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乞巧節當日,下了整……(2 / 2)

思及此,郎君的笑又多了一絲輕忽。

眾人一下呆愣在原地。

朝中不乏憎惡平北王的人。

雖說心裡清楚平北王妃少時是良家女郎,卻如何也擋不住有心人的惡意揣測,但也隻是少部分世家之人也不過心裡暗想,還從未見過誰這麼大的膽子這樣直愣愣地說出來的。

伶人屬賤籍,將身份尊貴的平北王妃同卑賤伶人相比,無異於是屈辱了。

眾人回過神後,目光紛紛落在出言不遜的郎君身上。

東道主謝書雲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他同樣冷冷地看了眼出言不遜的郎君,很快就認出了是同劉家交好的某個小世家中的子弟,正想要出聲嗬斥。

卻見女郎握住了身側想要起身的友人,不慌不忙地淡淡道,“我姨母從未習過歌舞,就連姨父也從未有幸見過,不知這位郎君,又是哪聽來的胡言亂語?”

這是要惱羞成怒了?

那位郎君狀似沉思,後恍然,隻噙笑歉意,“趙女郎莫氣,在下也不過道聽途說,隻是生來喜歡曲調歌舞,提問平北王妃擅歌舞,便想問一問……”

趙筠麵眉目冷寒,聞言挑眉笑道,“竟不想這世上還有這般愛歌舞成癡的郎君,人不能葉公好龍,既然這位郎君這般喜歡歌舞,還是自己去跳才好。”

歌舞樂人實乃卑賤,他一世家子身份尊貴,又如何能做?那人眉頭擰起,正要出言譏諷,卻猛地發現,已經有數位部曲從屋外進來了。

部曲披盔帶甲,虎目圓睜,身上隱隱帶著久經沙場的血腥氣,氣勢凶狠淩厲,後頭還跟著麵色發白阻攔不及的守門奴仆。

他們心頭緩緩浮現一絲不安,正想出聲緩和一下氣氛,卻見撚著茶盞的女郎垂眉斂眸,淡淡道,

“南市象姑館很多,表演的伶人更是不少,這位郎君這般喜愛歌舞,想來平日裡定是習過不少,那就去象姑館表演幾日。”

象姑館?

眾人被這話驚地一怔。

盛京男風不算盛行,可總歸還是有的,象姑同相公,正是盛行男風的狎妓之地……這是要將人送入好男風的妓院青樓當中?

出言不遜的郎君目瞪口呆,來不及反抗就已經被部曲捉住了,他本就惱怒,聞言更是目呲欲裂,憤怒地斥道,“趙筠!你敢,我乃官家之子,你安敢這樣待我……”

下一刻,被部曲堵住了嘴。

他心中驚駭難言,嘴裡不斷地發出聲音,雙腿不斷地掙紮著,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還算俊朗的臉也漲得通紅,一雙眼眸泛著赤色,死死地盯著席麵前頭悠然自得的女郎,怨色濃鬱得幾近噬人。

趙筠聞言,眉目挑起,手懶懶支著下顎,側了側臉頰,迎著對方憤怒的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好心情地吩咐道,

“長得不醜,就選一家生意最好的象姑館丟進去吧。日夜派人守著,沒有接到客人,不許出來。”

這話讓已經被堵住嘴的郎君掙紮地更厲害了,求救的目光不斷往席麵上其他人看過去,嘴裡還不斷地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目光所至之處,皆是一片避讓。

部曲牢牢地製著人,聞言垂首應是,隻架著人就往屋外走去。

聲音隨著遠去逐漸變小,直至完全消失,眾人如夢初醒,目光落在明眸善睞的女郎身上,心間顫了顫,眼底那絲隱隱的輕視早已消散無蹤。

雖官職低微,但好歹也是官宦之子,這般無所顧忌將人送到象姑館,也太過於肆無忌憚了一些。

屋子裡陷入了一片死寂,一眾人還未從被送進象姑館,不接客不得出的恐怖懲戒中緩過神來,就聽見一側有十分突兀的鼓掌聲響起。

趙筠循聲看了過去,郎君一襲青衣袍子,坐在靠近伶人不遠的地方,眉目如畫,姿態懶散。

是上次在街道上幫過自己的郎君。

趙筠眉目顰了顰,想著姨母說過的話,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這樣毫不遮掩的不喜讓姚庭珪頓了頓,他唇角笑意漸深,繼續旁若無人地拍著,竟也絲毫不覺尷尬。

