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這,就是高手!(2 / 2)

獨樹晚風 張不一 7257 字 9個月前

嘖,這家夥,還真是冷漠啊。

司徒朝暮也沒再多說什麼,把房門鑰匙留下後就離開了。之後沒過多久,宋熙臨就收到了行李已經送達的消息,雖然沒有麻煩司徒朝暮,但還是把她的微信備注給改了,繼而盯著她的名字看了一會兒,心說:司徒,還真是個蠻獨特的姓氏。

司徒朝暮一家三口住的房子也在同一座小區當中,就在出租房所在的單元樓正前方的那一棟樓內。

出租房所在的單元樓樓號是11,她家所在的單元樓樓號是7,並且這7號樓內,不止住了司徒朝暮他們一家,還住了她爺爺奶奶、她姥姥姥爺、大姨小姨、大姑小姑、大舅小舅、伯伯叔叔等遠近親戚。

原址回遷就有這麼一個好處,選房子的時候可以一家人全部選在一棟樓內,不僅極大縮短了逢年過節串親戚時的路線和流程,還方便了互相之間的照應和幫忙。

但是,弊端也是有的。常言道距離產生美,所以距離一旦縮短了,美就不在了。哪怕是血緣至親,一天到晚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會鬨矛盾,就好比司徒朝暮她姑和她嬸嬸,每每見麵總是紅著眼,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恨。

但在司徒朝暮看來,全家人住在一起的最大弊端並不是“矛盾的激化”,而是:一旦哪天地震了,樓塌了,司徒家必遭遇滅門之災。

萬幸的是東輔並不處於地震帶。

她家住在六樓,604室,也是138平的三室兩廳一廚兩衛的格局;行至家門口,準備掏鑰匙開門的時候,卻隱約聽見防盜門內傳來了電視節目的聲音。

不應該呀。

今天雖然是周末,但是她爸媽都去單位加班了,家裡沒彆人,不然也不會讓她去和租客見麵。

難不成是爺爺奶奶或者姥姥姥爺?

司徒朝暮用鑰匙擰開了防盜門,人未進門,聲先至:“誰在家?”

“你哥。”

是她表哥裴星銘,隻比她大兩個月,所以他倆還是同屆生。

“你怎麼來了?”司徒朝暮一邊換鞋,一邊把沉甸甸的鑰匙盤扔在了鞋架上。這一圈鑰匙盤上吊著四十套房子的鑰匙,但其中隻有十套房子是司徒朝暮自己家的,包括剛才租出去的404,剩下三十套都是其他親戚存放在她家的房屋備份鑰匙,無他,主要是信任她爸媽,不隻是因為她爸媽的人品性格好,還因為她爸媽還是他們那個年代少有的讀過大學的高材生,而中國人,又極其尊重讀書人。

司徒朝暮換上了拖鞋,來到了客廳。茶幾上放著一罐可樂,一盤水果,還有一袋拆開了的薯片,裴星銘坐在沙發上,一雙大腳丫子互相交叉著搭放在可樂罐子的旁邊,背靠沙發墊,雙手交握枕在腦後,興致勃勃地觀看著大屏電視上正在播放著的籃球賽直播,那副懶散又自得其樂的嘴臉,真是比在自己家還自在。

“誰讓你拆我的薯片呢?”司徒朝暮就是看不慣他這幅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嘴臉,“賠我十包,不然我打死你!”

裴星銘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的賽事:“悍婦。”

司徒朝暮不甘示弱:“渣男!”

她絕對沒有血口噴人,因為裴星銘,就是一個十足十的渣男,前女友多的都能組成一個足球隊了,更可氣的是,他竟然還是一個長得特帥的渣男,練田徑的185體育生,濃眉大眼,寬肩窄腰,在一次又一次的訓練中曬出了均勻又硬朗的古銅色皮膚,荷爾蒙氣息特足,端正的眉宇之間自帶陽光值,蒙蔽了一個又一個不諳世事的純潔少女的雙眼。

裴星銘終於將視線從電視屏幕移到了司徒朝暮身上,無奈得很:“我到底渣過誰啊?你天天這麼詆毀我。”

司徒朝暮瞪著他:“你自己心裡清楚!”她盤著腿窩進了旁邊的短沙發上,又問了裴星銘一遍,“你到底來我家乾嘛了?你家不能看比賽?”

裴星銘:“二姑不放心你自己去簽合同,讓我來陪你,但是我來的時候你已經出門了。”

司徒朝暮無語:“然後你就心安理得地在我家看起來了籃球賽直播?你就不怕你妹妹遇到心懷不軌的歹徒?”

裴星銘顯然更無語:“歹徒?那人不是和咱們一樣大麼,還是個斯文人,再歹能歹到哪去?”沉吟片刻後,他又感慨了句,“但是吧,你還彆說,二姑真不愧是讀過書的人,‘斯文人’,聽聽,這用詞多麼的高級。”

司徒朝暮:“……”

我的哥,那是因為你太沒文化了。

“見麵之前,我也曾以為他是個斯文人。”司徒朝暮回憶了一遍剛才和宋熙臨的相處經過,長歎一聲,“我媽的情報有誤,那個人,和‘斯文’這兩個字,不能說毫無關係,隻能說半點不沾。”

隨後,司徒朝暮又著重形容了一下宋熙臨的打扮和長相,重點就是突出一個“凶狠”:

“他身高八尺有餘,貌比潘安顏如宋玉,腳踩一雙平平無奇的白色飛躍板鞋,卻踏步無聲,內力深厚令人發指,身穿一件樸實無華的黑色短袖,卻背著一把長約五尺的霸氣長刀,留著相當專業的道士頭——據我初步判斷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混元髻——一看就非善類。還有,他的眼神,看似淡泊如水,冷漠疏離,實則殺氣四溢,就連樓道裡的蒼蠅蚊子都不敢輕易近身!”

裴星銘:“……”

講武俠小說呢?

裴星銘心裡清楚,他這個妹妹,哪哪都好,盤靚條順性格開朗品學兼優幾乎是人見人愛,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說話太誇張——給她一杯自來水,她能給你描述出來一整片波瀾壯闊的汪洋。

他忍無可忍地回了句:“不用這麼誇張。”

司徒朝暮卻斬釘截鐵:“不!我一點都沒誇張!我親眼見證了他的絕頂身手!”她又清了清嗓子,繼續抑揚頓挫地講述:“那時,我站在消防箱旁邊,據我頭頂不到四十厘米的地方半懸空著一把沉重的扳手,扳手掉下來的那一刻,我內心驚恐萬分,清楚且強烈地感知到了厄運的降臨,身體卻無比僵硬,像是中了死神的詛咒,逃無可逃。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我,看著那把扳手,嘴角噙笑,雙臂抱懷,如此的氣定神閒,如此的誌得意滿,就好像不是在看一把殺人的扳手,而是在欣賞一片慢慢落下的秋葉……就在、那把扳手距離我的腦袋僅剩下零點零零米的時候,他出手了!”

隻見司徒朝暮突然伸出右手朝著虛空用力一抓:“穩、準、快地抓住了那把扳手,動作淩厲而優雅,乾脆而利落——這,就是高手!”

裴星銘:“……”

專業,這遣詞造句,真專業啊。

裴星銘毫不懷疑,這要是放在古代,司徒朝暮絕對是個名震江湖的高級說書先生。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