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酸豆角肉末(1 / 2)

範香蘭剛想說“我們掌櫃在那呢”, 就被趕來的陳平攔到一邊。

“我們掌櫃的今天不在。”陳平麵不改色地說。

陳平牢牢謹記著自家公子的囑托,時刻緊盯著靠近宋家好食和宋墨玉的可疑人等。早在謝長原在門口晃悠時, 他便發現了。

這都不能算可疑人等,簡直算可惡人等。

他話音剛落,宋墨玉和客人說話的聲音便在裡頭響起。

聲音不大,卻正好聽得清楚。原是宋墨玉架不住大家的熱情,同意再炸一些茄盒出來。

陳平堅持己見:“我們掌櫃的確實不在,你請回吧。”他壯碩的身軀牢牢擋在飯館的門口, 大有一夫當關的架勢。

謝長原本就文人之姿,生得瘦弱了些,被這座大山堵著,他心裡的那點歉意頓時彆扭起來。忍不住暗想這店小二態度冷漠, 想必是有宋墨玉的授意。

人家態度如此,他今日是不該來的, 若是道了歉人家不接受,豈不是失了謝家的臉麵。謝長原拱手行了個禮, 轉頭便走了。

範香蘭在旁邊反應了半天:“小陳,這人好生眼熟,是誰啊?你怎麼說掌櫃的不在呢?”八卦是人的天性。

陳平等謝長原走了,臉上的冷漠頓時消去, 又變成那個老實可靠的雜役。他低聲道:“這就是上回謝家的人。”

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謝家上次在包廂裡和他們自家掌櫃的事,他們都是知道的。

宋家好食的人雖然不多,但人心換人心。他們就沒見過比宋墨玉更和氣大方的掌櫃。在彆的地方乾活一年到頭不是這裡扣錢就是那裡扣錢, 但在她這,她掙了錢還會想著法子給你加工錢。說好的一天兩頓飯,絕對不含糊, 她吃什麼你就吃什麼,那用的可是實打實的米麵糧油肉蛋奶菜啊。天冷了還會煮湯,提醒他們多加衣裳鞋襪,這飯館裡的炭火也沒斷過。

有時候他們都恍惚,他們不是來做工的。

他們大多比宋墨玉年紀大,平常又把宋墨玉當掌櫃又當妹妹,知道宋墨玉被人背後這麼說以後都頗為氣憤。

他們也不管謝長原是什麼舉人了,暗地裡直罵謝長原是“老母雞上房頂一一一你算個什麼鳥”。

不管是什麼秀才也好,舉人也罷,欺負他們掌櫃的,就是欺負他們。

範香蘭一拍手,咬牙切齒道:“你怎麼不早說是他!早說我去拿把掃帚來,早把他攆跑了。”

“就是。算他跑得快。”孫驊手裡拿著一塊抹布,“我把抹布扔他臉上也好啊。”

“你們三說什麼呢?”宋墨玉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正幽幽站在他們三後頭。

“掌櫃的,你看今天天真好,出太陽了!”陳平指了指天。

陰霾許久的天算是賞了臉,還真從厚厚的雲層中把太陽放了出來,難得暖和了幾分。

宋墨玉仰頭看了眼,心情也好了幾分。

“行了,我知道你們為我好,乾活去吧。”

三人頓時散去乾活了。

晚上家裡因隻有三個人吃飯,宋墨玉便簡單做了個兩菜一湯。分彆是酸豆角炒肉末,青椒炒蛋,白菜豆腐湯。

然而天都快黑了,宋墨玉還沒看到宋之衡回來。

“娘,我去書院看看。怕不是叫夫子留堂了。”宋墨玉原本打算在家裡等,但實在坐不住,起身準備出去。

“也好。你拿著燈籠和火折子去吧,一會天該黑了。”紀嫣轉頭就去拿這些東西。

宋墨玉走到門口,低頭看著門邊:“來福,你說宋之衡乾啥去了?他要是不在書院敢偷跑去玩,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我才沒去玩。”宋之衡挎著他的書袋,提著食盒慢悠悠出現。

宋墨玉見他喪眉搭眼的模樣,心有疑慮:“挨罵了?”

宋之衡鬱悶地跟著進了院子,氣鼓鼓地把書袋和食盒往桌上一放,然後朝紀嫣和宋墨玉伸開雙手:“我抄了十遍院規!我們院規有一百條那麼多,我手是不是斷了?”

“好端端的,怎麼讓你抄那麼多遍?”紀嫣拉過兒子的手,燈火下一看,指關節處確實都紅腫起來。紀嫣鬆了口氣,好在不是什麼大事。她自己幼年練字因練得不好,被打手心也是常有的事。

宋之衡一邊洗了手去裝飯一邊把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

“你們這規定確實不合理。哪有院主臥病在床不讓學生去探望的,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宋墨玉難得站在宋之衡這邊。

紀嫣也點點頭。

本來委屈巴巴眼見家裡人都說他沒錯,心情頓時好了點,鼻子一嗅:“好餓好餓。我們吃飯吧。”

酸豆角炒肉末!

“姐,你新醃的豆角嗎?”宋之衡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到碗裡。酸豆角肉末和大米飯拌在一塊,一口飯下肚,酸爽開胃,太下飯了!

“是啊。”宋墨玉先給紀嫣舀了再給自己舀。

“嗚嗚,好好吃,我明天還要吃。”

“行。反正我醃了二十斤,到時候給家裡留點,其他的我拿到飯館去。”宋墨玉自己也吃了一口。

原本累了一天,她胃口算不上好,但這道菜著實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