就想,若有個地方,專門收容這些可憐的女孩子,該多好!”

她站起身,握住緋玉的手,道:“有句詩叫‘荷儘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咱們便開一家醫館,叫做擎雨樓,專門庇護天下無家可歸的女子!”

兩人說完,一起去看紅爻,紅爻回過味來,忙擺手道:“我還要賞天下美景呢,被你們拘在這裡,豈不失了很多樂趣?”

謝媛兒笑道:“咱們這邊經營得好,自然要慢慢向外擴張的,到時候你哪裡去不得?”

紅爻這才歡喜起來,她隨手拿起書案上的一支毛筆,挽了個劍花道:“我還能教武藝、毒、暗器、蠱術呢,咱們再設個武館吧!先說好,我可隻收漂亮的女孩子啊!”

說罷,扔了樹枝去拉黛玉:“好姐姐,我要先設武館!”

緋玉也來拉扯黛玉,要先辦醫館。

黛玉被她們團團圍住,驀然想起大觀園時,他們起詩社,去鬨鳳姐的情景。

一時明白了鳳姐的無可奈何,便笑道:“武館、醫館都會有的,慢慢來。隻是既有這個主意,咱們便要從長計議起來,切莫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真有女孩子投奔了來,就要負責到底呢!”

見她說得正經,紅爻、緋玉也鄭重起來,重重地點頭答應。

謝媛兒笑道:“真是小女孩家,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若隻想靠著林妹妹一人的財力,便是金山也給你們搬空了。依我說,因為男女之彆,多少小姐、夫人有病不能治,咱們的女醫若能口口相傳,在閨閣中打出名聲,未嘗不能自給自足!”

她說得頭頭是道,黛玉拉住謝媛兒胳膊道:“我出不出錢先不打緊,這裡有個現成的軍師,可千萬彆放跑了!”

說得四人都笑了起來。

青玉跳進來,笑道:“姐姐們要做什麼?算我一個!”

紫鵑、雪雁也圍上來:“我們也要學,學會了醫術,就是單在家照顧姑娘也使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