臉皮還挺厚。

趙筠斂眉,也不願意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起身就往外走,回過神的項真幾人見狀,也忙起身跟著出去了……

眾人如夢初醒,視線遊移地落在不遠處的人聲鼎沸的南市上,最後落在了身為東道主的謝家郎君身上。

東道主謝書雲也隻覺一片頭疼,他方才的確是被趙女郎驚世駭人的舉動嚇到了,以至於部曲將人捉走,還未徹底緩過神來。

好好一個詩會,竟搞出這麼一樁事。

謝書雲無奈撫額,最後還是讓幾個奴仆去南市象姑館裡尋一尋,看人被丟去哪裡了……

再三叮囑了項真葉瑜兩人不可將今日發生的事告訴姨母後,趙筠就憋著一肚子的氣回了王府。

時間還很早,她想了想,又去正院給姨母請了安。

阮秋韻看著情緒不高的外甥女,含笑詢道,“怎麼了,看著有些不太開心。”

趙筠搖搖頭,抿了抿唇,隻一頭紮進姨母的懷裡,呼吸著姨母身上柔和清淺的氣息,麵不改色地嗡聲抱怨道,“都快入秋了,天還是這般熱。”

隻是這樣嗎?

阮秋韻眉目微斂,愛憐地撫了撫腰間的小腦袋,也並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讓夥房送了一小碗冰鎮過的糖酥酪。

吃過又甜又涼的糖酥酪,趙筠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她想起今日還沒完成的功課,很快就告彆姨母回了自己的院子。

外甥女有心事了。

阮秋韻剛剛沒有刨根問底,心裡卻還是掛念著的,她有些擔心外甥女是不是又遇到了上次那位郎君,想問一問跟著的部曲,又覺得自己會不會侵犯了外甥女的隱私。

“夫人在想什麼呢?”

耳邊有詢問傳來,阮秋韻心裡正糾結著,想得有些入神,以為是蘇姨,一時不察,直接道,“想筠筠……”

話沒說完,就回過神了,阮秋韻看著還未換下朝服就徑直湊過來的男人,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覺得筠筠今天似乎有些不樂,我想著要不要問一問部曲隨侍……”

褚峻看著夫人燭火下清冷柔和的麵龐,隻覺得心尖不斷有惡意腐蝕湧出,他笑了笑,眸色沉冷,“筠兒大了,也許是友人中磕磕碰碰的事,夫人不必擔憂。”

這話說得其實也對。

外甥女十五歲了,的確是會有自己的小情緒了。

阮秋韻若有所思地頷首,想著褚峻還未用晚食,正想讓人準備晚食,卻猝不及防地被郎君壓到在軟榻上。

軟榻下陷,脖頸上不斷傳來濕潤炙熱的觸感,力道不算重,卻是如同燎原一般不斷在肌膚上蔓延,讓柔軟的身軀不斷地顫栗,更是試圖後退。

熱意直蔓而上,很快就覆在了嬌豔欲滴的唇瓣上,啃噬輾轉研磨,婦人眼睫含淚,緊接著顫顫地闔了起來。

深入,勾纏,吸吮……朗君雙手規矩地摟著婦人的腰肢,完全沒有多餘的舉動,卻還是將婦人欺負地喘息不斷,眼眶通紅。

疾風驟雨逐漸轉為和風細雨,衣群雖有些褶皺卻依舊整齊,褚峻著迷地輕吻著夫人,感受著夫人的氣息,洶湧而出的戾氣更是不斷冒出。

細雨也停了下來。

婦人麵色緋紅,顫顫抬睫。

指腹撫著夫人略帶熱意的臉頰,褚峻眉目溫和,眼眸深處卻是染上絲絲戾氣。

他們怎麼敢這麼詆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