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幼兒園虎將(1 / 2)

第671章 幼兒園虎將

多倫多這座城市就在五大湖邊上,隔著安大略湖與美國紐約州相望。

這是李諭第一次來這所大學,立刻受到了熱烈歡迎。做了個常規演講,又參加了一場歡迎宴會後,李諭才來到湯飛凡、班廷、麥克勞德等人所在的醫學部。

自從湯飛凡第一次公布實驗報告後,這項研究就得到了很大的支持,多倫多大學醫學部已經聚集了一大票研究員。

實驗室主任麥克勞德專門請來生化學家對牛胰島素進行提純,同時開始研究劑量控製和如何對付低血糖反應等問題。

整體推進速度相當之快。

在實驗室中,李諭意外遇到了白求恩,他從多倫多大學醫學院畢業後,已經是正式醫生。不過白求恩似乎有要事在身,看著很忙碌。

除了他們,去年剛剛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的丹麥哥本哈根大學動物生理學係教授奧古斯特·克羅也帶著妻子來到多倫多大學實驗室。

他妻子得了糖尿病,聽聞胰島素橫空出世,迫不及待來到了多倫多。

克羅爭取到了胰島素的生產許可,回丹麥後開了一家實驗室,名叫諾德實驗室;兩年後,實驗室的幾個人離開,又創建了諾和實驗室。

兩家相愛相殺半個多世紀,直到1989年合並為醫藥巨頭諾和諾德。

諾和諾德一直在糖尿病領域相當有建樹。

現在有湯飛凡在,得到胰島素的生產許可並不難。

要知道,曆史上胰島素剛剛誕生就被協和醫院引進了,但一直沒有得到生產許可。

甚至一開始因為藥劑不夠穩定,連海運都不能做到。差不多1923年,美國禮來公司第一批改良生產工藝後的胰島素才得以海運到中國。

協和一直保存著病曆,還能看到當時第一個糖尿病人的治療記錄。

李諭隨後帶湯飛凡到紐約的美國醫學大會上做了醫學報告,他的英文足夠好,可以應付。

如此就能讓更多媒體知道這個中國人的麵孔,此後提名諾獎,不可能少了他的名字。

李諭說:“這段時間你就在多倫多,我會聯係國內,讓協和醫學院派人來學習學習,然後回去創建一個醫藥實驗室,配合上海的藥廠進行胰島素生產。”

“協和醫學院的水平不差,您的藥廠又不缺錢,完全可以做到。”湯飛凡並不擔心,他當然希望胰島素早點進入國內。

司徒美堂在唐人街準備了一桌酒席,招待李諭和湯飛凡。

“按照疏才老弟的說法,這位湯博士也能拿到一塊瑞典諾貝爾大獎?”司徒美堂問道。

“八九不離十,”李諭說,“所以是非常值得慶祝的一件事情。”

“簡直可以舉國同慶!”司徒美堂很高興,然後惋惜道,“隻是現在買不到酒,不能暢飲幾杯。”

“沒有酒?”李諭問。

司徒美堂說:“美國政府不久前頒布了一項奇怪的法令,嚴禁酒類銷售。”

好吧,大名鼎鼎的禁酒令已經開始了。

李諭好整以暇道:“美國人的快樂又少了一項。”

“簡直太離譜!”司徒美堂以前愛喝兩口,現在喝不上,氣憤道,“美國人認為酒是一切罪惡的根源,是犯罪率飆升的誘因。宗教團體和女權運動多年來也一直堅持禁酒,宗教團體說飲酒會導致社會道德及思想的墮落;女權運動則認為酗酒導致了家暴。我就不明白了,以前難道不這樣?”

不僅宗教團體和女權運動禁酒,在此之前,美國幾乎各個階層都要求禁酒,工廠主覺得酒類降低了工人的生產效率;工人也認為酒精是資本家剝削他們的圈套之一;社會學家支持禁酒,是因為酒精妨礙了社會進步……

諸如此類吧,不勝枚舉。

還有人為此畫了一幅諷刺漫畫:一堆酒桶舉著標語,上麵寫著,“我們使人貧窮”“我們阻礙進步”。

禁令剛開始實施時,還挺嚴格,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過不了幾個月,就出現了很多“漏洞”。

比如禁酒令要求酒精含量不能超過0.5%,美國就出現了含量0.5%的淡啤酒,廠家還在說明書中諄諄教誨,告訴大家不能做什麼,因為會讓酒精含量升高。

一些葡萄酒采用類似的做法,在包裝上注明“不得添加糖或酵母,否則會導致發酵”。

美版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另外,真想喝酒的人,可以選擇入教或者稱病,因為禁酒令並未禁止教堂聖餐葡萄酒和醫用威士忌的供應。

而最為人所知的禁酒令後果,可能就是美國黑幫的大規模崛起。

有時候老美動不動來的某條法令真的很莫名其妙。

酒這東西比煙還要難禁,正規渠道被禁止,黑市立馬就會興起。

一開始想著通過禁酒降低犯罪率,結果適得其反,犯罪率反而不斷飆升,各種黑手黨也順勢發展壯大,畢竟搞到酒要比搞到毒品容易太多,利潤還很可觀,也不用背負太大心理負擔。

美國的政府官員也漸漸被黑幫腐化,成為黑幫的保護傘。

總之,禁酒令就像一場鬨劇,直到羅斯福上任,才廢除。

廢除的速度也比當年推行要快得多。

李諭笑道:“下次回國,司徒大哥最好一次喝個夠。”

“哎,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司徒美堂歎道,然後說,“如果湯博士獲得諾獎,回國坐彩車的話,我還真想去看看。”

“坐彩車太招搖了。”湯飛凡說。

“你們搞研究的不能這麼低調,以前康南海先生在美洲風光得很。”司徒美堂說。

湯飛凡說:“南海先生是政治人物,不一樣。”

李諭則說:“司徒大哥提醒了我,我準備給多倫多大學讚助幾輛汽車還有資金,你們以後到四處交流可以方便點。”

這種錢花得值。

多倫多距離底特律很近,往返非常容易,加拿大的城市集中在美加邊境線上,很多習慣也和美國非常像。美國雖然科學方麵還比不上歐洲幾國,但好歹已經有了完善的科學以及工業門類,胰島素一開始就是由美國的禮來公司申請的生產專利,這家公司彆看名聲不大,但在醫藥史也相當強悍。

所以可以說二十世紀初老美在某些方麵不強,但不能說他弱。

這種感覺非常像一百年後的中國,即便很多領域不是世界頂尖,但勝在全都有,而且有潛力。

在美國多待了一周,李諭視察幾遍美國的工廠後,才動身前往了歐洲。

——

首先落腳的肯定還是英國。

來到劍橋大學,李諭準備見見盧瑟福,發現他在講課,於是前往卡文迪許實驗室等待。

走到實驗室門口,李諭看見有個二十多歲的學生模樣的人在閒逛。

“來自東方的李諭先生?”

對方認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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