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次的秘密“團夥會議”是廳響組織的, 會議主題是他偷聽來的一條消息。
在司徒朝暮他們四人沸沸揚揚地討論這條消息的時候,宋熙臨始終一言不發,保持著雙臂抱懷的姿勢, 背靠體育館的外牆, 半垂下的修長眼睫遮蓋不住眼眸中的冰冷, 一雙顏色本就淺淡的薄唇更是已經抿成了一條僵硬的直線。
不過大家也早已習慣了他這幅不合群的冷漠嘴臉,所以也沒人強迫他發言, 甚至還覺得人家能來就已經很給麵子了,沒必要再強求人家加入群聊。
司徒朝暮卻覺得既然人家來都來了, 一直把人家晾在一邊不管也不是個事兒, 所以時不時地會朝著宋熙臨瞥去一兩道關照的目光, 卻無一例外的全部被人家給忽視了。
並且, 從她這個角度看去,宋熙臨的側臉簡直如同玉石雕出來的一般堅硬冷峻, 那雙眼尾上勾的丹鳳眼中的冷酷之氣更是強烈到令人無法用語言形容, 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生人勿近”。
司徒朝暮突然就對他產生了一點兒意見:乾嘛要這麼不高興?不高興的話就彆來呀!來了之後還要擺出一副不情不願的嘴臉是給誰看的?給我看的麼?表示你一看見我就不高興?所以你今天才要放我鴿子?
還有!憑什麼我誠心誠意地約了你兩次你都不來赴約, 裴星銘隨隨便便給你扔了張紙條你就來了?是在瞧不起我麼?還是說你真的很討厭我?
你為什麼討厭我呀?
我還沒討厭你呢!
哼!
司徒朝暮越想越意難平,氣得都無心和大家討論事情了,雙臂往胸前一抱, 開始生悶氣,誰知沒過多久,裴星銘突然給她來了一句:“你想好怎麼辦沒?”
司徒朝暮一愣, 瞬間回神:“啊?什麼怎麼辦?”
裴星銘無奈地“嘖”了一聲:“你怎麼不在狀態呀, 五頭牛村那幫人要找人埋伏咱們幾個的事兒。”
“哦哦哦。”司徒朝暮的腦袋重新開始了運作,先詢問了一下廳響,“你剛才說你是從哪兒打聽到的這條消息?”
廳響:“在廁所蹲坑的時候偷聽到的。”
不等司徒朝暮開口,裴星銘就忍不住吐槽了句:“不是我說啊, 廁所的隱私性真不行,你這邊不管說了什麼,那邊隔間裡麵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說彆的話還好,要是剛好說到了隔間裡麵的人的壞話,那可真是尷尬死了。”
聞鈴不理解地看著他:“你乾嘛要躲在廁所說人家壞話?”
裴星銘:“那我總不能趴人家臉上說吧?”
聞鈴:“……”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司徒朝暮則是好奇:“你說誰壞話被發現了?”
裴星銘的右手已經好利索了,直接抬起小臂朝著身後豎起了拇指:“他的。”又說,“我的手就是這麼被打殘的。”
司徒朝暮:“……”
聞鈴:“……”
廳響:“……”
你人還怪坦蕩的。
隨後,三人齊刷刷地扭頭,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始終沒什麼參與感的宋熙臨。
宋熙臨卻始終無動於衷,麵無表情地抱著胳膊,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對他們仨一視同仁的視而不見。
嘖,真冷漠啊。
三人索然無趣地收回了目光,再度看向了裴星銘。
裴星銘卻不覺得宋熙臨有任何問題:“我兄弟,就是這麼的絕世而獨立。”
裴星銘就是這種人,看你不順眼的時候處處為難你,一旦把你看順眼了,處處都覺得你好:“他那副冷漠無情的外表之下其實隱藏著一顆熱情似火的心,不然他絕對不會如此痛快地來參加咱們這次的內部會議。”說完,又回頭看著宋熙臨,以拳捶心口,“兄弟,你的仗義哥都記在心裡了!”
宋熙臨:“……”
聞鈴輕輕地扯了扯司徒朝暮的校服角,小聲地對她說:“我怎麼覺得,宋熙臨的臉色好像越來越難看了啊?”
司徒朝暮瞥了瞥宋熙臨越來越緊繃的下顎:“我也覺得,牙都快咬碎了。”
聞鈴:“他是不是又不好意思了?”
司徒朝暮沉思片刻,點頭:“可能吧,臉皮薄,不好意思被當眾誇獎?”
她倆自以為聲音很小,其實被裴星銘聽了個清清楚楚,立即又回頭看向了宋熙臨,言辭極其懇切地說:“兄弟,不用那麼見外,以後都是自己人了!”
誰跟你們是自己人。
這幫人也真是比他想象中的麻煩多了……
宋熙臨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而還不等他把這口氣吐出來呢,裴星銘就又開了口:“所以我也就不跟你見外了,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就把我妹交給你了!”話還沒說完呢他就把手搭在了司徒朝暮的肩膀上,直接把她給推倒了宋熙臨麵前。
司徒朝暮和宋熙臨皆是一臉懵,同時以震驚、詫異又驚訝的目光看向了裴星銘。
裴星銘無奈,朝著對麵一指:“人家廳響還要照顧聞鈴呢,我總不能把你也塞給廳響吧?那不是讓你去當電燈泡呢麼?”
聞鈴的臉頰一紅,又氣又羞地瞪了裴星銘一眼。
廳響也有些不好意思,目光閃躲著,一臉尷尬又不知所措地撓著後腦勺。
司徒朝暮則是氣急敗壞:“我乾嘛需要他照顧,我不能自己照顧自己麼?”
裴星銘:“剛才不是說了麼?李途他們那幫人要找校外的人在咱們上下學的路上搞埋伏,我前一段沒訓練,這個月得加訓,可能還要住校,沒法兒和你們倆一起上下學,你們倆女的多危險啊!”
司徒朝暮:“……”
她剛才跑神了隻聽到了前半段話,沒聽到後半段裴星銘要加訓住校的事兒。
裴星銘又說:“雖然咱們也不太確定廳響從男廁所裡麵偷聽來的這段消息是真是假,但是你想啊,李途那人這麼毒,趙佳伊心眼兒又這麼小,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就算李途想算了,趙佳伊也不會算了,她這次也被處分了,肯定會懷恨在心……這死丫鬟真就是一塊狗皮膏藥。”