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我看起來很像危險分子麼……(2 / 2)

獨樹晚風 張不一 7304 字 9個月前

這是一套朝南的房子,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套內麵積四十多平,很快就看完了,少年在客廳停下了腳步,再度開問:“租金是?”

司徒朝暮卻沒有回答問題,反問道:“你背的是什麼刀?”

少年並不意外,開口作答:“明代禦林軍刀,當今中華苗刀的前身。”

司徒朝暮有些驚訝,但並非是因為這個答案,而是因為少年的語氣和神態。說這話時,少年的字句鏗鏘,擲地有聲,就連那雙清冷中又透露著點兒厭世氣息的丹鳳眼都變得黑亮了起來。

他的神采奕奕中,洋溢著驕傲與自豪。

他背上的那把刀,是他驕傲的來源。

這句話也是他們倆見麵以來司徒朝暮從他口中聽到的字數最多的一句話。

司徒朝暮先舒了口氣,然後回了句:“我還以為是日本刀呢,看著真像日本的武士刀。”

少年牽起了唇角,卻笑得譏誚:“人人儘知武士刀,哪知戚家抗倭事。”

司徒朝暮感覺到自己好像被無差彆狙擊了,立即辯解了一句:“我雖然是理科生,但還是知道戚繼光抗倭這一段光輝曆史的。”

少年張開了雙唇,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在頃刻間住了口,沉默的這幾瞬間,他的眼眸中閃過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終歎了口氣,像是把所有想說話全部吞咽回了腹中,再度開口時,神色複又變回了最初那副淡漠冷酷的模樣:“無所謂,一把破刀,沒那麼重要。”

一把破刀?

司徒朝暮奇怪不已:剛才不還神采奕奕的驕傲麼?怎麼突然變的抵觸了?像是愛這把刀,又覺得這把刀是一柄老掉牙的累贅。

擰巴呀,這人真擰巴。

少年像是不想再談論這把刀了,主動換了話題:“房租多少錢一個月?”

司徒朝暮:“一千五。”

少年蹙起了眉頭,似乎是在驚訝租金的昂貴。

司徒朝暮也驚訝地蹙起了眉頭:前幾天不是來過了麼?怎麼還這麼驚訝?她也真沒漫天要價,她家小區就在七中對麵,來此租房的學生數不勝數,但房源就那麼多,物以稀為貴。

換做圓滑的老房東和中介們,肯定不會再跟少年解釋那麼多,但司徒朝暮是個租房新手,人家一嫌貴,自己也有點兒不好意思:“我們家的房租已經是全小區最低了,比均價還低二百呢,但真的不能再低了,再低就打亂市場了,會讓鄰居們不高興的。”

少年的眉頭很快便舒展開了,沉思片刻,說:“還有更大的房子麼?”

“那肯定是有的呀。”司徒朝暮略顯驕傲地晃了晃手中的鑰匙盤,搖鈴鐺似的嘩啦啦的響,“我們司徒家,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要是換了其他人,不是震驚於這家人的房子多,就是詫異於這家人的姓氏是極少有的複姓司徒,然而這位少年卻心無旁騖,隻關心自己關心的問題:“最大的多大?”

司徒朝暮的炫耀索然無趣,乾巴巴地回答:“138平,三室兩廳一廚兩衛。”

少年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租金。”

司徒:“三千二。”

少年不假思索:“就租這個。”

司徒朝暮難以置信:“你自己住138的?”一室一廳的價錢你都嫌貴,三室兩廳的就不貴了?

少年卻反問:“不可以?”

“那倒是沒有。”司徒朝暮好心提醒了一句:“但是一般都是全家人一起陪著孩子來上學的家庭才會租這麼大的房子,你自己住的話一室一廳肯定最劃算。”

少年不為所動:“我喜歡住大的。”

司徒朝暮無話可說,但還是有些不放心,抬起目光掃了一眼他背在身後的刀,鼓足勇氣不容置疑地說:“套內家電和家具配置齊全,禁止持長刀與人打架鬥毆,不然損壞室內物品是要原價賠償的。”

少年向她承諾:“放心,我不喜歡在室內打鬥。”

司徒朝暮:“……”

好消息,他不會在她的房子裡打架。

壞消息,他沒有否認他會使用那把長刀,並且還能嫻熟地與人打鬥。

那麼長的刀,怎麼使啊?對普通人來說把刀從刀鞘裡麵拔-出來都困難吧?

不、不不不、重點還不是這,重點是,他不喜歡在室內打鬥……這也就說,他、他他竟然喜歡打——野——戰!

“那、那、那個那個,”不知為何,司徒朝暮的嗓音突然就顫抖了起來,但還是秉持著一腔正義把話說完了,“室,室外也不、不允許,持危險器械鬥毆,畢竟、畢竟是法、法治社會。”

少年:“……”

他就那麼不像是個好人?

少年困惑,微微蹙眉,目光和語調卻如始至終的沉冷:“我看起來很像危險分子麼?”

司徒朝暮:“……”

不像,一點都不像,就是您現在這個表情吧,總給我一種下一秒就要拔刀砍死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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