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還是喜歡它長在樹上的樣子,”南渡笑了笑,“把一朵漂亮的花折下來放在瓶子裡,對我來說是很殘忍的事。”
“你們忙吧萱姨,”他無聲地拒絕,“我去看看小雲。”
【宿主,你對人設的領會真是越來越好了,】354看著剛剛降下的OOC值,【居然能這麼細致地分析人物的心理!】
【你想多了。】南渡輕輕拂過手腕,隨口解釋,【那人沒噴香水。】
那他過去搭訕乾什麼?
對於無用的事情,南渡向來不願意付出多餘的精力。
不過今天連笙雲也很反常,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手裡的玩偶快被揪掉兩條耳朵,過了一會兒往前靠了靠,剛想說些什麼,謝聞瀾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於是南渡就站起了身。
“南哥,”他那邊似乎是車流聲,語氣異常地平穩,“我醒啦,你在家嗎?”
“在芸姨這裡,來吃個飯。”
“哦,”謝聞瀾似乎隻是隨口聊起,“就你們幾個嗎?”
“嗯。”
謝聞瀾抓緊了座椅邊緣。
連笙雲的話像一根刺,但他其實可以用很多方法將它拔除或者止痛,南渡對他從不設防,甚至自己電腦上的防火牆都是他做的,如果謝聞瀾想,他可以做到遠比梁宵更加瘋狂和乾
淨。
他可以,
但是……
謝聞瀾深吸口氣,
輕輕勾出一個笑:“這樣啊,那你什麼時候吃完啊,我去接你好不好?”
“不……”
“南哥,”謝聞瀾打斷他,像是在撒嬌,“好不好啊,我想你了?”
*
最後周萱親自點名讓徐瀟送南渡出來的。
徐瀟看看門口如狼似虎的謝聞瀾,也明白了今天的事大概是他那個姑姑自作主張。
但是他對南渡印象還不錯,如果不是……他有男朋友的話。
“小心,”下台階的時候,徐瀟下意識在南渡身前扶了一下,恰到好處的位置和距離,“這段路是有點滑,”他沒有提南渡腿的問題,仿佛壓根不曾注意到,隻是笑著,“我小時候來找姑姑的時候還在這兒摔過一跤呢。”
謝聞瀾遠遠地注視著朝他踱步而來的兩個人,那人身上有他所不能給予的,屬於成年人恰到好處的溫柔與風度。
“南哥!”他大步過來,十指緊扣住南渡,用力到指骨都緊繃,一隻手攬過南渡的肩強硬將他帶離,“那我們就先走了。”
卻在上車時嗅到夾在中鬆木中的柑橘味,眼神一黯。
南渡在等待著他開口,從十幾天前開始,好感度就停在89的地方上不去,354說這是熱戀和至死不渝的區彆,南渡知道謝聞瀾有心結,他擺出了十足的,願意傾聽和解答的態度。
但是謝聞瀾什麼都沒問,仿佛壓根不在意跟他一起出來的徐瀟是誰,隻是打開手中的禮盒:“剛剛路過的時候給你買了條領針。”
他說著,垂下眼睛,將寶石鏈條替南渡彆在胸口上。
“不用……”南渡推拒,“我不戴這種東西的。”
“我昨天把半導體的生意談下來了。”南渡一愣,謝聞瀾就趁機勾住他的脖子繼續道,“那個客戶好難纏,但是我還是成功了。”
謝聞瀾仰起頭,求誇獎一樣:“南哥你戴著吧,這是我談成的第一筆生意,”南渡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但是謝聞瀾已經學會了他當初如何順著後頸的位置往下滑,像檢查一塊柔軟的白玉。
南渡整個人軟倒在了他的懷裡。
“南哥,我好想你,”他規避另一個更為恰當的詞,去親吻玉石的頭和尾,一遍一遍地重複,“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南渡最後自然是累到沉沉昏睡,可是等他三點多因為心悸起床的時候謝聞瀾依舊沒有睡,書房裡開了盞小台燈,謝聞瀾手指翻飛敲著代碼,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把一條南渡平時絕對不會戴的,磚紅色的領帶係在了他的脖子上。
南渡困倦地令他裝飾自己,等想到換的時候已經被謝聞瀾咬住了耳朵:“這個顏色挺好看的啊,我特意給你挑的南哥。”
他用牙齒輕輕碰了一下,又開始細細舔.弄:“和你耳尖的顏色一模一樣。”
小兔崽子,南渡默許了他這種慫了吧唧又不痛不癢的宣示主權,擺擺
手進了公司。
等送走了南渡,謝聞瀾這才看了眼手機。
有個亂碼號在半個小時前發來信息:想好了嗎?再不給錢的話,我可不一定會做出什麼。
謝聞瀾冷著臉將它拖進了垃圾桶。
結果到了晚上,他正要出發去找南渡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謝聞瀾,你好,我是連笙雲的媽媽周萱。”
*
“?”
她看他一眼,“不用這麼訝異,我還以為你會明白我找你來是做什麼。”
謝聞瀾立刻正襟危坐:“是。”
“我跟南渡他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把他當半個兒子養。”周萱一說這話,謝聞瀾油然而生一種見丈母娘的恐懼,連咖啡杯都握緊了。
“我先說好,我對你本人和家世沒有任何的意見,即便你還是謝家大公子我也還是會這麼說,”周萱道,“你不適合他。”
“南渡性軟心善,但偏偏體弱多病又敏感孤獨,我希望能有和他同樣成熟顧家,樂觀積極的人帶著他一起走出來。”
“但是你不是,也許小雲在我那裡說得有添油加醋的嫌疑,但我相信那是一部分的事實,你是一個需要南南費心去救的人,不是那個能扶他一把的。”
“兩個同樣受過災難的人甚少有彼此救贖的能力,你太年輕,不夠堅定也不夠強大,我對你不抱期望。”
“不是的,阿姨,”謝聞瀾試圖辯解,他不明白,他和南渡在一起仿佛是違反了什麼天條似的,為什麼所有人都在企圖拆散他們,“我……”
“你?”周萱溫和地笑笑,並沒有聽他繼續說下去,“孩子,如果你真的對你們這段感情抱有足夠的信心和希望的話,遇到事情的時候為什麼不選擇告訴他呢?”
“什麼?”
周萱歎了口氣,將編輯好的文章放到他的麵前,火紅的幾個大標題:“謝家公子重回富人圈,竟然是搭上了他?”
“宏興總裁疑似賣慘營銷,與殺人犯二代在一起是真的嗎?”
……
“有個雜誌社的主編我認識,這是我剛花了點錢買回來的,”周萱收回手機,“你應該很清楚,當年失去的那條腿和他父母的事,是南南一輩子的心病。”
謝聞瀾想起倒在墓地裡臉色慘白的南渡。
“可是你選擇了隱瞞和放任危險的發展,”她平靜地敘述,“不過,這個麻煩我可以替你解決。”
“與此同時,我還可以再給你五百萬。”周萱扣上墨鏡,終於甩出了那句經典的台詞——“隻要你離開我乾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