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妹妹妹文生初見史太君,思祖母黛玉再進榮國府(2 / 2)

文生笑道:“伯父去後,妹妹生過一次病,幸虧薛兄弟請了王禦醫診治,他自己又把伯父扶靈、喪葬之事安排得井井有條,不讓妹妹操一點兒心,妹妹的病很快就好了。入秋後,薛兄弟一邊請我家裡的去給妹妹作伴;一邊滿江南地托人求醫,給妹妹治了病根。妹妹現在身子已經大好了,還和三、四個姐妹辦起了醫館,造福一方呢!”

賈母聽得老眼含淚:“玉兒過得好,就好!隻是每次書信匆匆數言,也不說詳細些,讓我這老婆子放心!”

文生道:“妹妹也牽掛著老太太。我離開蘇州時,妹妹托我帶一箱子東西給老太太並諸位太太、小姐呢!有她托人專門給老太太炮製的藥丸,也有南方的新奇玩意兒!”

賈母讓人收下,見文生欲言又止,便對鳳姐諸人道:“你們去傳午飯吧,林公子今日和我一起吃!”

屋內諸人見如此說,知道他們有私房話要談,便都退了下去,隻留鴛鴦、琥珀伺候。

文生這才把昨日遇到寶玉一事挑揀著說了,說畢,低聲懇切道:“寶二爺天真爛漫,與妹妹幼年情誼,一時難以接受離彆,也是人之常情。隻是,現在兩人都大了,又各自有了親事,寶二爺再如此,難免授人以柄,影響二人清譽。”

賈母沉默半晌,才道:“你能這樣說,足以見得你的心,真是把玉兒當作親妹妹維護了!寶玉,是我縱了他,你放心,以後他不會再這樣了!”

文生告辭離去後,賈母讓人私下找來寶玉,寶玉剛被賈政劈頭蓋臉地訓斥過,正悶悶不樂。

聽得賈母告誡他不許再提林妹妹,寶玉崩潰大哭道:“我不信,隻林妹妹親自告訴了我:她過得很好,再不要和我相見!我才真正死心,再不提她!”

賈母見他又要發瘋病,不敢再逼他。

隻是二人都定了親,若不顧忌,傳了流言出來,不獨是寶玉,黛玉的一生也要毀了!

既然寶玉要見了麵才死心,便讓黛玉來和他見一麵,讓他徹底死心罷,沒準兒這一劑猛藥能徹底去了寶玉的病根呢!

況且,黛玉去了蘇州一年多,她也著實掛念自己的外孫女兒。

賈母拿定主意,便一邊把寶玉交給賈政,嚴加管教,不許他出府門一步;一邊打發人到林府接黛玉,說是趕在她出嫁之前,接她回外祖母身邊再住上一段時間。

黛玉在蘇州雖過得熱鬨,到底放不下自己的老祖母,接到書信,便與薛母、薛虹商議,去賈府陪伴外祖母過了年再回來。

聽說黛玉要回京,謝媛兒想起在京城備考的丈夫,也動心要帶著孩子進京過年。

聞言,紅爻、緋玉兩個不乾了,近一年的功夫,杏林軒已培養了二十多位醫女,幾乎包攬了整個蘇州的婦孺病人,還有許多鎮江、揚州等地的病患慕名而來。

大夥兒正忙得不可開交,哪裡允許她們躲懶?

況且,黛玉要帶走醫女中的佼佼者紫鵑、雪雁,謝媛兒也要帶走新醫徒糖花兒。

兩人好說歹說,賭咒發誓開春必回,紅、緋二人才放她們回去收拾行李。

出發前一天,薛虹突然說他接到聖命,要趕年底前回京述職,正好與她二人同行。

依然是水路出發,一路北上,黛玉的心境已與上次進京大為不同。

第一次進賈府時,她母親新喪,年紀幼小,要寄人籬下,有期待,更多的是恐慌。

此次進京,她不過是到親戚家做客,蘇州有她的產業、親友,有隨時回來的底氣。

況且,未婚夫薛虹、摯友謝媛兒在側,旅途也是歡歡喜喜。

到了京城,賈府派周瑞家的等人來迎接,黛玉在眾人簇擁下船,周瑞家的幾乎沒認出來。

雖是一身素衣,黛玉卻仿佛整個人發著光一般,舉手投足帶著淡定從容的氣勢,讓人再不敢小看一眼。

文生也等在碼頭,與眾人見過,便先接了謝媛兒母子回去。

薛虹趕著去吏部報到,隻將黛玉送到寧榮街。

黛玉再進賈府,還未到賈母院子裡,鳳姐先迎了出來,拉住她手,笑道:“老祖宗日夜牽腸掛肚,口裡、心裡一時不忘,可算是把妹妹盼回來了!”

又低聲道:“之前你璉二哥的事兒,我離得遠沒聽明白,發了信去蘇州問情況,哪裡想那解景糊塗,竟會錯了意,胡亂處置了妹妹的人!把我氣得皮都恨不得揭了他的,這不是挑撥我們的感情嘛!妹妹你現在和虹哥兒定了親,咱們親上做親,親骨肉也不過如此!我哪裡會因為你的人打了你哥哥幾下,就那樣要打要殺的?”

黛玉早知道她要提起這事兒,淡淡笑道:“姐姐不必放在心上,雖是誤會,我的奴才到底打傷了璉二哥,解大人也是依法辦事。況且,那曹傑到了惠州,這一年功夫就替薛家在那兒開了三家鋪子,我們還要感謝嫂子呢?”

鳳姐笑容一凝,還要說話,外麵突然闖進一個人來,大喊道:

“林妹妹,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