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嫌隙表兄弟結真心,憐弱女親姐妹得義助(1 / 2)

黛玉忙把霞帔收了起來,走至窗前站著。

鳳姐已走了進來,見兩人互相背對著,站得遠遠地,笑道:“喲,怎麼跟牛郎織女似的,中間劃上銀河來了?”

兩人都向她問好,鳳姐笑吟吟答了,向薛虹笑道:“你二哥在家裡催了我三四遍,一定要我請你過去,那邊東府裡珍大哥、蓉小子也過來了,擺了一桌水酒,為你洗洗晦氣!”

揚州賑災案,八爺黨陷害不成反而禍及自身,被水禛抓住把柄,折損了四、五個朝中要員,連一向最得聖心的北靜王水溶也被禁足王府。

眼看著八皇子水禩要失去聖心,他的一些黨羽也心思活動起來。賈珍等人此時來請薛虹,想必也是打這個主意。

薛虹心底一歎,卻是遲了,兩麵三刀最遭水禛忌諱,還順帶失去了水禩的庇佑,不如裝傻到底,還能苟到新皇登基,再做道理。

他向黛玉使了個眼色,做出一副虛弱情態來,低聲道:“哥哥們如此盛情,原不應辭。隻是我身上確有不便,撐到來見林妹妹已是極限了,有些傷口,還得再回去請人處理。”

黛玉見他捂著胸口坐下,咳嗽起來,雖知有做戲成分,還是忍不住滾下淚來。

鳳姐見他們這樣,也不好強迫,挑眉罵道:“那些狠心爛肺的王八犢子,對兄弟這樣精致的人,也下得去手!既是身體不便,就在這裡歇著吧,我讓人請王太醫來!”

薛虹虛弱地抬起手,搖了一搖,道:“不必勞煩姐姐,家中還有薛蝌與琴妹妹望眼欲穿,我坐車來的,還原樣回去吧!”

說罷,起身,搖搖擺擺地走了出去,黛玉顧不得嫌疑,上前扶住他手臂。

鳳姐見不可挽留,隻得跟出去,吩咐丫鬟、小廝們護送出去。

回到薛府,薛虹便以在家養傷做借口,關門閉戶,過年也不出去交際,隻派薛蝌去各親友處拜年送禮。

王賢新升了院判,聽說徒兒傷勢,每日上門診病;另有水祥、宴太傅、林文生、柳湘蓮等人,也屢屢上門探望。

賈珍、賈璉等人受命去了兩次,然而薛虹隻是懨懨的躺在床上,並不太熱情,賈珍等人也就放棄,回家接著花天酒地去了。

薛府除薛虹外,便隻有兩個弟弟、妹妹,黛玉沒有理由上門拜訪,隻能日日倚門興歎。

幸而,寶琴知她心意,隔一兩天就上賈府一趟,給她捎來薛虹的書信、信物。

寶玉見林妹妹憂思纏身,也自告奮勇,每日跑去探薛虹的病,回來細細講給黛玉聽。

幾日下來,他與薛虹倒結成一對摯友了。

初五,薛虹起身回蘇州去,寶玉趕到碼頭送他,先從懷中拿出一紙信箋,笑道:“這是林妹妹給你的,讓你到了蘇州再看!”

見薛虹接了,鄭重其事地收起來,寶玉又從袖中摸出一個香袋,珍而重之地遞給他,道:“這是我給你的,祝你們永結同心!”

薛虹拿過香袋,認得是黛玉手藝,想必這個,就是前世寶、黛爭吵,被黛玉絞壞了那個,如今竟完好無缺地到了自己手裡。

一時百感交集,他舉起雙手,鄭重地作揖道:“多謝二哥!”

寶玉的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薛虹以妹婿的身份謝了他,他的前半段青春,就這麼終結了。

他拉住薛虹的手,哽咽道:“好好待她!若讓她有一點兒不痛快,便是千山萬水,我也要找你去!”

寶玉一路哭著回到家裡,眾人見他眼睛紅腫,麵有淚痕,有笑他癡的,有欣慰他與薛虹交好的……

獨有黛玉,暗暗歎了口氣,從此把寶玉也當做親兄長般看待。

賈母看他們這麼和睦,便放黛玉回大觀園去,仍住瀟湘館。

元宵節前一天,謝媛兒來賈府看黛玉,身後跟著一位容貌標致的年輕婦人,介紹說是柳二奶奶。

柳湘蓮是薛蟠義弟,又與薛虹素有交情,黛玉也隱約聽說柳湘蓮娶的是珍大嫂子的妹子,便忙起身招呼。

那尤三姐卻直走到黛玉麵前,雙膝跪下道:“林姑娘,求你救我姐姐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